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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手術室的燈滅了——
第111章 不能瞞著
門開後， 一群人都往前擠了幾步，醫生疲憊地出來， 摘掉了白口罩。
“手術很成功， 但病人因為年齡大了，隨時還有可能復發，我們建議轉到市里條件更好的醫院。如果親屬同意的話， 院裡現在就可以出車，辦個手續就行。”
醫生說著，看向了顧爺爺。
顧爺爺聽到手術成功臉上明顯鬆了一口氣，突然出了這種事，老人家心裡也想找個主心骨。自己的親兒子醉心於音樂， 連自己的生活都照顧的不怎麼好，在這麼關口，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葉紹期。
葉紹期點了點頭， 老人這才開口說道：“那就轉院吧。”
聽到老人的應許，葉紹期就主動接過了手，對醫生道：“我們有車，我現在跟您去辦手續。”
醫生剛想說私家車不行， 得用醫務專用車，就見接到南鍾瑾電話後幾名特權車的專業隨行人員已經火速趕了過來， 心裡微微驚訝， 不知裡面躺著的老人究竟是個什麼身份。又不禁有些後怕，還好自己的手術成功了……
面對葉紹期的態度更恭敬了些，“那好， 您跟我來。”
葉紹期走之前讓小陶和顧小叔陪著爺爺先上車，這邊有南鍾瑾他們等著奶奶。
他們在路上的時候就跟沈閱通了電話，等到一行人趕到了聿京，全國最好的醫生又為奶奶做了基礎檢查，見目前情況穩定，就先安排住進了ICU。老人剛做完手術，經不得大動靜。
ICU里不允許家屬進入，但顧爺爺怎麼都不肯走，就先住進了為奶奶安排好了的十六樓vip病房。顧小叔本來要留下來，但他本就熬了幾晚通宵創作作品，男人不精心照顧的身子本來就有些弱，現在面色蒼白眼圈燻黑，看著倒像是個隨時會暈倒的病人。
葉紹期讓他先回去休息，他急忙搖了搖頭，“那怎麼行，讓你們跟著忙了一晚，都快回去吧！我陪著爸在醫院。”
“小叔，您不用跟我客氣，把我當成顧潭就行。”葉紹期的聲音沉穩而溫和。
顧小叔也算是看著顧潭和葉紹期一起長大，聽了這話十分感動。再一看顧爺爺也似乎對葉紹期留在這裡更安心，不由心裡哂哂，猶豫半晌妥協道：“那好吧，我明天來送飯，替換你。”
其他沈閱、岳亮幾人卻有些怔忪。因為足夠熟悉，才知道葉紹期說出這句話代表了什麼。
曾經他們總是半開玩笑地覺得小顧想攻下這座“大山”不容易，哪怕得知他們已經在一起了，說實話在心裡也覺得葉紹期或許並沒有那麼投入，只是因為情分還在難免對他有些縱容。
可是直到現在，他們才意識到。萬年清心寡欲的高嶺之花，終於也是動了情了，並且也在用心回應著這份感情。
深有體會的岳亮明白像他們這種關係想要獲得家人認可的心情，也是衷心為好友高興，看向顧小叔，“走吧叔叔，有老七在這兒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顧爺爺跟著點點頭，顧小叔無奈道：“爸……您還真是一點也不見外啊？”
“哼，還有臉說，他們哪一個在這兒都比你靠譜。”顧爺爺輕哼一聲。
看著父親還有心情埋汰他，顧小叔也安心了一些，知道他情緒平復了下來。
“行，那就麻煩紹期了。”
“走吧叔，我送你回去。”岳亮攬著顧小叔，一行人離開了醫院。
留下葉紹期陪著爺爺又待在ICU的玻璃窗外看了一會兒，奶奶睡的很平穩，還有護士在裡面守夜。
“走吧，我們也回去。”爺爺嘆了口氣，轉身跟著葉紹期到了十六樓。
“葉先生。”值班的小護士熟稔地跟他們打招呼，這讓葉紹期不由回想了一下自己這兩年往這裡跑的次數是不是有點多。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好像是剛回國，顧潭陪著他來看撞人住院的葉紹致那時候。
想到那時葉紹致的無賴樣，他忽然覺得有些好笑，時間過得還真快啊。
兩人簡單的梳洗一下，病房裡有兩張床，顧爺爺躺上去後，卻沒有急著睡覺，反而跟葉紹期閒聊起來。
葉紹期知道他是心裡有事睡不著，想要轉移一下注意力。便也沒有催促，耐心地跟他講一些跟顧潭在萊伊讀書時候的事兒，還用手機找出了那段宣傳視頻，放給爺爺看。
顧潭雖然也常跟爺爺奶奶聯繫，但說的多是音樂和生活上的事。爺爺第一次見顧潭拍這種視頻，覺得很是新奇，看的都笑了。
“這小子，還挺能裝的啊？”畫面里，顧潭正站在花園中閉眸拉琴，一副優雅王子樣。
葉紹期微微彎起眼睛，“其實還行，平時不鬧人的時候，還挺人模人樣的。”
爺爺樂了半天，“也不知怎麼搞的，這小子從小就愛纏著你，在家也沒見他那麼煩人過。不過還好他臉皮夠厚，不然你們的關係可能也不會這麼好。”
葉紹期想了想，笑著點點頭，“也是。”
後面，葉紹期又跟爺爺講了顧潭跟他一起拍電影的事，這可把爺爺嚇了一跳，他是怎麼也想不到顧潭還會演戲的！
“那小子……沒少挨導演罵吧？”
“沒有，導演挺喜歡他的，還想讓他來娛樂圈發展。”
顧爺爺蹙了蹙眉，“小潭的音樂天賦很好，若是這麼改行了，有點……”
“不會。”葉紹期輕笑道，“顧潭拒絕了，這次是我讓他陪我來演的，他的興趣還是在樂團上。”
“這樣挺好。”顧爺爺放下心來，笑著道，“這次他來陪你演戲，下次讓你去他樂團串個場。”
“這個恐怕不行。”葉紹期失笑，“爺爺您知道的，我對西洋樂器不太在行。”
“怎麼不行？我記得你鋼琴彈的也還不錯的。”
“很久沒練了。”葉紹期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修長而白皙，指甲修整的整齊圓潤。若說會的樂器種類，他對很多都略知一二，但僅僅是個愛好，沒有什麼像顧潭對於小提琴那麼精鑽的。
顧爺爺搖搖頭，“是你的要求太高了，現在古典圈裡不乏泛泛的傲慢之輩，若能都像你一樣能夠謙遜而自省，古典樂的發展應當不止於此。”
爺孫倆聊到了凌晨兩點多，爺爺也終於露出了困意，互道晚安後便各自入睡。
第二天清晨，葉紹期先醒了。看了一眼爺爺還在睡，便輕聲洗漱，然後來到ICU詢問了奶奶的情況，再提了早餐回到病房。
這時候洗手間正傳來水聲，不一會兒爺爺走出來，見到葉紹期擺好的早餐感嘆一笑，“說你比顧維靠譜真不是吹的，從前你奶奶要是不給他飯吃，他能自己餓一天。”
顧維就是顧潭的小叔。
“小叔的心思都放在音樂上了，有天賦的人總是在生活上不拘小節一些。”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還好顧潭不像小叔。”
“那是他小時候回家沒飯吃的時候都跟你走了。顧潭的爸媽……也都是很有天賦的人，他媽媽還做的一手好菜，如果沒有……唉。”爺爺說著說著聲音就低了下來，嘆了口氣。
“我和他奶奶當時一狠心走了，留下他一個跟著顧維過，現在想想也是對不起小潭。”
葉紹期聽的心裡有些難受。
顧潭小時候雖然粘他，但他卻並不是很上心，就連帶他回家吃飯也是有一陣沒一陣的。
若是現在能再回到從前，他一定從一開始就把他帶在身邊，在他想爸媽的時候抱抱他。
“不說這個了，只盼他今後能找個知心人，別像他小叔似的年紀不小還打光棍。”爺爺喝了一口粥。
葉紹期抬起頭看來了一眼。
爺爺又道：“還有你。也老大不小了，遇到合適的就該上點心，我當初追你奶奶的時候……”
“我剛去看了奶奶，護士說奶奶情況穩定，再觀察一下就可以轉移到病房裡了。”
葉紹期成功的把話題一轉，爺爺果然加快了吃飯速度，然後匆匆忙忙趕去看奶奶。
中午的時候，顧小叔提著飯盒來了。顯然男人也不知道哪裡的東西好吃，雖然品種帶的很多但是味道一般，又被顧爺爺埋汰了一番。
男人摸著鼻子一副知錯的模樣全都應了下來。
正吃著的時候，葉紹致跑了過來，一進屋就喊哥。
葉紹期一愣，“你怎麼來了？”
“我本來約著華子哥今天去打桌球，他說奶奶住院了，我才趕過來的！出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都不告訴我呢？！”
葉紹期淡淡道：“告訴你有什麼用？要是奶奶在這兒，一進來就得被你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