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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東西扔到chuáng褥上,怕陳朔難為qíng,定王拍拍程鈺肩膀與他一道去了後面。
“你猜陳朔會不會弄到一半自己上?”定王拉住想要離開的兄弟,不許他走。
程鈺瞪他一眼,懶得理睬他的混話。
定王瞅瞅他,意味深長地道:“以前你沒媳婦,二哥不用教你,現在你有了喜歡的,明年差不多也要娶親了,我得好好給你指點指點。那東西就是一樣,有時候搞些名堂,那事做起來更快活。”說完小聲嘀咕了一陣。
他一副十分熟練的樣子,程鈺壓住心中的驚濤駭làng,皺眉道:“你從哪學來的?”
定王說得身經百戰似的,其實他自己並沒有試過,這種耗耐心的事,要試也得等娶了王妃後夫妻倆添些樂趣,那些妾室哪裡配他費心伺候,但他不能在好兄弟面前認慫啊,便各種吹噓起來。
程鈺不想聽,可是腳底像扎了根。
他自己身體不行,或許可以用這種辦法讓她做真正的女人?
胡思亂想著,裡面突然傳來一聲十分怪異的聲音,好像很痛苦,又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
定王悄悄戳了戳程鈺胳膊,眼睛往他身上瞄。
程鈺臉色難看極了,轉身道:“我先走了,你小心些。”言罷從窗子翻了出去。
他才走沒多久,陳朔面.紅耳赤繞了過來,手裡提著一團胡亂攢起來的枕巾,滿頭大汗地對定王道:“王爺,我,我都辦妥了。”
定王逗他,“第一次看女人?”
陳朔臉更紅了,結結巴巴道:“我,我一直閉著眼睛……”
“你也不怕弄錯地方。”定王好笑地道,“算了,你也走吧,對了,那東西值個百十兩,送你了,不用還我。”
陳朔低頭瞅瞅,想到那女人的反應,不禁打了個哆嗦,也從窗子爬出去了。
王府正院。
小姑娘們逛完花園去了暖閣,程嵐見顧瀾還沒有回來,派身邊的丫鬟去母親那邊問問。
謝氏聽了,疑惑地看了方氏一眼,怪道:“我與周夫人並未使人去請過顧姑娘……”說到這裡,似是想到什麼,謝氏臉色陡然難看起來,起身問道:“她現在沒有跟姑娘們在一起?”
小丫鬟連連搖頭,意識到出了事,臉一下子白了。
方氏也心生不祥之感,跟著就聽謝氏厲色吩咐道:“冷月陪她回去,就說周夫人與顧姑娘相談甚歡,讓她們先聊,不許將顧姑娘失蹤之事傳出去半句。”
她的另一個大丫鬟冷月恭敬應是,領著程嵐的丫鬟出去了。
謝氏歉疚地朝方氏賠罪:“此事有蹊蹺,關係到顧姑娘的名聲,只能順著冒充我命令那人的話暫且拖延過去了,還請夫人勿怪。”
方氏額頭隱隱作痛,qiáng自鎮定道:“王妃也是為了顧全大局,既然這邊出了事,王妃趕快安排人去尋顧姑娘吧,我先去懷璧那邊瞧瞧,也不知道他現在傷勢恢復的如何了。”
謝氏頷首,親自送她到門口,又吩咐下人悄悄去尋人。
“夫人,我怎麼覺得這事有古怪啊。”出了謝氏的院子,方氏的丫鬟杜鵑小聲道。
方氏豈止是覺得有古怪,她幾乎已經篤定這是謝氏做的套了。今日這些姑娘們就是為了外甥特意請來的,謝氏知道外甥肯定看不上,就想用些下.三濫的手段挑個人塞給外甥。周家是非少,方氏沒親身經歷過什麼齷蹉,但她在京城住了這麼多年,聽到過不少類似的事,謝氏想要塞人,單單弄走顧瀾不行,必須得拉上外甥的!
方氏心急如焚,如果外甥真中了招,與顧瀾成了事,那麼程敬榮夫妻一唱一和,永福郡主那邊再為小姑子撐腰討名分,外甥就必須背下這個黑鍋了。
心慌意亂,方氏步子跨得跟跑差不多了,忽見那邊小道上慌慌張張跑過來一個粗衣婆子,瞧見她便像看到了救星,急著道:“夫人,夫人不好了,剛剛老奴看見二爺扛著一位姑娘往柳苑那邊去了,老奴看二爺臉色不對,夫人快去瞧瞧吧!”
方氏腳下一個趔趄,若不是杜鵑眼疾手快扶住了,肯定要摔個跟頭。
方氏又恨又急,事到如今,她已肯定這是陰謀了,這個老奴分明是謝氏的人,故意引她過去的,可她能不去嗎?或許她跑得快些,還能阻攔……
抱著這個念頭,方氏領著杜鵑朝那個婆子指著的柳苑匆匆而去,快到院門口時,那邊謝氏也領著人行色匆匆地趕來了。雙方打個照面,方氏瞧著謝氏裝模作樣的臉,恨不得過去撕了她的皮!
“啊,王妃,那是永福郡主的丫鬟流霞!”謝氏的大丫鬟暖荷忽然發出一聲驚呼。
方氏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就見花壇里歪躺著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一動不動的,不知是暈了還是死了。
“還不趕緊去找人!”謝氏怒喝身邊的丫鬟們。
眾人立即朝上房廂房四散而去。
方氏白著臉與謝氏站在院子裡,恨得手指甲掐進了掌心。
謝氏就像沒瞧見她吃人的目光般,滿臉憂愁地望著上房的方向:“說是懷璧擄的人,可懷璧怎麼會做這種事,一定是看錯了,夫人別擔心……”
勸慰卻被上房一聲驚叫打斷。
謝氏臉色大變,馬上沖了過去,方氏咬咬牙,緊跟而上。
兩人先後趕到內室,卻見定王站在chuáng邊,身上衣裳已經齊整了,正悠閒地系腰帶,瞧見方氏等人,他臉上多了一絲小輩做壞事被長輩抓包的尷尬,摸摸鼻子道:“剛剛在園子裡散步,承蒙這位姑娘青睞,本王不願辜負美人好意,便帶她來了這邊,不想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真是失禮。”說話時將身後的紗帳放了下去,遮掩了裡面香.肩半露的顧瀾。
謝氏早在瞧見定王的那一瞬就呆住了,滿眼難以置信。
定王是她的噩夢,卻是方氏的良藥,看到定王,方氏臉不白了腿也不抖了,片刻呆愣後,馬上訓斥小輩般對定王道:“王爺,王爺也真是,您就算喜歡顧姑娘,也不必……這,這讓王妃如何同郡主交代?”
定王神色輕鬆地朝謝氏笑笑,“嬸母不必為難,一人做事一人當,我闖下的禍,我會親自去跟表妹告罪。這邊,還請嬸母派人替顧姑娘收拾一番,我馬上就帶她回去,還有那個不識趣的丫鬟,念在她是為了表妹才再三壞我興致的,我且饒她一次。”
臉上笑著,眼睛裡滿是鄙夷嘲諷。
謝氏就像是被人一巴掌狠狠扇在臉上,無地自容。定王明面上的敬重實際上的諷刺,旁邊方氏幸災樂禍的注視,都讓她恨不得這只是一場夢,一場荒誕無比的夢。
“怎麼回事?”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清冷聲音,再次提醒她這不是夢。
她僵硬地轉身。
程鈺沒看她,當她不存在一般,直接與定王說話,“二哥怎麼在這裡?我找了你一圈了。”
定王不知廉恥地笑:“你二哥我艷.福不淺,有美人主動投懷送抱。”
這話就不適合方氏聽了,親眼看到外甥好好的,知道外甥早有了計較,方氏笑呵呵朝謝氏告辭,“王妃這邊有事要忙,我就不打擾了,改日再來陪王妃說話。”
“我去送舅母。”程鈺走到了她身後。
方氏點點頭,領著外甥走了,離熱鬧遠了,她轉身,狠狠擰了一下外甥胳膊,“這麼大的事都不提前告訴我,想急死我是不是?”
程鈺不會說俏皮話,只有眼裡露出笑意,他心qíng好,方氏也笑了,又親昵地數落提醒外甥幾句,與杜鵑一起上了馬車。
程鈺站在王府門前目送她們,直到馬車拐彎看不見了,他的目光才投向了皇城。
那人為他的婚事費盡了心,接下來該他了。?
☆、第96章
? 顧瀾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坐在馬車裡,馬車輕輕地晃,她身上說不出來的疼。
她睜開眼睛,意識很是模糊,過了會兒,才看見主座上坐了一個俊美的鳳眼男人,眼睛閉著,長長的睫毛比姑娘家的還長,嘴角帶著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整個人就像是一團暖光,恍然若仙。
顧瀾茫然地看著對方,忘了一切。
定王忽的睜開眼睛,瞧見她,他笑了笑,聲音無比溫柔:“醒了?”
他笑起來更好看,鳳眼裡像是盛滿了無限柔qíng,顧瀾心跳加快,別開眼看向一側,卻見流霞跪坐在一旁,眼帘低垂,臉色蒼白。宛如從夢中驚醒,顧瀾一下子記了起來,她與流霞跟在王府的丫鬟身後,有人突然從一側偷襲!
“你,你是何人?”顧瀾緊張地抓住流霞肩膀,將定王誤會成了擄她之人。
定王收起笑,正色道:“我是當今二皇子定王,她認得我。”
顧瀾難以置信地看向流霞,流霞點了點頭,一臉灰白。
“王爺,王爺怎麼會在這裡?您要帶我去哪兒?”顧瀾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與一位王爺在一起,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又緊張又困惑,好有一種不真實感。王爺啊,那可是比郡主身份還高的人!
定王臉色沉了沉,將今日之事慢慢說與她們二人聽,“程鈺是靜王第二任王妃所出,自小不被靜王所喜,現在程鈺還不想成家,靜王偏要替他選一位身份不高的姑娘為妻子,看中了你,故意打暈你們二人,與程鈺一起放到一間點有催.qíng香的屋子。我今日趕巧在王府,見程鈺被靜王叫走時間太久,出去尋他,正好撞見此事,一路跟蹤,救出程鈺後,我卻吸了那香……”
顧瀾臉色大變。
定王聲音越發溫柔了,輕聲道:“姑娘放心,我既然要了你,便會對你負責,只是不知你願不願意做本王的妾室……”
顧瀾終於明白身上為何會疼了,清白沒了,她忍不住嗚嗚哭了起來。流霞看一眼定王,低聲安撫道:“姑娘別哭了,此事全怪靜王妃心思歹毒,咱們毫無準備才著了她的道。”
顧瀾出事,是她護主不力,郡主最善良,小姑娘鬧出這種事qíng,郡主恐怕會遷怒於她,她必須得將責任推到旁人身上。定王的話流霞半信半疑,靜王夫妻確實與程鈺關係不和,看世子夫人出身那麼低,靜王也確實能做出這種事,但定王說他救了程鈺自己卻誤吸迷.香的話流霞不信,八成是定王瞧上了顧瀾的美貌,趁虛而入的。
然為了保全自己,流霞只能順著定王的話勸顧瀾,“姑娘別哭了,王爺儀表堂堂,他肯對你負責納你為妾,這是多少京城貴女求之不得的事,姑娘快別哭了啊,你這樣,讓王爺誤會你不想進府怎麼辦?”
顧瀾眼淚一頓,她都是定王的人了,不跟了他,難道還能嫁旁人?
定王適時道:“若姑娘實在不願,本王也不會qiáng人所難,姑娘想要什麼補償,但說無妨。”
顧瀾慌了,飛快看一眼男人出眾的臉龐,低頭道:“我,我願意……”
雖然是妾室,可他是王爺啊,還是鼎鼎有名的定王爺,聽說皇上極其看重定王,萬一將來定王登基,她就是妃子了。能進宮當妃子,比做程鈺的妻子還好吧?程鈺不得靜王喜歡,她嫁過去多半也會吃苦,再說程鈺冷冰冰的,恐怕也未必喜歡她,不像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