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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隻已半身沒入邊界之中,像是被吞沒了般。

  「把玉佩交給我!」樓涵潤喝道,就見他們的後面有一艘緊跟上來的船。

  「娘!」

  駱華荷猛地回頭,就見幾道身影站在甲板之上,其中赫然有她一雙兒女的影子。

  樓涵潤的手已經扣住了她的肩膀,將那玉牌搶奪過來。

  他重重往下一摔,玉牌頃刻間碎裂。

  這襯景卻沒有像預料之中那樣驀地撕裂。

  「這不是——」他臉色大變,這不是當初他交給駱華荷的那塊玉牌。

  趁著男人怔愣之際,駱華荷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竟然反手抓住了男人的胳膊。

  她猛地向後倒去。

  樓月西就見前方被吞沒了半身的船隻上,有兩道交迭的身影從大開的窗戶墜落。

  他們墜入大海的邊際,一半在海中,一半被邊界吞沒。

  「娘——」

  ——

  「你怎麼出來了?」譚紹見賀烈輕手輕腳地從房間裡出來,挑眉問道。他手下正揉搓著一隻黑乎乎的狗,黑乎乎的狗團成一團,若不是伸出舌頭在傻笑,根本看不出哪裡是屁股哪裡是頭。

  「讓他們兄妹倆聊聊。」賀烈也坐下來薅了兩把賀旺財的狗毛,他右耳上的黑色耳釘閃爍著類金屬的光澤。

  他們從襯景之中出來已有三日,花了一點功夫才成功送駱氏上上下下其餘人口去地府轉生。

  戎嬙罵罵咧咧地來,對著他辱罵了肖郁五分鐘,然後又罵罵咧咧地走了,走的時候還不忘把傻笑的肖郁扯了回去。

  事情的始末他已經全部了解了。

  那日,樓月西說服了他獨自回到駱氏老宅,卻久不見出,賀烈按捺不住,便也前去了。

  卻無論如何也進不去蘭雪院。

  而在州海市的譚紹也成功和林凱做成了一筆生意,也如願應邀去了林家,他在一幅掛畫上找到了疑似瞿粟的真身。

  於是變向林凱要了過來——好在林凱確實不知道此事,只當做個順水人情。

  瞿粟想要拿回自己的真身,便也和他們做了交易。

  他告知賀烈,襯景之中有一個陣眼,若陣眼毀了襯景也就毀了,而襯景之中的靈魂大概率也會魂飛魄散。

  ——他這句話是在暗示賀烈不要胡作非為,把他的襯景搞滅了。

  他還告訴賀烈,他無法進入襯景是因為只有靈體才能進去,而靈體進入之後必須找到附著之物,不然很容易魂飛魄散。

  賀烈取下了鎮魂釘,還把它拴在了狗鏈子上,又在右耳上戴了一根幾塊錢的耳釘。

  這件事除了譚紹沒人知道。

  於是賀烈便也進入了襯景,身體也暫時落在了樓涵潤手裡。

  而在現實世界中肖郁也很給力,跟著戎嬙辦事「手滑」放飛了不少鬼魂,忙得靈異局雞飛狗跳,「譚才均」作為局長也受累不少,所以才會經常需要「出海」回到現實處理事情。

  幾次三番,樓涵潤便察覺到「譚才均」這個身份桎梏,也知道這個身份被他們察覺了,反正至陽之體和鎮魂釘都已落入他手,他索性放棄「譚才均」想要進入賀烈的身體,這時他才發現——

  賀烈右耳上的根本不是什麼鎮魂釘,而是一根被施了障眼法的耳釘!

  氣急敗壞之下,他果斷啟用備用方案——也就是早早種下了「燈滅」的軒軒。

  卻發現這步暗棋也被發現了!

  不得已,他只能逃入襯景之中,準備帶走駱華荷。

  只可惜功虧一簣。

  那襯景的陣眼不能帶離襯景,於是他便化作玉牌交給了駱華荷,並囑咐她好生保存。

  卻沒想到賀烈的主魂已經被樓月西找到,還將他的靈體捅了個對穿。他附著在自己的皮影之上,準備帶駱華荷在入口處捏碎玉牌。

  因為皮影是無法離開襯景的,只要玉牌一碎,不管是樓月西還是賀烈的靈魂都會被隨著襯景煙消雲散。而如果玉牌不碎,皮影狀態的他和駱華荷也出不了襯景。

  嚴格來說,樓涵潤是一個相當謹慎的人了,只是沒想到駱華荷竟然將玉牌給了樓月西。

  他沒想到一個母親,最為惦念的就是孩子。

  而駱華荷,她必然也不知道那麼多,她不知道這玉牌是打碎襯景的關鍵,她也不知道皮影之身無法離開襯景,她更不知道那虛假的海水根本就殺不死她和樓涵潤。

  讓他們魂飛魄散的,是那道襯景的邊界。

  皮影出不去襯景。

  所以他們死了。

  但是她知道,這是她能為一雙兒女能做的最後一件事情。

  也是她為駱氏能做的最後一件事。

  ——樓月西和樓行鵲在捏碎玉牌之前,將其餘魂魄收進了靈牌之中,也成功將他們帶了出來。

  「咔噠」一聲,門開了。

  先走出來的是一道纖瘦的影子,赫然是樓行鵲。

  賀旺財蹭的站了起來,前肢後傾,耳朵也往後貼著,呲著牙開始狂吠。

  賀烈下意識低頭一看,果然沒有腳。

  鬼……小姨子?

  然後走出來的是他的愛人。

  他的愛人倒是有腳,不過也是個鬼。

  所以他這是……捅了鬼窩了?

  不等他說什麼,樓行鵲低頭睨了他一眼後瞬間消失在了他們面前。

  賀烈在心中嘖了一聲,沒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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