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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事。」大概沒有想到談星然醒來後竟會先問候自己,秦雪稍愣一下,這才回應一句。

  聽她的聲音,雖然輕輕淡淡,但說話時臉色並沒有任何反常的變化,不像是傷重,談星然也就暫且安下心來。

  「星然,秦雪沒事,只是被刀子劃了幾個刀口,好在沒什麼大礙,你放心,往後也不會再出現類似這樣的情況了,那些壞人都已經得到應有回報,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人能傷害得了你。」

  見談星然在聽聞秦雪沒事之後有放鬆下來的意思,楚亦臻立刻插話進去,輕輕握上了談星然的手。

  一股暖流蔓延至掌心,自掌心流向心間。

  談星然能感覺到自己現在全身都暖烘烘的,她也知道這份溫暖是亦臻給予自己的,但她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暗自將所有的情緒都藏在了心間。

  雖然她不說,但她什麼都明白。

  而同樣的,楚亦臻也是如此,當談星然傳遞給她那抹眼神之後,她亦什麼都懂了。

  「你們聊吧,我先回去休息了。」知道自己的存在純粹就是一隻擾人的電燈泡,秦雪自然也就沒有多留,在與那二人打過一聲招呼後就離開了。

  剩下談星然與楚亦臻還待在這間病房裡,兩手相握。

  談星然始終望著秦雪的背影,忽然就走了神,哪怕秦雪已經出了這間房間,再也看不到人影,她也依舊未將視線移回來。

  楚亦臻凝視著她失神的臉頰,原本想等著她自動回神,哪料她一直都沒有回神。

  無奈之下,楚亦臻就只好靠過去,輕喚她一聲。

  原本安靜的耳邊突然傳來聲響,裹挾著一股暖風,談星然終於回過神來,重新看向楚亦臻。

  楚亦臻正在對她笑,笑得像某天晚上的月亮。

  某天晚上的月亮是什麼樣的呢,大概就是那天晚上她因思念楚亦臻而抬頭望向夜空,看見那個無論暗淡還是明亮的月亮,那月亮都映出了亦臻的臉。

  因她太過想念楚亦臻,於是楚亦臻便化作萬物,當她無意抬頭時,月亮便是楚亦臻。

  清醒之後,談星然有太多問題想問楚亦臻。

  但楚亦臻卻沒有讓她問出口,而是先她一步說了句,「星然,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疑問,不過你才剛剛醒來,我們先緩緩好嗎?」

  談星然立刻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像是個端正乖巧的學生,坐在自己老師面前。

  「亦臻,我想坐起來。」談星然試著自己動了動,卻發現根本就沒什麼力氣,沒有辦法,她就只好尋求楚亦臻的幫助。

  楚亦臻輕輕頷首,立即起身往床尾走去,將床頭慢慢搖了起來,「這樣可以嗎?」

  「可以。」談星然當即應聲,面帶笑容地望著楚亦臻。

  楚亦臻站在床尾與她相視,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星然也已轉醒,所有的事情都會往美好的方向奔去,可不知為何,她心中就是忽然湧起一股強烈的悲傷。

  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很堅強的人,絕不可能在人前輕易流淚,可t此時此刻,她卻忍不住想要落淚,並且她也完全不想有任何隱藏,就想放肆一回,任由淚水肆意傾瀉,半點不想偽裝。

  不過……她到底還是沒有讓自己流下淚來。

  她朝談星然露出一抹笑容,並且這抹笑容仍在不斷擴大著,而她邁著輕盈的步伐朝談星然身邊走去。

  按下床頭鈴,她轉身替談星然倒了點水,放在一旁冷著,等待著醫生護士的到來。

  談星然也不說話,只安靜凝視著楚亦臻,蒼白的臉頰上帶著甜甜的笑意。

  楚亦臻慢慢坐下來,重新握住了她的手。

  獨屬於楚亦臻的體溫還殘留在她掌心,當楚亦臻再次握上她的手時,溫熱與未完全消散的溫熱交疊在一起時,談星然笑意更深。

  四目相對之際,她忽然在想,哪怕兩個人什麼話都不說,就只是這樣手牽著手度過餘生,其實也挺美好的。

  第140章

  之後的一段時間裡,醫生來了,護士來了,一頓忙前忙後。

  談星然就乖巧地坐著,讓他們給自己檢查、換藥,以及做各種事情。

  她的目光始終望向一旁的楚亦臻,而楚亦臻亦是如此。

  兩個人四目相對了許久,她們中間有旁人在不斷忙碌著,但她們二人都視若無睹,眼裡只倒映出對方的模樣來。

  等到房裡再一次只剩下談星然與楚亦臻兩個人後,後者也重新坐到了前者床邊,再一次牽起她的手。

  「星然,醫生說你要好好休息。」半晌之後,楚亦臻終於先開了口。

  談星然立刻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輕輕點頭,隨後頓了頓,才回應道:「好,那我躺下啦。」

  她雖嘴上這樣說著,身子卻誠實得根本就沒有動過半分,一雙澄澈漂亮的眼睛仍舊望著楚亦臻,似是一汪明淨潭水,照映出楚亦臻此刻的神情。

  即便談星然嘴上說著要躺下,實際行為卻又與所說不符,但楚亦臻臉上始終不見嚴肅,仍舊只有一如既往的溫柔。

  約莫幾秒之後,談星然終於乖乖躺了下來,也在楚亦臻的注視下乖乖替自己蓋好了被子。

  「亦臻,我躺好了,現在準備休息了。」被子蓋了談星然全身,談星然只露出一顆小腦袋來,眨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

  她這副模樣乖巧又俏皮,讓楚亦臻忍不住想要揉揉她的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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