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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時醫生已活不過今晚。

  「是麼?」鍾嚴的眼神能殺人,「準備長期合作了?他還沒和我提。」

  「我也是剛跟他說。」陳導滿心期待,「你們回去商量商量,我等答覆。」

  「好的。」鍾嚴加重語氣,「我跟他好、好、商、量。」

  簡單寒暄,鍾嚴領著時桉離開。

  陳導還在後面呼喚,「鍾醫生,方便的話,能請你們三巨頭上節目嗎?」

  「時間好商量,按著你們來。」

  「欄目創辦初期,非常需要你們。」

  時桉:「……」

  您這膽量,就該請華佗和李時珍。

  時桉垮著臉跟在鍾嚴身後,悄摸給自己留遺言。

  今日必有一劫,來世再做好漢。

  幸福的人那麼多,不幸的就我一個。

  人生自古誰無死,莫問前路走一回。

  走出省台大樓,時桉上了車。

  外面人多熱鬧,車裡死氣沉沉。

  時桉打破尷尬,「您、怎麼回來了?」

  鍾嚴眼神都不給,「你覺得呢?」

  要不是怕丟人,時桉真想抱頭痛哭。

  明知故問,罪加一等,死翹翹了。

  時桉不再說話,鍾嚴也沒主動開口,但車沒往家的方向開。

  是關小黑屋還是丟海里餵魚?

  誠惶誠恐中,車停在飯店門口,是時桉最喜歡的海鮮餐廳。

  打算吃飽了再送上路啊。

  吃飯期間,鍾嚴剝殼夾菜,時桉低頭猛吃,今天是真餓了,剛下手術台就趕來錄節目。可憐的胃,孤單寂寞了一整天,連水都沒工夫陪伴。

  吃飽喝足,平安回家,時桉被拎到主臥。

  鍾嚴給了個眼神,「去洗澡。」

  時桉呲溜鑽進去,沒兩分鐘又鑽出來,丟下句「我拿牙刷」就跑。

  等人再回來,時桉明白,死期近在眼前。

  口口聲聲答應搬到他房間,實際上,時桉只在這裡睡過一晚。

  又騙他一次,罪再加一等。

  澡洗到一半,時桉意識到另一個嚴重問題。他只拿了洗漱用品,睡衣還在隔壁。

  時桉低頭看自己,現在出去拿不等於……

  壯士固有一死,但也不能裸奔。

  關掉水,時桉套上了鍾嚴的睡衣。

  門緩緩打開,視線的另一端,是許久未見的人。規培以來,他們從未分開這麼久,何況是戀愛期。

  鍾嚴靠著椅背,斜斜看他,乾淨帥氣又整潔。

  至於時桉,拽拽寬大衣領,動動尷尬腳趾,像煎脆的黃花魚,直溜溜杵在門口。

  鍾嚴起身,把人扛起,送進床里。

  他膝蓋抵著床面,手托在時桉腰間,「自己坦白,還是我問?」

  「我答應錄節目,就是想哄我姥姥開心,外加於老……」

  「於老師和我說了。」鍾嚴打斷他,「我想聽的不是這個。」

  時桉鬆了口氣,「我保證,絕對不亂參加節目了。陳導說的長期合作,我本來也沒想答應。」

  「我沒不讓你參加,但為什麼瞞著我。」鍾嚴反思,「我有那麼可怕?這事還藏著掖著?」

  「我不是故意瞞的。」

  起初的節目,時桉沒當回事,流程簡單,也不是專訪。他錄完忙著上手術台,早把事拋到了腦後。節目大火出乎預料,更沒想到還有連鎖節目。

  「第一次忘了說,後面更不知怎麼說了。」

  「參不參加,都是你的自由。」鍾嚴握住他的手,吻在脈搏,「但我不想你因此把自己累瘦。」

  許久未觸碰,時桉有點麻,「應該、沒瘦吧。」

  鍾嚴掐他的腰,「你在質疑我?」

  時桉猛搖頭,不敢不敢可不敢。

  「神外那麼忙,你還占私人時間錄節目,能周轉過來?能吃好休息好?科里給你假你不用,還自發加班?你工作狂嗎?有自虐傾向嗎?腦子怎麼想的?」

  時桉:「…………」

  靠,他被奪舍了嗎?

  這說的還是鬼話嗎?

  沒事別瞎裝人行嗎?

  時桉如實回答:「我怕你生氣。」

  鍾嚴:「我有那麼容易生氣?」

  時桉搖頭,「沒有,絕對沒有。」

  心說,那可太容易了。

  「我不在身邊,照顧好自己。」

  時桉乖兮兮,「知道了。」

  你在我連屁股都保不住。

  鍾嚴:「別的呢,繼續。」

  時桉:「應該,沒了吧。」

  鍾嚴伸進衣擺,瘦條的腰白得像紙,「需要我提醒嗎?」

  時桉下意識收腹,「怎麼提……嗯!」

  細細密密的吻留在腰間,像融化的糖,黏在時桉的皮膚上。

  長時間的分離,讓身體異常敏銳。

  「想起來沒有?」鍾嚴說。

  時桉仰著脖子,用喉嚨發出聲音,根本沒聽到鍾嚴的話。

  「時醫生,還沒想起來?」

  時桉循環過電,「想起來,想起來了,我忘記睡你的房間。」

  「為什麼忘?」鍾嚴捏著皮肉,一點點往下,像落在皮膚上的水,從肚臍四散分開。

  「嗯……太忙,所以忘了。」

  「不用號脈,都知道你在撒謊。」

  時桉被咬住,應激反應致人顫抖。

  「還不說?」鍾嚴加重力度,「你快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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