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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主他知道現在自己很像幼兒園老師嗎?

  空氣安靜。

  半晌後,禪院甚爾喑啞的嗓音低低響起:「夢見你......死了。」

  直到這時,幻境的後遺症才發作,禪院甚爾擁住天宮奏鄉,內心湧起一陣陣的無力感。他知道那是幻境,也知道那是過去,可每一閉眼,天宮奏鄉倒在甲板上,支離破碎的樣子揮之不去。他身陷困境,而自己只能在旁邊看著,束手無策,什麼都做不到。

  這算什麼。

  過去20多年,禪院甚爾從未體驗過這種感覺,他的人生看似失控,但從未失控,想要的東西都能得到,想做的事都能做到,唯獨天宮奏鄉,從一開始就讓他把握不住,現在更是親眼看見對方死在了面前。

  先前他被一腔怒火點燃,冷靜下來見到天宮奏鄉後才感到一陣陣的後怕。

  要是他真的死去了怎麼辦,要是他真的......消失了怎麼辦。

  天宮奏鄉聽見這句話,稍稍頓了一下。

  他不是沒有猜過禪院甚爾異常的理由,甚至有想過是不是禪院家做了什麼手腳,如果他們真在背後做了什麼,他一定不會輕饒。

  可現在,禪院甚爾說這個理由是他。

  天宮奏鄉心跳短暫地漏了一拍,一種說不出是什麼的感覺順著心底漫延開來,酥酥麻麻,很快連成了一片。

  他好像真的,被禪院甚爾放在了一個很重要的位置上。

  天宮奏鄉擁抱禪院甚爾的手用力了一點,讓對方能清晰感受到他的體溫和存在:「只是一場夢,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禪院甚爾:「是啊。」

  無論如何,他現在還活著。而且——

  禪院甚爾眼眸凌厲。

  他再也不會讓天宮奏鄉受到傷害,無論對方是什麼來頭。

  吃完晚飯,禪院甚爾去洗碗,天宮奏鄉沒事做,乾脆泡了杯咖啡,靠在旁邊和他說話。

  天宮奏鄉從小和沢田綱吉他們一起長大,幾乎把咖啡當水喝,晚上喝咖啡什麼的一點都影響不到他的睡眠。

  禪院甚爾往上卷著衣袖,看了他一眼:「小心睡不著。」

  天宮奏鄉剛要開口,忽然看見禪院甚爾卷衣袖的動作微微一頓,是非常微小的不協調,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要不是經歷了今天進門那一出,他現在全身心都注意著禪院甚爾,可能也會被忽略了過去。

  「你的手怎麼了?」天宮奏鄉問。

  禪院甚爾神色如常:「受了點小傷。」

  天宮奏鄉:「小傷?」

  禪院甚爾想了下,瞞也瞞不過去,不如大大方方露出來,於是撩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傷口。

  確實傷的不深,只有一點青黑。

  彭格列守護者中就有一個善於使用電擊的雷守,因此天宮奏鄉對這樣的痕跡格外熟悉,讓他比較意外的是,竟然有人能在禪院甚爾身上留下這可以算得上是明顯的傷痕。

  「異能力還是火焰?」

  「火焰。」

  因為火焰的運用需要借用到「戒指」這個媒介,這件事只流通於各個mafia家族中,天宮奏鄉說:「你這次的目標是mafia。」

  禪院甚爾就是故意把他往這個話題上引,順著他的話點頭:「是啊。」

  「能傷到你,挺少見的。」天宮奏鄉說。

  禪院甚爾笑了下,沒說當時的情況,埋頭洗碗。

  這件小事好像就這麼揭了過去,畢竟兩個人都不是什麼瓷娃娃,任務危險,受一點傷什麼的在所難免。天宮奏鄉想起家裡應該有備外擦的藥,走去客廳拿,才出了廚房門,臉上的表情就淡了下來。

  禪院甚爾在說謊。

  他了解他,如果是任務的話不可能不說,要是平常他受了點小傷,早就死皮賴臉地貼上來,撕都撕不掉,更別提主動隱瞞下傷勢。

  天宮奏鄉很快找到了外敷藥,禪院甚爾洗完碗出來的時候,已經坐在沙發上等他。

  禪院甚爾脫了一邊外衣,很自然坐過去,抬起手臂,樣子看上去很乖巧。

  天宮奏鄉拿了棉簽,明明都是在刀尖上舔血的人,皮糙肉厚,他為禪院甚爾處理傷口時下手卻格外輕,仿佛用力一點對方就會碎掉。

  禪院甚爾側頭望著他,忽然道:「我明天搬過來住。」

  說完後意識到這句話太像通知,補了一句,「怎麼樣?」

  天宮奏鄉聽到他這句話,第一反應不是好或者不好,而是——

  單人床睡得下嗎?

  他沒有搬離這間出租屋,雖然房間裡現在多了很多家具,但床一直都是那張鐵藝一米三單人床。他一個人睡都略顯擁擠,更不要想再加上一個禪院甚爾。

  要買一張大床嗎?但房間會放得下嗎?

  天宮奏鄉思考,殊不知這份沉默落在禪院甚爾眼中就像是婉拒,他反客為主,抽回已經上好藥的手,把天宮奏鄉撲倒在沙發上。

  兩人的位置立刻發生變化,禪院甚爾一條腿踩在地上,另外一條腿曲起在天宮奏鄉腰邊,上半身微微抬起,一隻手撐在他的耳旁,另一隻手扶住他的後腦以防撞傷。

  漆黑的目光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天宮奏鄉:「不答應?」

  語氣大有你不答應看我怎麼收拾你的意味。

  天宮奏鄉冷不防被他撲倒,緩緩眨了下眼,沒有立刻回答。

  他越是這樣,禪院甚爾就越升起想要欺負他的欲//望,慢慢俯身:「答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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