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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淨薇還在用手接雪,一片,兩片,三片,接住了又消失了,不接住,落入了地上,花叢,樹中,也不再是空中盤旋而舞的的樣子了。“小心受寒!”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際響起,那熟悉的氣息吹拂著她的髮絲,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已一手將她擁住了。門口,走廊上皆是侍從,她臉唰的一下紅了起來,她還是不習慣在屋外如此親昵的舉動的,總覺得難為情。便掙扎著道:“我要去折梅花---”他笑著道:“喜鵲不是在折嗎?你已經出來很久了,活動也應該活動夠了,回屋吧。”他哪裡給她拒絕的機會,已然擁著她走回了屋子,餘留滿園的清香。

  他自小雖是嬌生慣養的,但自軍中磨練以來,身子到也結實。由於只是手臂中槍,且子彈沒有傷及經骨,所以醫生換了幾次藥,便已無大礙了。她也放心了。靠近年關的,府邸事情也多,本也應該回去的。但她總是不舍,只偷偷告訴自己等他大好了,才能全然放心。這幾日對赫連靖風來說,當真是快活無比的。雖然知道對淨薇來說回督軍府定是比這裡安全,但相思難挨的滋味,他是深有體會的,所以又哪裡捨得讓她回去。總想著她能陪他多一些,再多一些。

  這日,府里的四姨太掛了電話過來,碰巧赫連靖風與淨薇正歇著,孔家鍾接了電話。四姨太問了一些赫連靖風的傷勢情況,又問了淨薇何時回府邸的事情。孔家鍾等人也不好回答,便在晚膳把四姨太問的事情告知了大少和少夫人。赫連靖風只是不語,等他們都退了出去,方看著她,詢問她的意見:“你的意思如何?”她只笑了笑,柔聲道:“我都聽你的。”他眨了眨眼,道:“當真?”那模樣就像是一個頑童一般,調皮可愛。他的頭慢慢的湊了過來,俯在耳畔低低的道:“那你就不要回了,陪我過年,就我們兩人-----”

  她當真是受了蠱惑般的,那日答應他留下來過年。雖然在前線,但是菜式頗為豐富的。大家皆喜氣洋洋的,團團圍坐著,極是熱鬧。他們這桌是孔家鍾和張立等及幾個軍中的大將陪著的。那幾位大將都極為年輕,估計也就三十多歲的光景,其中有幾位更是英氣逼人的,一看就知是不可多得的將才。見了淨薇都恭敬的打了招呼。淨薇也笑著一一回應。

  那席間杯觥交錯,熱鬧非凡。好在赫連靖風傷勢才剛痊癒,底下的將領也不敢來真的。但推來擋去的,也喝了蠻多的。只覺得酒勁已微微上來了,便使了個眼色給淨薇道:“大伙兒多喝點。我陪少夫人出去透口氣。”眾人自然是不敢攔的,他便拉著淨薇的手,到了園子。

  園子裡皆是石鋪成的路,兩側都是一些樹,那幾棵梅樹便零散的夾雜在其中,風過便暗香涌動。那路迴旋於樹間,星月之光下如淺玉的河流蜿蜒伸展,極為的幽雅逸靜。赫連靖風怕她冷著,便擁著她的身子,兩人皆不說話,只是這樣慢慢的走著,偶爾抬頭看著天空,滿眼璀璨的星星,如同細小的鑽石,熠熠生光。

  不知不覺,便隨著石路逛到了後園。擁著她溫香軟玉的身子,他將頭抵在她肩上,深深汲取她自然的馨香,溫柔醉人的甜美,不知是月色太過於美好還是他的酒勁有些上揚了,他低低的囈語似的道:“淨薇,我好愛你,好愛你。你愛我嗎?”自他那日聽了她不清不楚的表白後,此問題已經縈繞他很久很久了。她也熏熏欲醉了,醉在他的柔情中,醉在他的蜜意里,也不再去想以後了,以後的事情誰人能意料呢?至少這一刻,這一剎那,這一瞬間,他是真真正正屬於她的。她不要在逃避了,在這一刻,她要做自己,她緩緩的抬起了頭,定定的看著他,仿佛今生今世就要這麼永永遠遠的看下去了:“我也愛你!” 聲音婉轉輕柔,聽在他耳中,只覺得迷人之處遠遠勝過天籟。

  她如此坦然的看著他,如此坦然的告訴他:她愛他,就如同他愛她一樣。世界上哪裡還有比這更喜出望外,更欣喜若狂的事情,他只覺的心底的某一處快活的都要炸開了似的。他緊緊的擁著,這才知道從江南見了第一面開始,這一路走來,隔了這麼久,他終於等到她了。雖然幾次等的心都痛了,但終究是等到她了。擁著她纖細柔美的身子,他卻是像擁著了全世界,如此的安逸踏實,因為終於明明白白的知道她是他的了,這一生一世是他的,永永遠遠是他的了。

  她的笑容那樣的美,眸子如黑寶石般的清靈深黝,裡頭滿滿的都是他的倒影。他狂亂的輕啄著她的唇,肆意的放縱自己百般品嘗她的甜美,像是發誓般的喃喃道:“淨薇,你知道嗎?你給了我全世界,我此生定當將全世界最美,最好之物捧到你和我們的孩子面前,供你們任意挑選!”

  第25章

  她清清甜甜的笑著,他不懂,只要有了他和孩子,她已經什麼都有了,還有全世界做什麼?世間上最美,最好的事情莫過於他和孩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遙想起茶樓的第一次遇見,還是如此的清晰,仿佛就像發生在昨日般,但卻已經這麼久了。她躲躲閃閃,逃逃避避,跌跌撞撞的,還是躲不過,逃不開這緣分。

  赫連靖風側摟著她,如此的契合溫暖,仿佛兩人生來就是註定要在一起的。他的眸光輕輕躍過了她,竟瞧見了一叢的雜糙,就長在假山旁邊。他慢慢放開了她,低低的道:“等一會兒。”已跑到假山邊,拔起了幾跟已半乾枯的狗尾巴糙,手上開始動了起來。她站在一旁,不解的看著他。才一會兒的工夫,他已跑了回來,笑著道:“閉上眼睛。”她嬌笑著瞪了他一眼,道:“幹嗎閉眼啊?”他只是笑著:“就一會。”看他神秘兮兮的樣子,她著實有點好奇,便依言閉上眸子。

  他卻低低的在她耳畔唱起了一首英文歌:“I take you to be my wife, my partner in life and my one true love.

  I will cherish our friendship and love you today, tomorrow, and forever.

  I will trust you and honor you

  I will laugh with you and cry with you.

  I will love you faithfully

  Through the best and the worst,

  Through the difficult and the easy.

  What may come I will always be there.

  As I have given you my hand to hold

  So I give you my life to keep

  So help me God---”

  他的嗓音是如此的醇厚誘人,仿佛就是最最上等的美酒,她已然是醉了,在他的歌聲中。她

  自小是瑪利亞女子教會學校讀的書,他所唱的她自然聽得懂,自然是知道的,那是基督教婚姻誓言。她從小生在江南司令府,長在江南司令府,早已看慣了人情冷暖,看盡了男人的薄情寡性。從來也未曾對自己的婚姻,對他有過期盼。她只要安穩的守著自己就好了。但婚後生活的點點滴滴,就如同種子似的,在她心裡生了根,發了芽。她是再也不可能回到從前了,再也回不去了。

  他悄悄的牽起她的手,將一個粗粗的東西套入了她的指上,輕輕的道:“淨薇,嫁給我,順著自己的心意。不要管北地,江南,什麼也不要管了。現在就我和你。答應我,這一輩子,我們生死與共,不離不棄。”她心頭盪了甜甜的波浪,但鼻子和眼睛卻又是止不住的泛酸,仿佛太過於幸福般難以置信。那心裡深處蔓延開來的喜悅已令她管不住自己了,也不想管自己了,不由自主的點頭。

  他笑著,如此的暢快開懷,仿佛是那樣漫漫的情不自禁,道:“現在輪到你給我帶戒指了。“她方才睜眼,這才發覺原來他剛剛用狗尾巴糙編了兩枚的戒指。一枚已經套在她手指上來。 當真是粗糙難看的,但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順眼,覺得開心,比起以往他送她任何的東西,都要珍貴百倍。

  她輕柔的在他掌中取了糙戒,拉起他粗長的大手,緩緩的套了進去。一輩子,生死與共,不離不棄。這一生,別的女人祈求的,仰慕的,她都擁有了,她還要什麼呢?

  他看著糙戒緩緩的套進了自己的指中,一輩子仿佛這麼的安定了,這麼的安心了,他用手將她柔和的下巴抬起,目光與她靜靜對視:“不離不棄。”

  回到了府邸來幾日,她已然開始想他了,那麼的抑無可抑制的。因還未過元宵,所以軍中將

  領夫人們都三三兩兩的過來拜年。她的樓里也是人cháo不斷的。不過這樣也是好的,畢竟一人

  的時光難過,來幾個人說說笑笑間半天已經過去了。

  前線又捷報頻傳的,一會兒說是把曾泰憲手頭的精銳部隊已基本打盡,一會兒又傳來了拿下

  二省的消息,自此,曾泰憲已基本到了苟延殘喘的階段了,已不足為患。但他掛來的電話中

  也沒有撤軍回安陽的意思,怕是不僅僅要拿下西部這麼簡單。他又細細詢問了她在府中的事

  情。等掛了電話,她也還未緩過神來,現在他無論多忙,也必定會三天兩頭的掛電話給她。

  如此的眷念她,牽掛她,她本應該高興的,但總隱隱約約的覺得有一絲的不祥,朦朦朧朧的

  明明知道存在著,但總不願意去碰觸。

  日子漸漸暖了起來,她的肚子也像是吹氣球般,一日比一日大了起來。這日起來,她隨手翻

  了報紙,看了關於標題內容,只覺得擔心。他雄心勃勃的,壯志千里的,已然將北地的大部分軍力集中在了與南部的分界線周圍。就算傻子也知道他要對南方開戰了。南部雖然處於權力未穩的景況,但軍事實力一直以來是極強的。如真的開打了,哪裡會像西部這麼容易,況且經歷了與西部一戰後,北地也傷亡不少,怕一時半會是不會有結果的。她不要什麼江山社稷,榮華富貴的,只求他平平安安的,陪在她和孩子身邊就足夠了。雖然他已答應在孩子臨盆時,無論多忙,定會趕回來的,但她總覺著擔心。

  接下來幾天,更是總覺得心緒不寧似的,百般的不對勁,仿佛赫連靖風受傷那日似的。他也一連幾天沒有掛電話過來,到了第四日,她也忍不住了,親自掛了電話去他駐軍的行轅。電話是張立接的,很快便轉給了他,卻好象沒有特別的地方,聽著聲音仿佛極為疲累似的,一點也無往日侃侃而談,不捨得掛電話的樣子。她還以為他在為軍中的事情煩惱,也不好多問,二來知道他沒有事情,心也就放了大半了,便擱上了電話。

  喜鵲自然也察覺她有些不對的了,自小姐從平川處回來後,一直是心情不錯的,這幾日卻是老是微嘆著氣,好像有什麼事情困擾著似的。見她掛了電話還在出神,便問道:“小姐,怎麼了?”淨薇微微皺著眉頭,說:“這幾天,老是覺得恍恍惚惚的,也靜不下心來,好像要有事情發生一般。”喜鵲笑著安慰又打趣道:“小姐,你啊,估計是想大少想的。”淨薇臉一紅,佯怒道:“你這丫頭,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喜鵲卻不當一回事情,繼續道:“還不承認?”淨薇的臉益發紅了起來,道:“再說------我可不理你了!。”喜鵲嘻嘻笑著,倒也不再多說了。被她這麼一鬧,心緒倒也略略好了些。因這幾日總是恍惚的,夜裡也沒有睡好,情緒這麼微微一放下,那倦意就襲來了,便回房間歇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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