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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似他的雙生壓抑著一切,他從不刻意壓下情緒,而是在戰鬥中接受它,取得擊潰恐懼和持續前進的力量。

  他眼前仿佛又看見了他的妹妹們和緋真,她們還是那樣和樂融融地聊天著,然後注意到了他,仿佛先前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他們之間仍無隔閡,三人揚著或是溫柔或是開朗的笑朝他看來。

  區區恐懼——

  在那瞬間,三張熟悉的面容血肉融化,白骨可怖,空洞的眼眶注視著他。

  白哉睜大了眼,冰冷的情感奪取他的心神,腳步停頓,也讓滅卻師抓到了空隙,擊穿他的胸膛。

  「腳步停頓了,恐懼能靠經驗克服,戰鬥經驗越是豐富的強者越是容易有這樣的誤解。」

  「「有理由的恐懼」是很容易。能夠藉由意志力以及經驗抑止,只要有理由,只要能抹去根源,即能抹去那種類似恐懼的感覺。 」

  「然而真正的恐懼是沒有理由的,因為那並非是感覺而是本能。所謂真正的恐懼毫無理由,仿佛大群爬上身軀的小蟲。」

  ——「我們無法逃離本能。」

  白哉只能感覺自己手腳發麻,仿佛蟲子在身上爬動,麻痹感直衝腦海。

  可接著他忽然動了,高聲吼著,奮力擺脫麻痹,千本櫻刀尖直擊滅卻師!

  可後者卻不慌不忙拿出了那個五芒星徽章,轉瞬間如海般的櫻花湧出襲向了白哉。

  暗藏殺機的花海將他淹沒。

  「大哥!!」

  察覺到白哉處於危險的露琪亞拋下對手急忙奔過去。

  她的對手抓住可趁之機「在戰鬥途中背對敵人?看來我被小看了啊。」

  背後的攻擊到來,鮮血飛濺而出。

  在遠處的緋真忽然感覺到一種強烈的不安,心跳一瞬間失序,她撫上自己胸口。

  「他們會沒事的……」她對自己這麼說著「他們會沒事的……」

  而另一邊的五番隊正副隊長也感知到了露琪亞的靈壓極其微弱,像是重傷了。

  「搞什麼,連露琪亞妹妹都……!」平子準備趕往救援,可在下一秒,他感覺到懷中少女靈壓開始波動。

  臉上傳來了極為輕柔的觸感,像是花瓣凋零飄落、像是家人的撫摸。

  茜羽緩緩睜開雙眼,眸中意識尚未清晰,像個孺慕的孩子輕輕呢喃了句——

  「兄長?」

  ——面對著眼前被他奪去卍解的老敵人,友哈巴赫並未掉以輕心。

  突然有什麼像流星一般墜落下來,一把劍立於他身前,友哈巴赫從容將它拔起並斬向山本!

  「哐!」

  刀劍相擊的聲音響起。

  老人抬起眸,凌厲的目光猶如有實質刺向他。

  「你以為奪去卍解,我就沒有其他辦法了?」

  ……其實他心中清楚,現在的他已經沒辦法再贏過友哈巴赫,但哪怕只有多撐一秒,都是尸魂界的一次翻盤可能!

  他利用斬魄刀的始解攻向友哈巴赫,在此同時利用白打讓他手中的徽章飛離他的手中。

  一次次結實的拳擊擊在他的劍或是身體上,將他射出的神聖滅矢硬生生接住並反扔回去,斬魄刀盡心盡力為主人的最後之戰輔助,高溫的火焰不時一閃而過擾亂敵方視線,卻都無法真正給予對方致命灼燒。

  為了尸魂界……也為了那群小輩們,這戰他拖延越久對於他們越有利。

  在風中燭火搖曳的蠟燭,用著自己所剩無幾的生命,即將燃盡的前一刻爆發出最為光亮的色彩。

  可那無情的攻擊仍然斬開了他的身軀。

  第65章 何謂神明

  茜羽剛甦醒便察覺到了戰場的靈壓異常。

  最初的怔然過去後,她立刻跳下平子的懷抱,用最快的瞬步趕到。

  她眼中的世界被鮮血所染,獨自站在慘烈的戰場上,到處都是鮮血與被攻擊留下的痕跡,她的妹妹倒在地上,背後鮮血如泉湧出,她的兄長則是躺在那牆上被打出的坑洞中,身上幾乎都是傷口,石壁被血液染紅,凸起的石塊上暗紅色的黏稠液體緩緩滴落。

  再然後她察覺到,總隊長的靈壓也消失了。

  她站在原地,風颳起她的衣擺與散下的黑髮。

  沉默站定一會後,茜羽還是往前邁開步伐,走向重傷的三人,有條不紊地進行緊急處理以及靈子縫合術。

  「……茜……」

  她聽見白哉開口,聲音嘶啞難辨。

  「抱……歉……」

  茜羽手一頓,然後低頭繼續治療。

  「我沒生你的氣。」

  從小到大都沒有。

  平子與雛森原本追在她身後的腳步因那令人驚愕的事實而有所停頓。

  山本總隊長,戰亡。

  「怎麼會……!!」雛森幾近失聲。

  而處理完傷勢的茜羽再度披上那身紅衣,抽出流螢,接著毫不猶豫往腹部一捅,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冷靜挪刀剖開自己的身軀。

  鮮血自腹部源源不絕湧出,流淌而下蜿蜒浸透那燃燒著的下擺,更深的血紅染重衣裳,而在那之下,陰影開始扭曲。

  「媽媽、媽媽!」

  尖細的童音詭異響起,緊接著無數身形怪異的生物自血中竄出,尖笑著卻聽話地圍在她身旁,嚷著、叫著,稱呼她為母親。

  「去吧。」她淡淡說道,接著闔眸「別玩太久。」

  怪物們得令一鬨而散,留下茜羽一人,她神情平靜無波,手掌一抹,傷口不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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