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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殺顧衡,設計成他殉qíng而死,我再暗中埋伏,趁顧老太太聞訊趕過去時讓她失足摔倒喪命,這樣就順理成章了。”陳朔很快就想到了主意。

  “那你小心些,別被人抓住。”刑留鄭重囑咐道。

  陳朔點點頭,談完正事,兩人先後離去。

  回到王府,陳朔看看上房的方向,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告訴夫人。夫人是個弱女子,告訴她這種殺人放火的事,只會嚇到夫人。

  當晚夜深人靜,陳朔換上一身夜行衣,鬼魅般朝顧家的方向而去。

  然而顧衡並不在自己的房間,他跪在孟仙仙的棺木前,神qíng悲痛。靈堂裡面有身穿喪服的丫鬟小廝伺候,外面則是誦經超度的高僧。陳朔藏在暗處,耐著性子等顧衡離開,可是足足等到三更響,顧衡依然沒有起身的意思,顧老太太得了顧衡的提點,領著南南來勸他,顧衡搖頭,道要陪著妻子。

  陳朔離得遠,聽不見他們說話,但他繼續等了一個時辰,漸漸就明白了顧衡的意思。

  他是料到他會來索命了,所以不敢落單?

  陳朔雖然恨顧衡狡猾,卻不能當著眾人的面刺殺他,只得離去。

  翌日早上,陳朔與刑留都收到了顧衡的信,信里顧衡先是求和,發誓自己記住了教訓,絕不再找含珠姐妹的麻煩,只求撫養一雙兒女長大成人,平平淡淡過完一生。後來大概是怕他們不同意,又威脅了一番,稱他寫了封信交給了一個心腹,一旦他的死訊傳開,那人就會將信送到楚傾手裡,而且今夜開始顧衡會時刻與長子南南在一起,他們敢去殺他,他便將真相告訴長子,讓他明白親表舅便是他的殺父仇人。

  刑留以自家主子為先,沉聲道:“南南是個好孩子,王爺絕不希望被外甥仇恨。”

  陳朔忌憚的卻是顧衡的另一個安排。顧家那麼多人,顧衡將信交給了誰,他不可能一個個去搜查,若是因為殺了顧衡導致楚傾更快知道真相,那就得不償失了。

  兩種顧慮摻在一起,刑留又是保守的態度,陳朔無法做主,皺眉道:“我馬上派人送信給王爺他們,咱們聽他們的安排吧,顧衡那邊我繼續盯著,宮裡交給你,看看他說的是不是真話。”

  刑留頷首同意。

  而此時的顧家,唯一的親表妹過世,瑞王壽王親自過來祭奠了。

  瑞王為長,先去上香,再安撫了守在一旁一身喪服的顧衡幾句。

  顧衡滿面悲戚。

  很快就輪到了壽王,壽王同樣是瑞王那樣的步驟,只是過來安撫顧衡時,手裡突然多了一樣東西。壽王錯愕地看向顧衡,顧衡依然垂著眼眸如喪考妣,壽王心思動了動,飛快將打卷的信筒藏到袖袋裡,然後神qíng肅穆地走了。

  回府的馬車上,壽王好奇地打開了這封頗為意外的信。

  看完顧衡與江含珠的恩怨,壽王難以置信地看了第二遍,看著看著嘴角翹了起來,那種感覺,就好像天上掉下來了一塊兒美味兒的餡餅。再看後面顧衡建議他先按兵不動,裝作一無所知,大事順順利利江家姐妹的事可有可無,一旦大事因為楚傾有了變故,那麼到了關鍵時刻再利用此事招攬楚傾,便會給定王等人沉重一擊。

  壽王拍手稱快!

  定王程鈺狸貓換太子時,自以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殊不知聰明反被聰明誤,最終反要被一個小縣城的書生倒打一耙。至於顧衡,確實是個人才,壽王願意提拔提拔他,好歹也是才富五車的探花郎,別làng費人家一身好計謀。

  不過他不會給楚傾搗亂的機會的。

  他會想盡一切辦法順順利利登上皇位,那時候他再揭發此事,隔岸觀火,看場天大的熱鬧。

  收了信,壽王笑著靠到車板上閉目養神,輕輕的顛簸里,楚菡,不,江含珠嬌美無雙的臉龐毫無預兆地浮現於腦海。美人雖美,都生了兩個孩子了,日後玩玩便罷,那個叫凝珠的姑娘,既然是親姐妹,容貌應該不差……

  不知想到什麼,男人嘴角原本得意的笑容里忽然多了幾分下.流不堪。?

  ☆、第213章

  ?  孟仙仙病逝的時候,朝廷派去接管程鈺職務的呂奇也帶著太后懿旨日夜兼程趕到了福建。

  定王出去接風,回來後將懿旨甩給了假死的程鈺。

  程鈺瞥一眼明顯qiáng忍著怒氣的男人,疑惑地打開懿旨。

  定王已經忍不住罵了出來,“父皇中風,這時候她不想著好好照顧父皇,竟然還有心思阻止我回去,讓我怎麼放心把父皇交給她?就怕父皇本有恢復的機會,也被她活生生斷掉了!”

  程鈺沒接他的怒火,看看懿旨,一針見血地道:“可你回去,便是公然抗旨。”

  定王“嘭”地一聲踹翻了一張桌子。

  他在宮裡有再多的眼線又如何,太后照顧兒子名正言順,她想安排誰侍疾她想看重哪個太醫,沒有人能左右,如果太后夠心狠,極有可能趁這個機會徹底制服平時不聽她話的皇帝兒子。而他遠在福建,什麼都做不了。

  程鈺看看他,最先想到的卻是家裡的妻子。京城風雲變幻,她怕不怕?她還懷著孩子……

  不過想到臨走之前楚傾的保證,程鈺很快又冷靜了下來,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亂。京城太遠,當務之急是先解決近憂,畢竟他們在京城還有身為兵部尚書的楚傾,也有戶部尚書蕭大人站在定王這邊,太后想順順利利安排壽王上位,必須有能讓人信服的藉口,短時間不可能成事。

  “二哥……”

  “王爺,雲陽侯派人來了!”定王的侍衛領著一個士兵打扮的人匆匆趕了過來,進屋後低聲道,“王爺,他是跟隨呂將軍一道來的。”

  “屬下劉琦拜見王爺,拜見世子。” 劉琦恭恭敬敬跪了下去。

  定王側目,用眼神詢問程鈺。

  程鈺頷首,這人確實是楚傾的心腹之一,他見過。

  “侯爺派你過來作何?”定王沉聲問。

  劉琦立即從懷裡取出一封信,雙手舉了起來。

  程鈺接過,再遞給定王。

  定王打開信,看完了交給程鈺,程鈺認得楚傾的字跡,再看裡面寥寥幾句只勸他們安心鎮反不必擔心京城,就明白楚傾心裡有數了。不過他相信楚傾,卻不知道定王願不願意相信,對定王來說,壽王獨霸京城或是楚傾獨攬大局……

  程鈺朝定王看了過去,對上男人平靜的注視,程鈺淡淡一笑,將信放到了書桌上。信與不信,全看定王怎麼想的,他不適合開口。

  “你回去吧,告訴你家侯爺,皇上平安,我程鍚便記他一輩子的qíng。”定王沉默片刻,看著劉琦道。

  劉琦鄭重承諾一定會帶話回去,見二人沒有別的吩咐,又從懷裡取出封信遞給程鈺,“這是夫人給世子爺的,侯爺托我一併帶了過來。”

  程鈺愣了愣才接過了信。

  劉琦等人迅速退了下去,定王看看若無其事將信揣進懷裡的堂弟,笑了,“你不著急看看弟妹說了什麼?”

  程鈺淡然道:“正事要緊,家書回頭再看。”

  定王點點頭,走到一旁掛著的輿圖前,滿意地道:“父皇派了呂奇來,他也給你寫了信,可見咱們這一步是走對了,接下來就按咱們原定的計劃來吧。”反賊驕傲自大,正適合用驕兵記。

  他一下子又回到了正事上,程鈺想了想,低聲問:“二哥就不怕他……”

  定王挑眉,明白程鈺問的是什麼,轉過身,直視好兄弟的眼睛道:“楚傾那人,我只信他七分,但我信你十分。現在咱們有兵有糧,京城真出事,咱們進可取京城,退可守福建,何懼之有?”

  程鈺心中跟著生出一股豪qíng,剛要說話,定王拍拍他肩膀,重新看向輿圖,“行了,別胡思亂想了,眼下最要緊的是把澎湖打下來,你說是不是?”

  程鈺頷首,專心陪他商討戰事。

  夜裡歇下了,程鈺才將妻子的信取了出來,靠在chuáng頭再三品味,知她清楚了真相,他鬆了口氣,不用再怕她蒙在鼓裡傷心落淚,看她說兒子會想他了,程鈺qíng不自禁揉了揉胸口,好像這樣做,那裡的思念就會少一些。

  然而接下來他又先後收到了兩封信,都是陳朔寫的,前一封告訴他顧衡膽大欺人,後一封便是孟仙仙死後顧衡的求和與威脅。程鈺看完信,再也沉不住氣,急急去找定王。

  “二哥,就算我真死了,含珠還是王妃,是侯府嫡女,有楚傾有你為她們撐腰,顧衡不會閒著沒事寫封信羞辱含珠,他肯定有把握將來能壓制你與楚傾,我懷疑他要投靠壽王,或是已經投靠過去了!那壽王會不會利用這件事挑撥楚傾與咱們的關係?”

  一想到妻兒有危險,程鈺就無法冷靜,恨不得馬上回到京城。

  定王衣袖裡手同樣握成了拳,江家姐妹的事qíngbào露出來,含珠有危險,凝珠同樣有危險。

  “你立即回京。”

  定王站了起來,負手在屋裡來回走動,話音極快卻堅定,“咱們計劃的是七月底再次圍剿澎湖,第二次佯敗,這戰不用你出面,你留在這裡也沒用,所以你先回京,直接跟楚傾交代清楚,反正到了這個地步,肯定瞞不下去了。楚傾能理解你們夫妻的苦衷,那你儘快回來,咱們九月一起出戰。楚傾不能,你,你就領他去你姨母表妹墳前,我就不信他有臉怪你!”

  堂堂一個大將軍冷落親生女兒十幾年,雖然楚菡是被三夫人慫恿自己失足摔死的,但如果不是楚傾嫡庶不分過度寵愛庶女惹得楚菡心生怨憤,三夫人也就沒有機會煽風點火,所以楚菡的死與楚傾逃不了關係,楚傾有什麼資格怪程鈺夫妻?

  程鈺過來路上就是這麼打算的,聽定王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沒有一絲懷疑他離去的動機,程鈺撩起衣袍,直直朝定王跪了下去,對天發誓道:“二哥,咱們約好的,要一起登上澎湖揚我大齊天威,請二哥放心,京城的事qíng一解決,我會快馬加鞭回來,絕不辜負二哥的信任!”

  定王什麼都沒說,只扶起他,重重地拍了拍他胸口。

  京城。

  六月中的日頭火辣刺眼,楚傾隨幾位閣老一起進了擺著冰的崇政殿,只覺得好像從火坑裡移步到了清涼林間。

  太后與麗妃惠妃都在,行禮過後,內閣首輔張大人開口詢問道:“太后,皇上龍體可有好轉?外面眾臣人心惶惶,臣等憂心不已,全都盼著皇上早日康復,重理朝政以安民心。”

  太后嘆了口氣,從龍榻上站了起來,蒼老著聲音道:“你們過來看看吧。”

  張大人抬起頭,看看左右的同僚,一起上前。

  龍榻上明德帝嘴依然歪著,眼睛不歪了,卻眯fèng著難以睜開一般,身上還是不能動彈。

  楚傾皺眉,冷聲問一旁彎腰低頭的太醫院院使,“我聽說中風只要醫治得當,想要恢復幾成並不是太難,京城就有中風後偏癱月余漸漸恢復行動自如的例子,為何皇上有你們這些醫術最好的太醫治療,卻半點不見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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