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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躲在舅舅的診所里。

  足不出戶宅在辦公室牆後的牆後的牆後的暗房裡。

  甚爾來過一次,第二天就來了,非常的迅速。

  可能是來碰碰運氣,可能是殺手的直覺。

  凜一開始躲在牆後,甚爾過於強硬,凜又躲到牆後的牆後了。

  幾乎龜縮在地上,屏氣凝神隱藏自己的咒力。

  得益於甚爾,學了好些隱藏氣息的功夫。

  「她不在這裡。」舅舅後背都汗濕了,但還是強裝鎮定一邊看報紙,一邊叼著雪茄,雙腳搭在桌子上,鋥亮的皮鞋尖朝著甚爾。

  甚爾強硬地擠開了一個暗門,才看到裡面的舅舅,

  甚爾沒有說話。

  他的眼睛掃射整個空間,落在報紙上的時候,舅舅覺得能給他燙個洞出來。

  為了在這種壓迫里找回一點男人的尊嚴。

  五條凜親愛的舅舅開啟了勸說模式。

  「我這個侄女,我也管束不住,從來都是她想去哪就去哪,既然她要走你就放她走吧。」

  那個語重心長的語氣,凜跪伏在地上屏著的氣都差點噴出來了。

  「我好不容易找到她。」甚爾的聲音從牆壁里傳過來,非常平靜,但是凜聽出了咬牙切齒的意味。

  「你該給她自由的。」舅舅一邊說一邊點頭。

  甚爾看著他隨著話語顫抖的小鬍子。

  「我從來沒想不給她自由。」

  外面的對話簡直膽戰心驚。

  「那你何必又要去找她回來呢?」

  甚爾突然大步向前,一拳砸在舅舅的桌子上。

  「她走可以,但她應該給我個解釋,我何時何地何處對她不起,她只要說了,她就能離開。她收了我的承諾,她不該一言不發地一走了之。」

  他語氣平靜,但桌子上的拳頭青筋四起。

  他說完,布滿血絲的眼睛越過舅舅的頭頂看了一眼後面的牆壁,身體往後退,站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沒再給這個中年人壓迫,掉頭離開了。

  甚爾恨得心發癢。

  天知道他為了給她討回一個公道,奪門而出的時候,她心裡在盤算什麼。

  他一心朝她靠近,她一心遠離他。

  她不喜歡他可以直說!

  甚爾憤恨地想到,仰頭幹掉一瓶啤酒,隨手扔進垃圾桶,哐當一聲嚇得一個路人不得不小跑離開。

  三年前她什麼都沒有留下也什麼都沒有帶走就這麼離開他的時候,他也是暴跳如雷。

  那段時間生活被她弄得一團糟。

  本來對甚爾來說也不存在生活不生活的,她的出現稍微讓甚爾覺得也還是可以生活一下的,結果她跑了。

  在答應和他結婚的時候跑了。

  就甚爾一個人憧憬著去箱根的新生活。

  他每次想到這裡就很狼狽,顯得像個笑話。

  他反覆在她在耍他和她有苦衷之間橫跳。

  他是使了些手段才在靜岡抓住她,每天都在預防著她會溜走,他在業內幾乎無敗績,偵察與反偵察從沒失敗,結果還是被她跑掉了。

  她為什麼跑掉?

  兩次都是這麼倉促和匆忙,不像蓄謀已久,全是臨時起意。

  是因為同一個原因嗎?

  甚爾在街上走著,凶神惡煞的表情和艷陽高照的天氣格格不入。

  甚至都不像屬於陽間的東西。

  是因為他嗎?

  到底是喜歡他還是不喜歡他?

  從來都感覺至上的一個人,第一次在她的事情上思考了那麼多為什麼和怎麼辦,甚爾真的覺得自己很窩囊。

  他皺著眉,嘖了一聲拐進一條陽光照不到的小巷子。

  另外一邊,凜從柜子最下層的暗格里爬了出來。

  「我感覺這次他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舅舅皺著眉,一副還沒從甚爾的壓迫里緩和過來的樣子。

  凜的手冷汗津津的。

  「還不是你上次暗示我,我被提醒了,我腦子一熱就又跑了,這跑都跑了又不可能再……」

  舅舅豎起一根手指打斷她。

  「我只是提醒你他在你身邊危險,我現在覺得他不在你褲腰帶上拴著還危險些。」

  「?」

  舅舅收了報紙,往外走去。

  「總而言之,你長期在我這裡這麼躲著也不是個事,你自己想想辦法吧。小年輕的事,我是管不著了……」

  凜拍了拍膝蓋上的灰,艱難地站了起來。

  目光落到了桌子上的一摞書上,米白色的書殼下面壓了一個猩紅的信封。

  純白色的火漆被壓住了部分,只能看出似乎是魚尾巴的形狀。

  燙金字體印著英文。

  「這是什麼?」

  凜指著它。

  「哦,給你的,拍賣行的消息來了。」

  舅舅又折了回來,把信封抽了出來。

  上面赫然寫著伏黑凜親收。

  他拿著它反覆看了看,說:「之前不是放出消息,靜岡有你要找的東西嗎?拍品裡面有你想要的,你自己去看看吧。」

  凜伸手接了過來。

  一動不動地盯著信封上的名字。

  說實話,天逆鉾是怎麼流通在市場上的,凜完全不知道。

  按理說長谷川並沒有死,只要他在,天逆鉾就不應該出現在外面。

  因為她離開家的第一年,完全沒有聽說過任何這個咒具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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