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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鯨從他們面前遊動,尖銳的背鰭劃破海面頂向天空,無數水汽柱噴潮而出。在尾鰭優雅沒入海水時,他們聽到汽笛一樣空闊遼遠的鯨啼。

  塞壬的歌聲穿透心臟……

  李鶴然認真觀鯨仿佛定格住的表情很迷人,池峋忍不住低頭吻了他的臉。

  微冷的觸感。

  被池峋一吻,李鶴然又像突然驚醒似的,懵懵的樣子很可愛,很像小孩。池峋沒把持住又吻了他。

  「幹嘛一直親我……」

  「因為小貓太可愛了。」池峋摸了摸李鶴然的臉頰,「小臉凍壞了吧。我帶你去個暖和的地方。」

  李鶴然被池峋牽著手,往船艙的後面走。

  人聲逐漸隱沒了。

  船艙尾部有一小塊凹進艙體的部分,恰好圍出一塊安靜的天地,剛好塞進一張長椅。

  池峋領著李鶴然坐在那張長椅上。

  「這裡吹不到風。」李鶴然高興壞了,他感覺背後有一股熱氣,「這牆怎麼感覺有點暖?」

  「裡面是壁爐,能把牆捂熱一點。」

  「哦……」李鶴然伸了個懶腰,望向前方的冰川和鯨群,「這裡真好,暖和,視野又開闊。池峋,你怎麼發現這地方的?」

  「上次來這跟船長聊天偶然知道的。」池峋把頭偏向李鶴然的耳側,輕聲細語,「聽說對著鯨魚許願會很容易實現。阿然,你要不要許一個?」

  「真的嗎?」李鶴然雙掌合十,「那我要許一個。」

  「要閉上眼睛,把願望在心裡重複五遍才會靈哦。」

  「這樣嘛……那好吧。」李鶴然閉上眼睛,正在想願望時明顯感覺到池峋起身離開了,他忽然感到不安。

  大概是因為母親抱著他離開李雁回那天下著雪。

  池峋第二次離開他那夜下著雪。

  腳下的這塊疆土,也落著雪,是否預示著離分。

  他好像總是很難抓住一些東西,譬如穩固的關係,譬如籃球,譬如表演……

  他在這種惴惴不安的狀態下把願望說了五遍。

  我希望,能和池峋永遠在一起。

  身旁的空白感很強烈,強烈到李鶴然不敢馬上睜開眼睛。

  「池峋……」李鶴然的聲音開始發顫,「我許完願了。你……還在嗎?」

  當他鼓足勇氣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兩行清淚砸在了甲板上。

  只見池峋單膝跪地,雙手舉著一個半開的淺藍色絲絨盒子,裡面嵌著一對藍鑽戒指。

  「阿然,我愛你,愛你的全部。」像是有海水倒灌進心臟,池峋的內心無法平靜,「我知道,對你來說,未來的路會很難。但我想告訴你,不要害怕,因為我會一直在這。我會陪著你,慢慢把你的夢想實現,就像你一直陪著我追夢那樣。阿然,我愛你,所以我需要你。你願意……和我共度餘生嗎?」

  「我……」李鶴然因為哽咽說不下去,哭過一小會兒才繼續說道,「我們不是有戒指了嗎?」

  說完李鶴然就後悔了。

  明明是這麼浪漫的時刻,為什麼會說這麼破壞氛圍的話。

  「我,我……」這樣一想李鶴然就急了,越急就越語無倫次,「我的意思是,你已經送給我一枚戒指了,今天又費心準備了一枚,我很開心。」

  「我知道。」池峋輕輕摸著李鶴然的手安慰他混亂的心,「一枚素戒,怎麼配得上我的阿然呢?而且,那次準備得很匆忙,不算。」

  「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

  「阿然,我們在這一來一回說多少句了。你還沒回應我的問題呢。」

  「啊……」李鶴然急得敲了下自己的腦袋,怎麼把這茬忘了,「池峋,我願意!」

  池峋看著李鶴然慌慌張張手腳忙亂的樣子不由得翹起了嘴角。

  「那我為你戴上戒指吧。」

  「嗯。」李鶴然將手套脫了。

  池峋起身坐回李鶴然身邊,握起李鶴然的手,將戒指套在李鶴然的無名指上。鑽石是通透澄淨的淡藍色,被切割成冰川形狀,襯著李鶴然白皙的指節很好看。

  「池峋,我也為你戴上。」李鶴然的眼淚乾了,抿著唇笑,取出剩下的那枚戒指戴在池峋的無名指上。

  「還有禮物給你。」池峋從口袋拿出一個桃心木小方盒,打開,裡面是一條白金吊墜。吊墜的主石是透明的月白色琥珀,琥珀里凝著一朵微小的藍色妖姬。

  「這個藍色,好像上次去拍戲時看到的青海湖,很純淨。」李鶴然被這罕見的琥珀顏色驚喜到了,「池峋,這朵玫瑰,是真的嗎?」

  「嗯。是會在琥珀里永生的玫瑰。」池峋取出吊墜,戴在李鶴然的脖頸上。

  李鶴然伸手輕觸著胸前的玫瑰琥珀,感覺他和池峋仿佛真的已經走到終老。

  「阿然,你知道嗎,在我十九歲飛去挪威那天的凌晨,我做了個夢。」

  「夢見什麼?」李鶴然很好奇。

  「夢見你要跟我分手。」

  李鶴然不禁眉頭一蹙,握緊了池峋的手。

  「池峋,對不起。」

  即便是在夢裡,他也無法忍受自己說傷害池峋的話。

  「夢裡的你對我說,我澆灌不了這朵殘破的玫瑰。醒來我臉上都是淚……」池峋的聲音里泛起了哭腔,「我……我現在想告訴你,這朵玫瑰會永遠開在我的心臟上,不會有凋落的那天。」

  「我知道。」李鶴然珍重地將吊墜捂在胸口,明白了池峋送他玫瑰琥珀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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