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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費朗聽著他倆怎麼還是這麼糟心,抱怨似的說了句:“唉,他還是個小屁孩兒的時候就跟著你了,你說你早下手多好。”

  路易斯知道費朗也就是這麼一說,他盯著面前的酒杯,喃喃道:“你知道,對我們來說,愛情如果沒有一見鍾情的熾熱,就是日久生情的細水長流,這個時間可能很長很長。”

  長到有的人永遠也摸不清自己的真是心意,時間會帶來改變,也會讓人麻木,慶幸的是路易斯得了個契機,明白了自己的愛意。

  不同於費朗對菲妮的一見鍾情,路易斯並非一開始就愛上了楚槊,那時候喜歡、好感,未必是愛情。感情沒有早知道,最美的戀愛是在最好的時刻遇上最好的人,他倆早早作伴,等路易斯終於讓細水流入海洋明白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感覺,能把一顆心裝著愛情捧到楚槊面前的時候,楚槊已經視愛情如洪水猛獸,驚弓之鳥先一步遠遠逃開了。

  照理說路易斯跟楚槊在一起走過漫長歲月,他倆相處除了沒有繁衍運動外已經十足的老夫老妻模式,談情說愛走到後頭不就為了個天天在一起,那他們已經跨過路程走到目的地了啊,有沒有談戀愛有什麼差?

  當然不同。愛是一種束縛,是一種儀式,人類結婚要登記領證辦個婚禮才能稱為夫妻,如果沒有登記這道必經之路,兩人就算住在一起甚至有了孩子,那也只是同居者,不是夫妻。這是人類的儀式。

  路易斯要的儀式,不是楚槊漫不經心打招呼的“我愛你”,是飽含愛情靈魂交融的“我愛你”。他要楚槊的所有,他的人他的心,他的靈魂他的感情,全部的全部,他都要。路易斯毫不掩飾自己的貪婪。

  他身上最像吸血鬼獸性執著與貪慾的地方,全給楚槊了。

  費朗當然懂,時間來證明感情其實對他們容易產生錯覺,尤其在愛情上,如果沒有好的契機,也許你永遠都不知道跟你依偎在一起的人是你的戀人。

  “日久生情,唉。”費朗建議:“你要不把這句話名詞換成動詞試試。”

  講不講黃段子跟聽不聽得懂是兩碼事,費朗不愧是肉食動物,葷腥張口就來,路易斯秒懂,眼皮一掀:“你信不信我如果直白的說要,他肯定給,慷慨地當做幫忙,下床該幹嘛幹嘛,打死不會承認這跟愛有任何關係。”

  所謂拔diao無情,費朗相信楚槊幹得出來,反正他心被烏龜殼子裹了,不要臉縮在裡頭,砸也砸不開,釣也釣不出來。

  “之前讓你試著堅持長時間對其他人表現出有意思,讓他吃醋的作戰怎麼樣了?”

  “他沒怎麼樣,我先膈應了。”

  “所以你最長堅持了多久?”

  “……一個星期,極限了。”

  費朗:“……”

  太沒出息了!才一個星期!費朗都想拍著桌子問他能堅持對楚槊好一千年,演個戲怎麼就不能多堅持堅持?不過費影帝可能是忘了誰接電影專挑感情戲少的來,熒幕接吻全是錯位,而且他成為這個時代巨星的初衷還是因為他家菲妮喜歡。

  路易斯想想當時演戲就一臉陰沉,為了效果逼真,他沒有選擇跟人事先串通,路易斯愛慕者少嗎,他稍微給他們一個柔和點的表情,立刻讓這群傢伙產生錯覺,恨不得馬上把自己洗乾淨打包送到路易斯手上,楚槊有沒有吃醋他不知道,那些人蹭上來時他真忍不了。

  路易斯有選擇性肢體接觸潔癖,也是難為他還能忍一個星期。

  “而且你要知道,” 路易斯說:“我倆在一塊兒的時候,他才是能把淑女小姐們哄得花枝亂顫的那個。”

  對楚槊的撩撥能力之高,費朗也是體會過。想曾經他帶著菲妮初次拜訪他倆,在他這個正牌老公在場的情況下楚槊跟菲妮聊了個火熱朝天旁若無人,費朗都很少見菲妮笑得跟個青澀少女似的,可把他醋勁兒翻了,防火防盜防楚槊,嚴厲斥責路易斯教育出現重大問題。

  路易斯可從來沒教過他這個,楚槊爹娘也沒教過,究其原因,楚槊婦女之友的功夫都是在他十歲時一個沒看緊誤入煙花之地,從跟姑娘們結下的深刻革命友誼里練出來的。

  小屁孩兒摸進煙花之地,不沾雨露光學甜話、如何討人歡心,練得撩人好功夫,把青樓里大小姑娘到老鴇都能哄得花枝亂顫。那時候路易斯時常在旁邊看著,覺得挺好玩,想著楚槊學著以後去哄他未來的妻子也不錯,現在想想,真是恨不得穿回去把那個看戲的吸血鬼摜在地上打一頓。

  讓你看戲,將來膈應的還是你自己!

  這麼多年了,追人的手段吸血鬼和狼人想到的借來的能用基本都用過,奈何敵人巍然不動,定力驚人,其實還有個下策,費朗覺得實在不行就得出狠招了。

  “從你愛上他,折騰了七百年,朋友我只剩這一個招了。七百年前以你差點失去他為契機,你發現自己對他的感情是愛情,所以反過來用在他身上——”

  果然是個餿主意,路易斯想也不想:“不行。”

  費朗幾欲以頭搶地,狼毛都給愁掉幾大把:“那你還有什麼主意啊大爺?”

  路易斯鐵著臉:“再沒主意也不用這個。”

  “一來如今沒幾個人能重傷我,二來七百年前我嘗過那滋味。”剜心刮骨、靈魂在地獄烈火中烤炙,都比不上那場他永生難忘的滋味。路易斯緩緩道:“我捨不得。”

  捨不得讓他也嘗到那樣的痛。

  得,費朗翻了個白眼,楚槊縮在厚厚的殼子裡,誘餌釣不出來,獵人還捨不得下狠勁砸。

  “行吧,”費朗有氣無力跟他碰杯:“我是沒招了。”送上聊勝於無的祝福,“祝你早日脫單。”

  費朗心說還好楚槊也是個吸血鬼,正常情況下能陪路易斯耗到天荒地老,有這麼個念想在世上,路易斯總歸不是孤單一人,等有一天他們都不在了,還能有個守著路易斯的人。

  路易斯長著一張冷心冷情的臉,包著一副有情有義的骨,若是他的心臟能跳動血液有溫度,必然能奏出熾熱的生命旋律。在路易斯愛上楚槊以前費朗覺得他只有一種死法:無聊到自殺。愛上楚槊後雖然受到桎梏危險也更多,但這個世界總算有了讓他停留的意義。

  他這個老朋友啊,總算有了活著的味道。

  費朗幹了杯子裡的酒,他面前的肉已經只剩湯汁,畢竟食肉動物,路易斯面前的牛排卻一動未動,費朗奇怪:“你不是也能吃人類的食物了嗎?”

  路易斯盯著面前的牛排,想起了時隔不久前楚槊的大廚之作,嘴角幾不可見抽了抽:“我這兩天牛排過敏。”

  費朗:“……都什麼怪毛病!”

  他很沒形象的把路易斯那份也扒拉來吞了,在朋友家人面前他向來是不掩飾自己粗糙的形象,反正也沒攝像頭。

  “對了說起病,最開始我以為你們回東方是找到了什麼能給楚槊治病的法子,原來還是因為他的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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