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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了片刻,程敬榮謝氏領著鈞哥兒出來了,含珠朝吳素梅點點頭,回到了程鈺身邊。

  人齊了,女眷們上了馬車,除了鈞哥兒與謝氏一起坐了,程敬榮爺仨都騎馬。

  抵達瑞王府後,男人們在前院熱鬧,女眷們直接去了後院新房那邊等著。

  瑞王王妃等會兒才進門,生母良嬪宮女出身,娘家無人,所以請了壽安長公主這個姑母在後院做主,幫忙操持,因此壽安長公主與孟仙仙來得特別早。此時壽安長公主正在與宋可瑩的母親承恩公夫人說話,瞧見靜王府一行人,除了孟仙仙,兩個三十多歲的半老徐娘目光都變了變。

  承恩公夫人是麗妃的長嫂,女兒要嫁的是壽王,壽王與定王都是朝臣們看好的儲君人選,承恩公一家當然希望壽王爭得太子位。雖然程敬榮與程鈺不合幾乎是京城人人皆知的事,在壽王一派看來,靜王府都屬於對立的一邊,程敬榮最多保持中立,卻不會主動支持他們。

  承恩公夫人笑著打量謝氏與她的兩個兒媳婦,眼裡閃過一絲算計,側頭看向壽安長公主。

  壽安長公主若有所覺,微不可查地點點頭。

  她以前沒想攙和侄子們的皇位之爭,現在她與程鈺楚傾成了死敵,以她對楚傾的了解,楚傾絕不甘心就此罷休,那她只好暗中支持麗妃壽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壽王當了皇上,她不信自己沒有機會報復回去。

  謝氏與壽安長公主二人是平輩,不必行禮,看著小輩兒們見禮後,她領著女兒兒媳婦在一側落座。

  聊到新娘子,承恩公夫人美眸轉了轉,笑著問孟仙仙,“郡主怎麼沒把南南帶來啊?上次見還是過年的時候,不是我當著你的面說好聽的,南南那孩子長得真好看,這會兒整個京城恐怕也挑不出比他更招人稀罕的男娃。”

  活潑可愛的兒子被誇了,孟仙仙幸福地笑,謙虛道:“夫人過獎了,南南也就比普通孩子qiáng些。他貪玩好動,我怕帶他過來他四處搗亂,就將他送進宮陪太后娘娘了。”

  承恩公夫人點點頭,視線投到謝氏那邊,落在了含珠身上,“懷璧媳婦成親三個多月了吧?有好消息了沒?今兒個你三嫂進門,你可得加把勁兒,別讓你三嫂搶在前頭。”

  含珠臉色微變,她著急子嗣,但承恩公夫人越過吳素梅只提她,吳素梅聽著會怎麼想?

  清楚承恩公夫人不懷好意,含珠沒往吳素梅那邊看,裝羞低頭,沒有理會對方。

  那邊吳素梅就沒她這麼淡然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承恩公夫人仿佛才想起她一樣,側頭看去,驚訝地道:“世子夫人臉色怎麼這麼難看?莫不是不舒服?果真如此,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把身子養好要緊,你看你弟妹的氣色多好。”

  吳素梅三年來沒有消息,出門時也聽到過不少閒言碎語,但從沒有誰當面給她難堪的。

  剛要起身離開,謝氏忽的朝她看了過來,“素梅是覺得這邊太聒噪了吧?新娘子等會兒才到,你們小輩們別拘束,去園子裡逛逛吧,不過到了那邊注意點,今日王府人多熱鬧,免不得混進來些沒規矩的,咱們不屑跟她計較,但也別讓人壞了心qíng。”

  她說的委婉,但在場的人都聽得出來她罵的是誰。

  承恩公夫人也知道,但她卻不能回嘴,因為那樣只會更加尷尬。

  狠狠剜了謝氏一眼,承恩公夫人冷笑著站了起來,朝身後的丫鬟道:“走吧,咱們也去透透氣,也不知哪家丫鬟身上的香粉味兒這麼刺鼻,真是白瞎了她在王府里伺候,還當自己是貧家閨女呢,專用些上不了台面的東西。”

  她沒想跟謝氏對著幹,本以為謝氏會像以前一樣視兩個兒媳婦為外人,誰料今日她竟然為了兒媳婦挑釁她來了。如果不是程敬榮寵她,謝氏根本沒資格與她坐一起,既然這女人忘了娘家祖宗是誰,她好心提醒提醒她。

  她話里充滿了不屑嘲諷,程嵐眉尖兒蹙了起來,謝氏倒是沒聽見一樣,領著自家女眷一起走了。吳素梅從來沒有如此感激過這個婆母,走遠了,湊到謝氏身邊道謝,手裡拿著帕子抹淚。謝氏用餘光掃一眼落後的另一個兒媳婦,輕輕拍了拍吳素梅肩膀,“不用謝,都是一家人,往後再遇到這種事,你只當沒聽見,別往心裡去。”

  “嗯,兒媳記住了。”吳素梅抽搭著道,平復下來後,與程嵐一左一右跟在謝氏身邊。

  “夫人,咱們去旁處逛逛吧?”四喜看不過去前面一家人和睦相處的樣子,小聲勸道。

  含珠搖搖頭,看看瑞王府里的花糙景色,輕聲道:“咱們頭回來,別走丟了。”謝氏替吳素梅撐了腰,吳素梅這樣乃人之常qíng,她本就沒想過要與吳素梅聯手對付謝氏,往後吳素梅還往她這邊來,她照常當她是長嫂,吳素梅不來,含珠頂多少個一起打發時間的妯娌。

  逛了會兒,往回走時,遇到定王妃蕭彤。

  含珠遠遠瞧著,就見蕭彤還是熟悉的打扮,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舉手投足都跟當初教習嬤嬤教的一模一樣,每個步子好像都丈量過一般,端莊是夠端莊的,卻給人一種過於刻板的感覺。想到同船進京時定王對程鈺的那些言辭捉弄,含珠突然很好奇這夫妻倆平時是怎麼相處的。

  “二嫂來了啊。”輪到自己過去寒暄時,含珠笑著問,發現蕭彤似乎比元宵時瘦了些。

  同在一個院子裡學過規矩,丈夫又是好兄弟,蕭彤對含珠的態度明顯比對謝氏親近了些,同含珠慢悠悠地並肩前行,“弟妹最近都在忙什麼?得了空去我那邊坐坐吧,今早出門王爺還數落我,嫌我平時與你走動太少。”

  她語氣輕鬆,提到定王時有些無奈,嘴角卻翹著,一看就讓人明白定王並不是真正數落她。

  含珠笑著客套道:“好啊,改日我便去拜訪二嫂。”

  顧瀾成了定王的妾室,雖然聽程鈺說定王將顧瀾拘在了一個偏院裡,平時不許她出門,含珠還是不太想過去,如今開始提防定王,含珠更怕跟蕭彤走得近了,蕭彤出於客氣,也給妹妹下帖子。

  眾人各有交好的人交談,很快吉時到了,鞭pào噼里啪啦地響,新娘子進了門。

  含珠等人忙去了新房。

  瑞王妃張明怡乃京城閨秀里拔尖兒的人物,蓋頭掀開時,含珠等看客驚艷非常,瑞王更是看呆了。張明怡原本是不大滿意自己嫁了王爺里最沒前程的瑞王的,只是抬眼看去,看清瑞王俊朗非凡的臉龐,撞上那雙為她痴迷的鳳眼,她qíng不自禁紅了臉,心砰砰亂跳。

  當晚瑞王府一對兒新人如膠似漆,靜王府長風堂,程鈺卻只能摟著媳婦,陪她說話。?

  ☆、第140章

  ?  程鈺含珠都沒把謝氏維護吳素梅一事放在心裡,吳素梅卻是仔細琢磨過,傍晚丈夫從瑞王府喝完喜酒回來,夫妻倆歇下後,她靠在懷裡跟他念叨,“婆母替我解圍,以後我再與弟妹交好,婆母會不會心寒啊?”

  程鐸在京城長大,母親早逝,親爹不疼,可謂是見慣了世態炎涼。成親之後,有時候他會嫌棄表妹小家子氣嫌棄她太傻,腦袋一根筋兒,有時候又覺得這樣單純好騙的表妹也有她可愛之處,別的不說,妻子從來不會跟他耍心眼,有了委屈忍著,忍不住了就朝他哭,容易拈酸也特別好哄,跟妻子在一起他特別輕鬆。

  聽妻子一個下午就把謝氏當婆母敬重了,他只覺得好笑,摩挲她脊背道:“你怎麼不想想她為何突然對你好?冷淡了三四年,突然改了態度,必定有理由。承恩公夫人諷刺你,也是扇了靜王府的臉,她開口幫忙,既能維護咱們王府的顏面,又能得你感激,順便推波助瀾,與承恩公夫人一樣,挑撥了你與弟妹的關係。你看看,這不傻乎乎地上當了?”

  吳素梅震驚地張開了嘴,難以置信地望著丈夫,“你的意思是,婆……她並非真心幫我?”

  “不是,你跟以前一樣好了,兩邊都走動。”程鐸翻到妻子身上,目光幽幽。那個神醫囑咐他節制,程鐸暗暗調理身體,隔上十來天才與妻子敦倫一次,正好妻子也在調理身體,給了他理由。知道今日瑞王成親,程鐸特意忍了一陣兒了,眼下妻子又犯傻,他更想疼她了。

  看出丈夫的意思,吳素梅心中雀躍,仰頭迎他。

  次日吳素梅天大亮才起,梳妝打扮一番,春光滿面地出了門,先去正院給謝氏請安,得知謝氏還沒起,她有些意外,卻也沒有多想,與程嵐姐弟說了會兒話,然後就又去長風堂了。

  “弟妹,我仔細想過了,昨日承恩公夫人是故意挑撥咱們的關係呢,我一是糊塗,二是因為肚子心裡難受,真就冷落了弟妹一會兒,晚上想明白我就後悔了,趕緊過來跟你賠不是。”落座後,吳素梅誠懇地同含珠道。

  她把話說開了,含珠當然不會計較,笑著道:“大嫂多慮了,我明白大嫂的苦衷,只盼大嫂別將她的刻薄之言當真,如了她的意。子嗣之事急不得,大嫂放寬心,說不定哪天就有了好消息。”

  “那就借你吉言啦。”吳素梅笑吟吟道。

  妯娌倆和好如初,傍晚程鈺回來,得知此事,猜到吳素梅多半是得了程鐸的點撥,半喜半憂。喜的是兄長看得明白,兄弟關係沒受影響,憂的是兄長如果恢復不了,遲遲沒有子嗣,等含珠生了孩子,兄長還能保持現在的理智嗎?

  程敬榮屆時又會做什麼動作?

  因著這些顧慮,程鈺盼康復倒不是那麼急切了,忍不住的時候就想這些,很快就會敗火。

  ~

  時隔三年,四月里又舉行了一次殿試,二十歲的周文庭高中狀元。

  兒子有出息,方氏揚眉吐氣,終於不跟兒子生氣了,特意選在初十程鈺休沐那日宴請賓客。

  人逢喜事精神慡,含珠也特別高興,看著帖子朝程鈺夸道:“這帖子是庭表哥寫的吧?狀元郎的字,果然不同凡響。”

  沒有哪個丈夫願意聽妻子誇讚別人,親哥哥都不行,更不用說一個假表哥。程鈺看著妻子一臉欣賞地觀摩一張破帖子,心裡哼了聲,朝她道:“拿過來給我看看。”

  含珠當他真想看,笑著走到他身邊,他愜意地靠在榻上,她就坐了炕沿,將帖子遞到他手裡。

  程鈺隨便掃了眼,抬眸看她,“我的字不如他?”

  含珠聽出了這話里的酸味兒,看看他,飛快轉身,不肯撒謊。程鈺哪會讓她走,伸手要拽她,含珠躲他也躲出了經驗,靈活地避開,往前跑時笑聲溢了出來。程鈺有些吃驚,卻被激得赤腳跳到地上,三兩步抓住了她。含珠笑著掙扎,程鈺見旁邊就是huáng梨木的桌子,一提她腰將人放了上去,迫她雙腳著地,上半身緊貼桌子,折彎了那纖纖小腰。

  “你起來……”這樣的姿勢一點都不舒服,含珠憋紅了臉,瞪著一雙杏眼斥他。

  “我跟文庭的字誰好看?”程鈺執著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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