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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無法靠近,但夏生死依然在攻心。

  「每一次叫你師尊,我就想起我慘死的父母,你真惡毒,他可是你同父異母的兄弟,這樣你都能下得了手,簡直就是畜生!」

  「你也沒想到我還活著吧?我等了那麼多年,就是想看你受盡恥辱,生不如死的那一刻!」

  陸雪琛的心魔在躁動,合歡尊者像是故意在戲耍他,每一招都打在不致命的部位,鮮血淋漓往下淌,狼狽無比。

  毒素入體,髮絲一點點染成雪白,眼睛變得冰藍尖銳,猶如野獸般的瞳孔,充斥著冰冷的殺意,雪妖的力量一層一層席捲而出,但他的呼吸越來越重,幾乎把天地染成雪白色。

  本該處於弱勢的陸雪琛變得逐漸瘋狂,一招一式脫離過去的影子,狠厲恐怖,連合歡尊者都有點意外,表情逐漸凝重。

  他要輸了。

  心魔即將出現,周閒出現在附近。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陸雪琛在敵人的層層包圍之內,一點點失去理智。

  他像是一隻被激怒的野獸,無比兇狠,充滿攻擊性,徹底失去往日的溫和優雅,與初次見面時的那人完全不一樣。

  那是像冰雪一樣澈透的人,而現在……

  周閒想到了困獸猶鬥。

  就和過去的他一樣。

  而現在的他也和那群人一樣,在進行著一個殘忍的遊戲。

  儘管周閒知道這場遊戲結束之後,陸雪琛依然是陸雪琛,如今發生的一切早就發生過了。

  周閒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也開始喜歡胡思亂想了,如果放在過去,他只會平平靜靜地看著對方輸掉,但現在卻無法安靜下來。

  心底好像被丟了一塊石頭,泛起一陣陣漣漪。

  .

  「我也不知道他居然做了這種事情,有必要嗎?」

  吳釀跟著他進入已經被破壞的世界時,也是大吃一驚。

  本該荒廢破舊的世界依然破舊,但是灰濛濛的天際染上璀璨的金光,陸雪琛好似不知道功德金光的重要性一樣,他曾經拯救了一個世界,因此獲得的功德金光,被他盡數留在這個世界,超度了無法散去的濃重怨念。

  吳釀朝周閒看去:「你不驚訝嗎?」

  他調笑似地說:「有點太超乎意料,我當初以為他只是檢查一下這個世界,沒想到居然是把功德金光都留了下來,哎,周閒,我覺得你輸定了。」

  即使在遊戲裡贏了,周閒出來以後,也會回到正在修復的世界,給予這個世界生機,這是他的使命。

  「這樣的人,要是都贏不了你,我覺得總部什麼都不用想了。」

  周閒搖頭:「不,他輸定了。」

  我也輸定了。

  遊戲裡,陸雪琛贏不了。

  遊戲外,周閒也贏不了。

  周閒讓吳釀繼續去出入口守著,自己獨自一人檢查曾經被破壞掉的世界,並且在萬人坑裡與陸雪琛留下的分身相遇。

  功德金光縈繞在周身,他溫和的面容在金光下顯得有些神聖不可侵犯,又帶著神明的憐憫。

  當周閒靠近時,他才慢慢睜開雙眼:「我輸了嗎?」

  罪惡與怨念在功德金光下度化消散,所有蒼白透明的魂體回到了他們該回去的地方。

  「不覺得浪費嗎?」周閒沒有回答,並且反問他。

  身負這般功德金光,卻用來超度這個世界的怨恨,周閒認為不划算。

  陸雪琛搖了搖頭:「怎麼會浪費呢,這身功德本就不該在我身上。」

  救世?他沒有,他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陸雪琛從不認為自己救世了,也不該得到這一身功德金光。

  周閒坐在他身旁,底下是萬千森然屍骨,可在功德金光的催化下,綠色的植物藤蔓從地底攀爬出來,纏繞在森森白骨之上,頂端綻開一朵朵白色的小花,一切顯得好像不那麼恐怖了。

  死亡中綻開了屬於生命的花。

  「有點違反自然規律了,這底下可是岩漿。」周閒搖頭,吐槽了一句。

  岩漿里長出生命,陸雪琛這一身功德金光

  陸雪琛眼眸彎彎,帶著淺淺的笑意:「這裡最不科學的存在就是你,你確定要說這些科學的話嗎?」

  記憶里,陸雪琛笑得最開心的時候,應該是嬰兒時期。

  雪白如雲朵般的嬰兒總是看著他笑得一臉天真無邪,純粹而甜美,歡樂的笑聲感染力很強,讓周閒忍不住去戳他的小臉。

  「雪琛?雪寶吧。」

  雖然嫌時間線太早,但是有趣的事情也很多,比如陸雪琛的名字。

  取名的時候,雪妖寒英靈機一動,頂著一張冷若冰霜的精緻面容,聲音涼颼颼:「那就叫雪寶吧?」

  不像詢問,更像獨斷獨行地拍案決定了,不准反駁。

  她心想,正好這一代又到了用「雪」字的時候。每到這個時期,滿山雪妖隨便揪出一個,名字里都帶著「雪」字。

  陸常生最了解她,差點沒笑出聲,溫聲提醒:「寶寶是男孩子,這個名字更適合做小名。」

  「那你來取吧。」雪妖寒英不喜歡考慮這些,果斷把問題丟給身為人類的陸常生。

  陸常生認真地考慮一番,對她說道:「不如叫雪琛?琛有珍寶的意思,正好與你剛才取的小名相對應,如何?」

  雪妖雖然無所謂這些事情,但還是很開心陸常生考慮了自己的意見,非常贊同,語氣卻絲毫聽不出來:「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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