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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元文昊聽元文磊這樣問,也自搖頭,道:“不知道他為什麽送信給你,這個,恐怕也只有機會合適了親自問父皇才能知道答案了。”

  “那……要麽改天你去問問?他們不都說父皇最看重你嗎?或許你問能問得到。”

  元文磊雖說不在意元睿疼不疼他,但到底是父親,而且還是一直表面疼愛自己的父親,突然之間得知不是這麽一回事,此時說起來,話里還是有點酸味的。

  元文昊聽了元文磊酸溜溜的話只是苦笑,暗道元睿那邊他是要找個時間問問,就是得有時機才行,無緣無故跑去問,別惹出什麽麻煩來,畢竟他不知道元睿那潭水的深淺,貿然行事總歸不妥。

  阮貴妃的那場風波,最後元文宇和元文昊以元文博為籌碼,換得了她的不敢妄動,這邊元文昊看元文博每日裡前來東宮著實可憐,紫瞳又一直忽冷忽熱的,就將阮貴妃行刺自己和元文宇的事稍微漏了點口風與那元文博和紫瞳知曉,然後面授元文博機宜。

  那元文博本就是個花叢高手,得了元文昊的保證──只要他娘不再亂搞決不會拿他娘怎麽樣──便學那元文磊的哀兵政策,每日裡扮起了傷心憔悴的小模樣,那紫瞳暗想他娘出了這事,而且又不是只關係元文昊一個人──如果只關係元文昊一人憑他兄弟倆的交情尚可無事──還牽扯到了元文宇和元文磊,元文博會擔心也是正常的,竟是跟元文昊一樣,沒識破情人的小伎倆,於是有一天,紫瞳便向元文昊言道:華音殿元文博一人呆著著實寂寞冷清,他要先回華音殿呆一段時間。只是……

  “東宮我的‘竹心閣’還能為我留著嗎?哪天那個皇子殿下不小心又弄丟了我我也好有個呆的地方。”紫瞳被人玩弄過一次,戒心大增,對元文博雖然已漸漸接受但始終不敢完全相信他,所以如此言道。

  元文昊看自己的計策奏效,自是高興,紫瞳有所要求,且要求又不難辦到,有什麽不同意的。於是便將一份和離書交給了紫瞳,表明他此後是正式的自由身,便由他回到了華音殿。

  元文博看紫瞳回到華音殿陪他自是欣喜至極,對元文昊亦是感激萬分,暫按下不提,只說紫瞳離開不久,元文昊正與元文磊商量著什麽時候找元睿談事情的時候,這天鳳儀宮傳來消息,孫皇後因早年刀傷舊疾復發,情勢危急,宮中御醫盡被叫去會診,元文昊看這架勢,頂著兒子的頭銜,少不得要呆在鳳儀宮隨時聽候吩咐,所以找元睿的事情自然只能暫時擱置。

  這一侍候便是四五天沒有回宮,可憐東宮諸人並元文磊等都因元文昊的離開而非常地鬱悶,但也無可奈何,因為他們的身份是男子,又與孫皇後無血緣關係,不得入鳳儀宮探視,否則早因想念元文昊跑去看看了。

  這邊元文昊不消說,自然也不好受,一直以來跟文清他們還沒分別一天以上的,此時突然長時間分離自然想念,少不得每日托宮人帶口信並帶些食盒禮盒送給五人並元文磊,文磊幾人看文昊也想他們,再加上看到那些物件,自然更加思念,便也趕製東西傳給文昊,於是幾人竟在宮中搞起了鴻雁傳情的把戲,宮人莫不以此為茶餘飯後談資。

  這日,元文昊依例在鳳儀宮內照顧孫皇後,無非就是詢問御醫們孫皇後的狀況,再就是叮囑廚房熬藥,以及要親眼看著宮人給孫皇後餵藥,一日三次詢問孫皇後感覺如何,等等之類瑣事,正忙碌間,元睿過來了。

  孫皇後舊疾復發後,元睿這是第二次過來,前一次是元文昊前來報到照顧病人的時候,自從將照顧孫皇後的責任交給了元文昊,元睿便沒再過來,所以今天這是第二次。

  例行詢問了御醫一些問題,元睿便招招手,對元文昊道:“你跟朕來,朕有話要跟你說。”

  元文昊暗道卻不知元睿有什麽話要跟自己說,眼下看來也只能隨機應變了,於是便隨元睿來到了鳳儀宮一個小偏殿,宮人上了茶水糕點,便被元睿揮手清退了,殿內只剩下父子二人。

  元睿先是深深看了元文昊很長時間,而後才道:“知道朕找你來有什麽事嗎?”

  “是為了母後的事嗎?”元文昊推測。

  元睿搖了搖頭,道:“也不全是。”

  “……皇兒不知,父皇明示。”看元睿似乎在等他猜測的模樣,元文昊乾脆直接挑明,想快一點知道元睿要說什麽。

  那元睿自也感覺到了元文昊沒心思猜謎題,便點點頭,道:“既然你讓朕明示,朕也就不拐彎抹角吧!”元睿用手指按了按眉心,似在思索該從何說起,半晌後才緩緩道:“你到底是誰,能跟我說說嗎?”

  元文昊沒想到元睿一上來便是問這個,倒是吃了一驚,暗道元睿怎麽知道自己不是真的元文昊,這事除了張燕鐸沒人得知,不會是張燕鐸說出去的吧?轉念一想又否定了,覺得以張燕鐸的性格,雖然騙了自己很多次,但若說要害自己也用不著到這時候再害自己,而且依他的性格他的本事也不用假手他人,於是便斟酌著詞語小心道:“皇兒不知道父皇在說什麽。”

  自己現在雖然勢力漸豐,但如果元睿知道自己不是他兒子,死活不願意將皇位傳給自己,那一切仍是變數,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他可不想再出任何亂子,所以自然得小心應對。

  那元睿看元文昊不承認,倒是一笑,道:“我知道我不說點什麽,你肯定是不會承認的。”

  元文昊聽了元睿這話,心內微驚,暗道難道元睿掌握了自己什麽確切的證據?不可能吧?連張燕鐸都找不到自己確切的把柄,元睿不可能知道得更多吧?

  正仔細思索自己哪地方漏了馬腳間,卻聽那元睿在稍頓後便接著道:“你不是昊兒,你不要拿騙其他人的話來騙朕,說什麽以前是韜光養晦,哼,我的兒子我還不清楚嗎?”元睿神色冷凝,道:“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否則……你該知道,有時候我悄無聲息地殺一個人是件很容易的事。”

  元睿的意思元文昊很清楚,屋外是元睿的心腹高手,如果他真想殺自己,自己只怕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至於殺了自己怎麽跟天下交代跟元文磊他們交代,對於元睿來說或許成問題,但更明顯的是,他元文昊目前就會比他先跟閻王報到。

  是的,元睿不需要有任何證據,他只需要懷疑就可以將自己殺了,畢竟自己目前的身份是一國儲君,不能有半點差池,一旦發現來歷不明,自然要殺掉,畢竟對於帝王來說,向來秉持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原則,即使自己沒有被調包,滅了自己他還有三個兒子可以傳承江山社稷,不用擔心she雕將來無人繼承大統。至於帝王殺親生子女……在皇室中老子殺兒子兒子殺老子又不是什麽新鮮事。

  想到這兒,元文昊權衡再三,當下便點頭道:“我確實不是你的兒子。”坦白就坦白吧,不說或許元睿殺己之心更甚,說了,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或許尚有生機,畢竟自己頂替元文昊的事又不是他搞的,是上天安排的。“我是借屍還魂。不過你放心,你可以將皇位傳給你想傳的人,我對當皇帝沒興趣,也不會做危害你們王朝的事,而且我是怎麽到了這個身體都無從得知,如果你覺得我占據了你兒子的身體,你可以想辦法讓我的魂魄從這個身體裡離開,將你兒子的召喚回來。”

  元文昊雖這樣說,但一想到如果真這樣,勢必會跟文清他們分開,心中頓時有些喘不過氣來──自私地希望元睿可以放他一馬,他還真是……捨不得清兒他們……

  元睿對他後面的話並未搭理,只微些好奇地問:“借屍還魂?那你本來是誰?”

  事實上,在很久很久之前,大約是他的兒子元文昊墜馬的那天,他的皇後找到他,惶恐不安地說她做了一個夢,說是兒子跟她說他活不下去了,不想再活了,要走了,以後讓別人代替自己照顧她。

  當時元睿以為是皇後聽到元文昊墜馬受了刺激才生出的臆想,但後來在對元文昊的觀察中他發現自從墜馬後,這個元文昊真的不再是自己以前那個兒子了,才漸漸相信了皇後所言並不是普通的夢,而是元文昊臨走前的託夢。

  當然這些他並不打算跟元文昊提,就讓元文昊對此事心存一點惶恐更好。

  當下卻聽元文昊道:“我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人,說了你可能不相信,連我自己都很難相信自己的魂魄會跑到另外一個空間繼續生還。這有點像仙術中的結界吧。每個空間都是一個大的結界,我一個不小心,從其他一個結界闖進了這個結界。不知道我這樣說你能不能明白。”

  元睿聽了元文昊的解釋,先前微鎖的眉峰稍解,淡淡道:“依你的能力,做這個國家的皇帝也沒什麽不可以。我想你看得出來,我是很想讓‘皇後’的兒子繼承大統的。”

  元文昊注意到他強調了“皇後”兩字,於是便道:“我是察覺到了這一點,只是……恕我直言,據我所知,先前的太子性格怯懦,並不適合做這個王朝的儲君,而元……”元文昊本來想說元文磊,轉念一想怕元睿說自己有薦自己人之嫌,於是便轉而道:“而其他三個皇子顯然更適合,不談祖宗規矩,只從您個人感情上來講,您為什麽只想讓皇後的兒子繼承大統呢?”

  “既然你說不談祖宗規矩,那我也從不談祖宗規矩這方面說起,如果要談祖宗規矩,其他幾個兒子就更沒有理由可以獲得儲君的權利了,除非我搞廢嫡那一套。”

  元睿說到這兒時,似乎陷入了對往事的追憶中,果然,但聽他說道:“你來這兒有一段時間了,也該聽說了我並不是先帝的兒子,而不過是皇族而已的事吧!”

  元文昊點頭。

  先帝在位五年,無所出,最後在病危時,朝臣幾大勢力惡鬥後,匆忙間選定了洛江王的兒子元睿為儲君,這個洛江王當年混得並不好,勢力單薄,選定其子元睿為儲君,朝臣的意思不言而喻,都想找個好控制的。

  “我的孫皇後,那時已是我的王妃,她性格溫良而少言,而且也確實跟我的昊兒一樣,頗為怯懦。這樣的女子我顯然不會放太多的注意力,所以我跟她的關係,雖然不至於猶如陌生人,但也不過相敬如賓。但是……”元睿嘆了口氣,接著道:“但是她待我極好,後來遇到過的女子竟無一人比她待我更真更誠。我原不知道她待我好到什麽程度,只知道在洛江時無論我在外面多久回來,她都能第一時間出現在我面前,將我侍候得無微不至。後來……在上京的路上發生了一件事,我才知道她愛我更甚過愛她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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