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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忙就近攔了一人問,「怎麼回事?」

  那人把著手中彎刀,皮革做的箭囊里塞滿了箭矢,扶著戴歪了的帽子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被攔後剛要發火,就見一身鐵製兵甲入了眼帘,忙立刻規矩行禮,恭敬作答,「王孫遇險,武家軍逼城,我們夫長喊我們集合,準備與武家軍開戰。」

  鐵製兵甲的規格都在千戶之上,木序便是不報姓名,靠這身甲服就能問到想要知道的消息,在連續攔了幾個小兵後,木序就返回了蕭嬋的住處。

  「郡主,城內流言四起,幾位將軍招了人往南城門集合,似是要出城與武家軍一戰了。」

  蕭嬋驚起坐直,「什麼流言?」

  悠而想到是自己透了武家軍的蹤跡,那幫人指定是探到了什麼,「有烏崈王兄的消息了?」

  木序搖頭又點頭,「那隊大徵禮部官們也說不出個所以,只肯定了武家軍陳兵的事,並說不出王孫大人的具體下落,那幾位將軍認為其中定是武家軍的人在搗鬼,現集了兵要出城討伐,眾軍義憤,士氣高昂。」

  蕭嬋攪著手指不知道怎麼辦,下意識道,「叫塬日鉉來……」

  木序板著一張臉,木然的望著她道,「屬下沒有找著他,他的住所里沒人,且看痕跡判斷,他根本沒在那裡留過宿。」

  也就是一入城,與他們分開後,打著回房休息的名義,卻失了蹤跡。

  那麼人呢?

  城就這麼點大,總不可能憑空消失。

  是的,不可能,但總有燈下黑的地方,能令人下意識忽視。

  凌湙望著黑瘦了不少的麼雞,對終於等來他,激動的正咧嘴笑的杜猗點頭,「辦的不錯,記了你的功,回頭有獎。」

  麼雞束著手腳,期艾艾的問,「嫚嫚怎麼樣了?」

  說完又突現一臉怒氣,揪了杜猗上前,「要不是他硬攔我,我非得砍了那孫子不可,主子,我沒有要放棄嫚嫚,我寧願被掛在旗杆上被帶走的人是我。」

  杜猗伸手使勁拍他,大聲道,「刀頭,你冷靜,主子來了,就證明嫚嫚姑娘肯定沒事了,我不給你說了麼?嫚嫚姑娘若出事,我給她抵命。」

  凌湙冷眼淡淡的望著麼雞,輕吐兩個字,「放手。」

  麼雞立刻鬆了抓著杜猗的手,犯了錯般低下頭,就聽凌湙的聲音又起,「她沒事,等回去找她師傅就行,麼雞,在任務和個人感情之間,我希望你能分清楚孰輕孰重,這次也當是個教訓,以後再遇到此事,我希望你記住今次的選擇,哪怕面對的是我被脅迫,你也不能因個己之私,而亂了分寸,壞了計策,明白麼?」

  「我不……」聲音被掐的卡在了喉嚨里,杜猗一臉汗的擰著他的腰眼肉,低聲提醒,「刀頭,孰輕孰重、孰輕孰重……!」

  麼雞張了張嘴,在凌湙的注視,和杜猗玩命的死掐下,只得改了腔調,「我明白了,我懂的主子,只是……」

  杜猗簡直恨不得封了他的口,忙替他圓場,「沒有只是,明白和懂,清清楚楚。」

  凌湙擺了擺手,轉身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讓他說,只是什麼?」

  麼雞梗著脖子,一把掙開了杜猗的鉗制,「道理我懂,但情感不允許,如果嫚嫚的變故,還能遏制不讓我壞了主子的計劃,但換成主子的話,拼死我也是不會按計策走的,哪怕事後遭受更嚴厲的懲罰,我也絕對不會理智的,眼睜睜的看著別人在我面前脅迫主子,絕對不能。」

  最後幾個字喊的身體都跟著發抖,兩隻鐵拳攥的死緊,似極力忍著情緒,瞪的眼眶發紅。

  凌湙沒出聲,直等他平復好心情後才道,「我體諒你因為嫚嫚出的意外難受,但絕不是因為聽了你表死忠的決心而高興,麼雞,你跟了我也十幾年了,可以說是第一個跟著我的人,我不希望你因為完不成我的交待,而逐漸遠離我身邊的中心圈,蛇爺去之前我答應了他,不會因為你犯錯而傷你命,但我不保證不會罰你和幽禁你,我希望你記著,安逸的日子從這一戰開始就沒了,以後的奔忙裡,我不可能事事提點照顧你,但凡你有了錯處,便不會再有輕易諒解的時候了,你記下了麼?」

  蛇爺身體太老了,哪怕有好藥調理,也終抵不住油盡燈枯之勢,於前年病逝於邊城府中,去時還惦念著替麼雞娶媳婦的事。

  因為提起了蛇爺,場面一時顯得沉默了許多,麼雞也終於收斂了情緒,低頭緩緩給凌湙跪下,主動認了錯,「對不起主子,是屬下又感情用事了。」

  凌湙拍了拍他,望著杜猗,爾後又垂眼看他,「我都聽杜猗說了,你在角力台上擊殺了好幾個涼族勇士,現被羌兵奉為新的巴圖,很有效的激發了雙邊對立,兩方將領多次在城中起齟齬,都有你的功勞,不錯,乾的漂亮,這正是本城要的效果,就是要讓他們對打、不合。」

  麼雞抬眼迅速瞄了杜猗一眼,點頭,「是杜副刀的提點,說這樣能幫到主子,而且,我們現在住的地方,都在羌族中心圈,涼兵那邊有人不服,曾半夜來搞過偷襲,都叫我們事先安排的羌兵,給一舉殲了,特別是鄂魯部,對那邊的仇恨特別大,從城防被奪後,就一直在想方設法給他們添堵,兩邊已經勢同水火了。」

  刀營擴大後,一個副刀顯然不夠了,後經過比斗考核,凌湙便將杜猗提了上來,與秋扎圖一起分左右副刀,共同輔佐麼雞管理整個刀營部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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