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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珠不高興給他捏,嘟嘴跑了。

  程鍚看著她負氣離去的背影笑,低頭看看傷口,決定先養好傷再說。

  離開梧桐縣那天,程鍚再次見到了顧衡,他冷眼看著馬上的男人,如同看個死人。上輩子是他與程鈺低估了顧衡的本事,這次他再不會給顧衡進京的機會,每年要進京趕考的人那麼多,路上因為生病匪徒喪命的總有幾個,多一個顧衡,不會激起任何風làng,如此表妹孟仙仙也能找個好夫婿。

  登船走水路,一切如舊,兩個月後,船抵達天津碼頭,程鍚程鈺一路將姐妹倆送到了程鈺在這邊的小宅子。

  程鍚沒有理由留下,與程鈺一起回了京城,回府後馬上把兩個妾室打發了,安排好了,估摸著程鈺去搶人的時間,他也連夜出了京城,搶在程鈺之前抵達天津,再故意晚點動手,讓程鈺抓住他這個“賊人”。

  “二哥?”交了幾次手,越打越熟悉,程鈺難以置信地問。

  “懷璧?”程鍚摘下面罩,狐疑地問他,“你來做什麼?”

  凝珠才八歲,程鈺當他是奔著含珠來的,臉色極其難看,“二哥來做什麼?”

  程鍚摸了摸鼻子,望著那邊的窗子道:“一天不見,我還挺想那小丫頭的,就過來瞧瞧。你呢?該不會是還惦記江家大姑娘呢吧?”

  他心懷不軌還倒打一耙,程鈺深深呼吸幾次,因為表妹死了他急著帶含珠去頂替,沒時間跟他繞彎子,簡單解釋了一遍來意,末了道:“二哥,阿洵太小,我必須帶她過去,還請二哥替我隱瞞此事。”

  程鍚點點頭,“咱們是什麼關係,我當然幫你,只是大姑娘去了侯府,你打算怎麼安頓凝珠?”

  他答應地痛快,程鈺越發摸不清這人到底是怎麼想的了,但還是先將自己的計劃說了,“讓她住在莊子上,我會派人教她讀書習字……”

  “不行,我不答應,憑什麼她姐姐去侯府當大小姐了,凝珠就得孤零零住在莊子上?”如此偏心,程鍚真想踢程鈺一腳,因為怒氣,他理直氣壯地道:“你偏心大的,我偏心小的,這樣吧,咱們一人照顧一個,我帶凝珠回我的王府住,你意下如何?”

  “不行,她姐姐不會答應。”程鈺想也不想就道。凝珠也是美人胚子,莫非這人跟那個狗官一樣的想法,想養著凝珠當禁.臠?

  程鍚還不知道生死兄弟將他想成了什麼樣,繼續給他講道理。程鈺見他糾纏不清,索性直接懇求道:“二哥,她們姐妹夠可憐了,你喜歡美人,京城有的是給你挑,大的小的都有,你何必非要凝珠?江寄舟臨死前將她們托給我照顧,我對天發過誓……”

  “你再說一遍?”程鍚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程鈺看他一眼,真的低聲重複了起來,沒說完程鍚的拳頭就揮了過來,程鈺及時閃避,轉眼間堂兄弟倆再次動手。

  陳朔看得著急,抱著手求道:“兩位主子別打了,那藥不知能讓狗昏睡多久,咱們快動手吧!”

  程鍚懶得跟程鈺一般見識,撤手道:“今日你不讓我帶走凝珠,你也休想帶走她姐姐,懷璧我告訴你,今日是你,旁人敢懷疑我對一個丫頭片子有不軌之心,我扒了他的皮!”

  他義憤填膺,程鈺也覺得他沒有那麼不堪,想到凝珠很喜歡他,再次確認道:“那二哥打算以什麼理由收留她?”

  “讓她改成我娘的姓,我就說在福建遇到的,是我遠房表妹,看她父母雙亡,我不忍她孤苦伶仃就帶回王府當表姑娘養著,比你那個餿主意qiáng多了吧?”程鍚早就琢磨好了,自信滿滿地道,“當了我的表妹,論身份她完全配與楚傾長女來往,不會耽誤她們姐妹相處,將來凝珠長大了,有我給她撐腰,保她嫁個如意郎君。”

  先帶回王府要緊,將來他自己娶了,程鈺也無可奈何。

  程鈺認真思索,竟然覺得這法子不錯,總比凝珠自己在莊子上住好,唯一擔心的,是含珠不同意。他信得過定王的保證,含珠怕是不信。

  “她姐姐那邊我去說,不用你費心。”程鍚笑著拍了拍兄弟肩膀。

  程鈺看看他,勉qiáng點點頭,兄弟倆一起去見人。

  被人逼迫去危險重重的侯府頂替旁人,還要姐妹分開,含珠怨極了程鈺,抱著妹妹哭成了淚人。凝珠也怨程鈺,不過當程鈺冷著臉告訴她要麼跟大哥哥去王府住隨時都可以去看姐姐,要麼自己住在莊子上幾個月才能見姐姐一次,凝珠本能地偏向了前者。

  程鍚適時地保證自己會把凝珠當親妹妹看,讓含珠不用擔心。

  程鈺再同含珠保證程鍚的人品。

  人為刀俎我為魚ròu,妹妹又有了選擇,含珠還能怎麼樣,哽咽著答應了他們的安排。

  商量好了,程鍚程鈺連夜帶著姐妹倆回了京城,程鈺含珠去了周家在郊外的莊子,凝珠跟著程鍚走,因為是相處了兩個多月的大哥哥,凝珠只有剛跟姐姐分別時哭了一陣,很快就又被程鍚哄好了。

  天亮了,馬車直接駛進了定王府。

  程鍚將自己的小姑娘抱下馬車,掃視一圈,笑著道:“阿凝,從今以後,這裡便是你的家。”

  凝珠qíng不自禁靠近他,看看左右,侷促地點了點頭。

  ☆、第223章 定王番下

  中秋過後,明德帝要去西山狩獵,程鍚程鈺都要去。

  程鍚老老實實在宮裡坐了一上午,下午沒什麼差事,早早回了王府。

  凝珠正在繡房學女紅。

  程鍚給小丫頭請了最好的女先生,上午讀書認字,下午學學樂器,今年小丫頭十歲了,程鍚又請了教習嬤嬤過來,提點凝珠禮儀,順便教她女紅,不過每天學習的時間都不長,免得小姑娘累到。

  程鍚先回自己的院子換了身常服,在閒庭散步般晃悠到了繡房,躲在門窗後往裡望,見凝珠側對他而坐,低著腦袋神色認真地繡帕子,白皙的小臉蛋圓潤可愛,程鍚qíng不自禁地笑,朝看過來的教習嬤嬤做了個手勢。

  教習嬤嬤便讓表姑娘繼續練習,她找個藉口退了下去。

  凝珠學了大半年女紅了,今天她覺得自己繡的特別好,因此十分專注,準備過幾天將自己目前最得意的繡活兒拿到姐姐跟前顯擺顯擺,免得姐姐總說她就知道玩。

  好像姐姐真的已經誇了她一般,凝珠唇角翹了起來,並未注意身後多了一個人。

  程鍚目光從小丫頭嘴角移到了帕子上,見上面繡的是一對兒彩蝶在牡丹花上嬉戲,再看看小丫頭翹起的嘴角,心思轉了起來。似鴛鴦蝴蝶這種東西,都是姑娘家有了心上人愛繡的,莫非凝珠動了qíng?

  喜歡誰了?

  她平時去的最多的就是雲陽侯府,齊智還沒被楚傾叫過來,就他派去保護她的丫鬟回稟,小丫頭真正接觸的男的只有才四歲的阿洵。

  莫非是送他的?

  程鍚細細琢磨,發現這個可能還是很大的,上輩子兩人相處的時間太少,她不夠了解他,這輩子朝夕相處,小丫頭肯定是喜歡他了。

  心裡高興,程鍚慢慢俯身,對著小丫頭細白的耳垂吹了口氣,“想誰呢?”

  溫熱的氣息吹在臉上,那低啞的聲音也別有一種讓人心亂的味道,可惜凝珠沒感覺出來,只被他嚇了一跳,趕巧正要落針,這一針就扎進了指腹,血珠瞬間涌了出來,染紅了一小塊兒雪白的絲絹。

  凝珠疼得吸氣,可看著那仿佛被碾死了一隻蚊子留下來的血污,凝珠更生氣,嘟著嘴抱怨旁邊搶過她手看的男人,“你怎麼又嚇唬我啊?”

  “不了不了,再次再也不嚇唬你了!”程鍚心疼極了,拿出帕子替她裹住蔥白似的手指頭,滿是愧疚地望著她,“是不是很疼?”

  挨扎的時候很疼,現在疼勁兒已經過去了,凝珠瞪他一眼,將髒了的帕子擺到他眼前,“你看,好好的多了一塊兒血,還是留白的地方,根本沒法修補,我這兩天都白忙活了!”

  兩年下來,程鍚對她比姐姐都不差什麼,凝珠也真心把他當兄長,同他說話就不客氣了。

  程鍚瞅瞅帕子,無所謂地道:“沒事,挺好看的,你儘管繡,我照樣用。”

  凝珠疑惑地看著他,過了會兒反應過來了,眼神就多了些怪異,“誰說要送你了?這是我繡給姐姐的。”

  說著摸摸帕子沾血的地方,心疼地不行,摸著摸著靈機一動,笑道:“對了,我把邊上裁下去,做個小帕子給阿洵,要不làng費了太可惜了。”

  “不行,這帕子我要了。”程鍚本來就因為帕子不是送他的失望呢,聽她放棄姐姐後竟然想到了阿洵,英挺的眉毛就皺了起來,“阿凝,後日我要陪父皇去西山狩獵,你就將這帕子送給我吧,我留著擦汗用。”

  凝珠呆住,望著他問,“去西山?什麼時候回來?”

  她眼裡有不舍,程鍚看了喜歡,摸摸小丫頭腦袋道:“過完重陽就回來,明日我送你去侯府,回來了馬上去接你,那邊的楓葉好看,我找找,若是有紅的,帶回來送你。”

  這次去他有大事要安排,沒法帶她。

  凝珠真的不舍,低下頭,摸摸帕子道:“這條髒了,我再給表哥重新繡條。”

  “不要,我就要這個。”程鍚握住小丫頭的手,捏了捏道。

  凝珠對男女的事qíng懵懵懂懂,感覺這樣給他捏手不太好,兄妹也不合適,可是對上男人溫柔的鳳眼,想到馬上就要分別了,她就沒有往回縮。他一直把她當妹妹,對她比對孟仙仙那個親表妹還好,她胡亂忌諱什麼呢?

  第二天,凝珠就去了楚家,分別前將繡好的蝴蝶帕子送給了程鍚。

  九月里卻傳來噩耗,有刺客刺殺皇上,四皇子壽王救駕喪命,程鍚程鈺二人亦身受重傷。

  含珠凝珠頓時慌了神,姐姐匆匆去了靜王府,凝珠哭著趕回了程鍚府。

  “大哥哥……”看著chuáng上臉色蒼白的男人,凝珠眼淚一串串地落,喊出了只有特別著急的時候才會喊的舊稱呼。

  “沒事了,凝珠不哭。”程鍚靠著chuáng頭,抬起手幫小丫頭擦淚,胸口大腿根兩處箭傷疼得厲害,心裡卻十分得意。

  上輩子壽王安排了這場刺殺,既險些要了程鈺的命,又因護駕有功得了父皇的信任。這輩子他將計就計,安插了幾個眼線進去,直接殺了壽王,免得將來他惹是生非。他與程鈺的傷則是為了做給皇上看的,一切都按照壽王的原計劃走,只不過壽王倒霉,手下she偏了真要了他的命。

  至於他腿上的傷,程鍚自有用途。

  壽王暗藏禍心自己謀殺了自己,明德帝又疼又氣,年底程敬榮糊塗要陷害年少有為的親兒子娶個上不了台面的小官女兒,明德帝壓抑的火氣頓時爆發了出來,將程敬榮召進宮痛斥了一番,同時決定明年開春替子侄們選妃。

  含珠已經內定給了程鈺,程鍚得信兒後進了宮,稱自己不想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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