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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哥哥,明明就是個高中生,學費生活費卻都是他自己在外打工掙的。

  他記得很清楚,那天他放學回家,他哥就坐在家門口的小石墩子上。

  「言可,看哥給你帶了啥?汽水!」

  他興致沖沖地接過,卻不敢大口去喝,那是他第一次喝飲料,也是第一次喝哥哥買給他的飲料。

  「好不好喝?好喝哥下次回來再給你買?」

  他拼命點頭,笑得燦爛。

  「你臉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跟哥說,哥帶人揍他。」

  言洺摸著他的頭,雖然是一副小混混的模樣,但言可卻一點都不害怕。

  他說:「好。」

  他記得當時他還問了哥哥一個問題,他說:「汽水為什麼會咬我的舌頭?」

  後來他哥走了,那瓶飲料他藏起來喝了很久,只不過汽水放久了,就不會咬舌頭了。

  言可順著門板滑坐在地,心口劇烈的疼痛讓他整個脊椎跟著發麻,他太想哥哥了。

  太想太想了。

  與此同時,臨楓陸窄巷。

  江昱臉色緋紅,儼然是喝了酒的狀態,他拉低鴨舌帽,點了支煙坐在台階上抽。

  他掏出手機,透過手機屏幕,江昱看見不遠處有個瞬間消失的黑色身影。

  [魚咬鉤了]

  江昱發出簡訊又快速把內容全部刪除。

  他故意裝作在刷短視頻的樣子,等煙抽完才重新把手機揣回兜里。

  今天的天氣還算不錯,少有的沒有飄雪,江昱攏了攏圍巾,快速往賓館的方向走。

  他貼著牆角,地上的積雪因為氣溫過低變得非常酥脆,一腳踩下去就會發出很明顯的聲音。

  那人腳步越來越快,在兩人的腳步趨於同頻的瞬間,江昱瞬間抽出袖子裡的蝴蝶刀彈開,轉身直逼來人面門。

  「郁沉!」

  那是一個極其嘶啞的男音,男人捂的比江昱還嚴實,從頭到腳只露出眼睛,和結了霜的眼睫毛。

  那人拉著他的手腕,試圖讓他收起蝴蝶刀。

  「警察?」江昱故意這麼問。

  「屁!警個屁察,跟我走,我能送你出城。」

  「你是誰?」江昱把刀刃往下按了幾寸,男人長呼口氣,見江昱疑心重,從兜里掏出個胸針。

  胸針上刻著大寫的D,看樣子像是專門設計的logo。

  「你是董哲的人?他還在國內?」江昱故作遲疑。

  以董哲的性格,和以往行事縝密的習慣,他不可能會親自現身。

  如他所料,男人點點頭:

  「燈下黑嘛,刀刃不睜眼,把這玩意收起來。」

  「他在哪?」江昱收刀的同時又從兜里摸出煙盒,他打開之後,假裝意識到盒裡沒煙了。

  「別急,我找你就是為了帶你見他,你也是,挺能藏的。」

  男人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你叫我鵬子就成,車在那邊,你還回去拿東西不?」

  江昱假戲真做,勢必要做得嚴謹一些,他點頭:「我藥在那邊,得去拿一下。」

  「啥病啊。」葛鵬吸了一下鼻子,他怕江昱是故意找藉口開溜,追了一句:「我陪你去得了,我讓人把車開過來。」

  「行,老毛病了。」

  葛鵬跟的一直很緊,江昱到房間後拿了他提前準備的黑色背包。

  等再下樓,一輛車牌不知真假的黑色SUV已經停在樓下。

  開車的男人同樣帶著黑色口罩,江昱拉開車門,主動坐進後排。

  葛鵬坐在他身邊,眼睛帶著打量的意味一直盯著他看。

  江昱被盯得不自在:「都是兩個眼睛兩個鼻孔,沒見過人嗎?」

  他語氣不善,但也沒有太過激進:「有水沒有?吃個藥。」

  「大老爺們的還怕看啊?」葛鵬乾咳兩聲,他從車門的凹槽內取出礦泉水遞給江昱。

  江昱接過,在背包里掏出個普通藥板,他扣開錫紙,把膠囊扔進嘴裡。

  他含著藥,擰開水一口咽下。

  「謝了。」

  他語氣冰冷生硬,道謝的話也沒有道謝的意思。

  葛鵬點點頭,又看了眼江昱耳朵上的耳釘。

  SUV在市中心繞了幾圈,最終停在一個商場的地下停車場內。

  葛鵬下車,從後備箱裡取出一個電子掃描儀。

  「你也知道董哥現在的情況,理解一下。」

  江昱冷哼一聲:「要是不能理解呢?」

  「這……」

  葛鵬沒想到郁沉這麼難對付,他算是妥協的撓撓後腦勺。

  「你也別讓我為難,手機我不收,你關機就行,刀什麼的你隨意,我就是想確認你身上有沒有定位器。」

  「我帶那玩意幹什麼?有病。」江昱白了他一眼,把手機從兜里抽出來摔在座椅上。

  他下車,不耐煩地靠著車門框。

  剛剛開車的司機先是摸了他的背包,又在他身上摸了一通,葛鵬用掃描儀掃了一圈,見他身上確實沒有電子設備才把掃描儀扔回後備箱。

  「你那個耳釘……」

  江昱的耳釘是一種特製的微縮定位器,從外觀來看與普通的耳釘沒有區別,就算拿在手裡也看不出破綻。

  「靠,有完沒完?」他抬手把耳釘摘下,丟進男人手裡:

  「還查什麼?要不要我把衣服脫了給你看看?」

  葛鵬被懟的語噎,他強忍著,把耳釘隨手扔下土坡:「不用了,換個車,條子最近查的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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