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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刻,他對成應道:「趕緊追去,別嚇了百姓。」

  成應「噢噢」兩聲,立馬隨著老虎走了。

  韓與這才順著花鳶棋和游暮的身影往後望。

  央央騎兵。

  「武太尉,兵符帶在身上了麼?」韓與迎著微風,伸出兩手,微作一輯。絳紫官服輕微搖擺,盡顯風雅。面前的騎兵小小驚了一下,韓與作完輯起身,接著道,「盯著點時辰,大人可是——砍死皇帝和百官最後一根稻草的鐮刀。」

  花游二人即刻響應身後騎軍。

  「花家子弟。」「游家子弟!」

  「在!」聲勢浩蕩,如展翅高飛的雄鷹,充滿凌雲壯志。

  韓與轉過身,邈看天空初升的太陽,太陽普照之下,皇宮袒露中央。一陣風自身後刮過,他明白是騎兵出動。

  隨後才是傳進耳中的號令。

  ——「衝進宮門!」

  沈遇汶和林珏明顯被這一陣仗給嚇住了,直愣愣地看著數不盡的騎兵湧入城門,攻上宮門,晃了一下腦袋才反應過來。

  林珏問道:「那我們留在這裡作甚?」

  武太尉已經帶著騎兵走了,他們這幾個人留下來,又有什麼能做的呢?

  「自然是有事要做。」楚嘉禾攏起他墨綠的官服,平靜道,「朝中不穩,難道朝外就毫無察覺麼?」

  韓與偏頭,笑道:「楚大人手底下有人吧?」

  偌大一個家族,背靠朝堂江湖,不可能沒有下手。

  要不是有這麼強大的背景,景霖也不會那麼輕易地認楚嘉禾為義兄。

  以他對景霖的了解,景霖是不會僅靠朝堂風波就拋出一段感情的。那必然是一起經歷了什麼,認為楚嘉禾是真的可靠,這才認的關係。

  彼時景霖身無後手,定是楚嘉禾的手段和家族背景牽引著。

  楚嘉禾嘴角彎起一笑,優雅地回道:「韓大人真是……聰明過頭了,楚某自愧不如。」

  「楚大人切勿妄自菲薄,這種事情,是個人都知道啊。」韓與笑著回應著。

  楚嘉禾:……

  「有的。」楚嘉禾自嘲地笑一下,看著沈遇汶和林珏,具體地說了一下,「下官府中有些人脈,常涉江湖商賈。為防百姓暴動,下官會給他們指示。」

  沈遇汶眼睛睜大了些:「傳播新帝將立的消息!」

  「緊閉家門,以防受及波瀾。」楚嘉禾點頭道。

  林珏問道:「那我們幾個,是……」

  「坐鎮京城,以防不測。」韓與答,「武力大部分被聚集宮中,但難保民間不會暴動,我們就在此處,若有任何風吹草動,即刻消滅。」

  此次舉動,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宮中已經亂套,宮外卻不可亂,不能給宮中的人添——哪怕只有一絲麻煩。

  他們要做的,便是攔下小暴亂,及安撫民心。

  御史大夫、御史中丞、丞相、廷尉。

  由四大權臣坐鎮京城,名聲響徹內外。多大的紛爭,終不會穿過他們身後那道大而靜穆的宮門。

  全員反水,不成功

  ——便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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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章 大淮新生·伍

  「我看你們是要反!」皇上慌亂地把定在腳前的茅往外拔,可他使了九牛二虎之力還沒有拔出,好容易卯足了一口氣,用力一拔。茅是拔出來了,人也狼狽地摔倒在地。

  他眼睛慌亂地望著四周,一片蕭殺。血染宮殿。

  不知不覺,皇上猛然發現,自己身旁竟是連一個武臣都沒有了!

  取而代之的,是提著血沾的劍的宋雲舟,和隔著面罩、卻依舊令他心生膽顫的「吳小六」。

  ——不!他不是「吳小六」!

  「朕,朕就知道!」皇上指著「吳小六」,氣憤罵出,「你不是早就死了嗎?!你這個禍國奸臣,該下十八層地域的惡鬼!朕早就該把你砍了,把你挫骨揚灰!你有何臉面再踏進這皇宮半步!你這個罪臣!」

  景霖早就死了!他早就派下眾多親衛去殺的,怎麼可能還有還魂的機會?!

  「我看你才是最沒有臉面待在這皇宮的昏君。」宋雲舟把劍橫在皇上脖頸上,冷眼說道。

  景霖回頭邈了一眼,見木玄瀾和西木安把場面控制得很好,把所有武臣都攔在台下,他們有充足的空間和時間來和這皇帝好好絮叨。

  他單手把面罩取下來,拿在手中轉了好幾圈。居高臨下地看著皇上,道:「我是罪臣?陛下,你可曾想過我哪一條是有罪的?」

  大淮律法、江南商賈、央國談判、科舉舉薦……

  他有罪?

  「是不擇手段地從小官一路謀求到丞相之位?是為了躲避陛下那些惡趣味而刻意裝的病?」景霖嗤笑一聲,手中的面罩被隨意扔到地上,落在皇帝的破洞的衣擺邊。他的手虛握成一個拳頭,眼神似是散漫,卻又凝聚著濃烈的失望,「還是一再縱容陛下在這宮中隨心所欲,藐視規矩?」

  皇上氣極,懼極。劍架在脖子上,他一個字都不敢多說。

  景霖嘆了一口氣,眼睫垂下:「淮王,你並不是不學無術。曾經臣能科舉入仕,未必沒有你的一份功勞。臣年少時曾期望能與您看遍這萬籟河山,成就史書上的一段君臣佳話。但你昏庸無道,不知悔改。非要把臣給您畫上的完美肖像毀個七零八落,您覺得,您還有什麼值得臣報以期許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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