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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吧,都客氣啥。」養父看著眾人不動筷,自己先夾了一個餃子給張揚放到碗裡,轉頭對他說,「人家都說團圓要吃餃子,你明日就要走,今日吃頓餃子吧。」

  張揚拿筷子夾起來嘗了一口,飽滿濃郁的肉香瞬間充滿嘴裡,欣喜地對眾人點頭說:「真的好吃,我都不捨得走了。」

  不遠處的大鈴說道:「那就不走。以後想吃,還給你包。」

  張揚笑了一下,轉移了話題:「你們也吃啊,都嘗嘗。」

  二鈴在他旁邊笑著解釋:「肉是我買的,爹剁的,娘做的餡兒,大姐和姐夫包的。而且啊,這裡面還有個特殊的餃子,你要是能吃到我就滿足你一個願望,怎樣?」

  他知道有往餃子裡包錢幣的習俗,對她笑著說:「那還是你吃吧,我來滿足你一個願望怎麼樣?」

  「那就看運氣吧。」

  養母在一旁笑她,像是知道些內幕。但是沒有拆穿。

  沒過一會兒,二鈴給他夾了一個餃子說:「這個大,你吃。」

  張揚正吃的開心,早已忘記了剛才的事,張嘴一咬就察覺出來不對,低頭一看發現正是一枚錢幣。

  自己還沒什麼反應。旁邊的二鈴已經興奮地對眾人說:「你們看,果然是他吃到了。」

  周圍沒人說話,一個個的捂著嘴笑,看來這裡不知道內幕的只有他一人。不過這時,心裡也大概知道了些,但並沒有拆穿。

  「哎喲,那看來是二鈴要滿足我願望了,那讓我想想……」張揚說著話用手撫摸著下巴,像是真的在想。

  「有了,那我的願望就是你收下我的禮物。」說著便從胸口掏出布袋子,遞給她說道,「這是我去朗城時給你和大鈴買的。還問了別人,不知道你和大鈴喜歡不喜歡。」

  二鈴原本還在等著張揚的願望,沒想到突然被他拿出的一袋子的飾品戳破了情緒,眼淚瞬間就出來了。

  二鈴趴在自己的腿上哭了起來。一瞬間熱鬧的情緒轉變為寂靜,所有人都沒說話。

  張揚愣了一秒,急忙上前拍著她的後背:「哎喲,我只是沒來得及給你,不哭了哈,你告訴我你喜歡什麼,等我去杭城再給你買新的。我們家二鈴還沒有成家,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說完看向大鈴說,「還有大鈴姐,雖說嫁人了,但女子不嫌打扮多,還是那麼的好看的。」

  「當家的你聽聽,好好和我弟弟學著點,連誇人都不會夸。」大鈴表面在說丈夫,其實也只是為了配合著張揚緩和緩和氣氛。

  姐夫在一旁不好意思的笑著,眾人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好在就這麼糊弄過去了,舒了一口氣。

  「爹娘,我也給你們帶了東西,一會我就拿過來。」

  養父馬上說道:「帶什麼帶,我們一把老骨頭了。啥也不缺哈。」其實臉上的喜悅都掩藏不住。

  吃過飯,一桌人久久未動,好像話已經說盡了,卻還能有人時不時的蹦出一句。隨後就又是長時間的沉默。但是所有人呆在一起,又是那麼的不忍破壞的畫面。

  到了深夜,張揚才幫著眾人收拾了碗筷,一人回了自己院子。

  又是睡不著的一夜,每當睡不著的時候看著滿天星辰,會覺得自己在一個很大很大的宇宙中,自己的煩惱很渺小。

  天剛亮時他才睡下,沒過一會兒,隱隱約約就聽到了敲門聲。瞬間被驚醒的他,才發現天色還是暗沉的。心中疑惑不知道會是誰,嘴裡喊著「來了來了」,向門口走去。

  一打開門發現竟然是養父,忙問道,「爹,你怎麼來了?」

  養父滄桑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說道:「不知道你何時走,讓你娘給你打包了些乾糧路上吃。快來,先吃點熱乎的早飯。」

  張揚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養父拽著往隔壁走去。院子雖然也是黑燈瞎火的,但是屋內卻亮著暖黃色的燈光。養母和二鈴剛做好了一些煎餃和米粥,已經為他盛好了。

  「快坐,天冷涼的快。」

  「好,我嘗嘗。」看著獨獨給自己做的特質早餐,表面裝作若無其事,心中卻如波濤翻滾,喉嚨都有些難以下咽。

  就這樣安靜地吃完飯,養父一家人把他送到門口:「孩子,照顧好自己。」

  張揚最後一次在眾人臉上掃過,把他們記到腦子裡,點點頭轉身離開。

  回到家中需要收拾的東西不多,只有幾件入冬時需要的衣物,以及自己這些年來存下的一些碎銀子。方彥昊早早的派小廝駕車過來接上張揚去了方府。

  方彥昊一身棕黑色寬衣,正忙著指揮下人往車上搬東西,小廝、婢女都匆匆忙忙。見著他來後停下手裡的活向他走去:「你先去屋裡等著,我們一會兒就走。」

  張揚四處看著,這次帶的東西真不少,看來是做了長久打算的,「好。」

  轉身去了耳房,自上次匆匆忙忙離開之後,也不知道耳房變成什麼樣了。

  推開門一看,裡面只剩下了一張空桌子和空架子,紙墨筆硯都不見蹤影,桌面乾淨的一塵不染。

  房間裡也收拾的差不多,該規整的都規整過了,剩下冰冷的家具看得索然無味,隨即又出了門坐在院中。好在「呆瓜」還如同以往一般,自顧自的在水裡游著,沒有察覺出一絲絲的異常。

  張揚轉過頭,看見春櫻從遠處走來,起身迎了過去,問道:「你也要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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