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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霰又道:「那師尊想吃什麼東西麼?我去準備。」

  「不想,只想躺著。你也別走好不好?陪我一起。」葉遙道。

  「好。」杜霰輕笑。

  葉遙忍不住問:「你覺得骨頭酸麼?我好酸。」

  「……還好。」

  「那為何只有我酸?」葉遙納悶。

  杜霰道:「師尊必定是教得好的,只是徒兒是第一次沒有經驗,多做幾次就不會酸了。」說著他環住葉遙的側腰,「我幫師尊按一按。」

  葉遙:「……」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聊著話,只消磨時間,單單相擁,就已經足夠讓炭火的消散變慢。後來,杜霰的手閒不下來,一開始還能好好按摩,後來卻不安分地解葉遙的衣裳,挑他的紅豆。

  又是一場荒唐的釀造。

  日頭落下又升起,已經是第三日了。

  葉遙習慣性轉身埋入杜霰懷裡,卻撲了個空, 身邊的人不在。

  他睜開眼睛,朝床帳外看了看,見窗邊立著一個頎長的身影,一隻天虞山的靈信鳥正從杜霰手裡飛出去,消散在窗外的空中。

  「怎麼了?」葉遙伏在床邊問。

  杜霰轉身,負手走過來:「竇師兄知道我沒死,說要派人回來接我,我拒絕了。」

  旖旎的美夢終將會結束,即使這裡再怎麼沒人打擾,他們還是與外面的事情息息相關。

  葉遙默了默,問:「他們在南荒戰況如何?」

  杜霰在床邊坐下,道:「南荒的魔族人少了很多。」

  「……」

  葉遙微微失神。這不知道是喜訊還是警鐘,上天梯的魔族少了,要麼是怕了,要麼,是全都成功登上九重天了。

  突然,床頭案上的乾坤袋震了震,是有人給葉遙寫傳訊符。

  葉遙懶懶道:「我沒有力氣,你幫我看吧。」

  杜霰輕笑,依言解開乾坤袋,一張傳訊符鑽了出來升到半空,上面是喬柏的字跡。他看了看,道:「喬柏說,路鞍打到上天庭了。」

  葉遙一愣,道:「魔族剛上九重天時,下天庭還可以勉力一抵,但中天庭和上天庭養尊處優太久,基本毫無抵抗之力,下一步,路鞍該要去無極天了。」

  杜霰看著傳訊符道:「喬柏還說,無思天的神尊們會出手,所以無極天並沒有慌亂。」

  葉遙冷笑。

  杜霰將傳訊符放在一邊,鑽進被子裡,攬過葉遙的肩膀。

  「路鞍打上無極天后,肯定能見到天君。」葉遙道。

  「嗯。」

  「你見過天君麼?」葉遙問。

  「剛飛升時,在一次大典上遠遠見過。」杜霰道,又似乎是想起先前葉遙同他說的容章的事情,於是補充,「連天君都是衣冠禽獸,上天庭必定沒多少個好人,我不待在那裡是對的。」

  葉遙悶笑,伸了個懶腰,埋進杜霰頸間。

  「等過兩日,我們也去無極天,會會天君吧。」頓了頓,葉遙又道,「他肯定記得我的。」

  杜霰微微揚眉:「你和天君也見過。」

  葉遙不搭話,只閉上眼睛。眼前原本是暗紅的一片混沌,慢慢的又浮現出他記憶中那高大偉岸的身影。

  那時第一眼見到的天君,確實是高大且偉岸的。

  他緩緩道:「對於許多神仙來說,戴面具不過是隨手的事情,但我以前絲毫未注意過,直到在姑搖山看到丘天翊的回憶,我才很遲地醒過來,我以前始終弄不明白的事,竟然是在那樣的境況下水落石出。」

  杜霰擁緊他,問:「你之前說想同我說一件事,就是這件事?」

  「嗯。」

  其實從姑搖山回來後,葉遙就有越來越強烈的想法,想和杜霰說說他以前的事情,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機,直到現在。

  「我聽著。」杜霰道。

  葉遙原本微微緊繃的心情重新和緩下來。

  「我兩百多歲的時候去過一次上天庭,是為了參加仙考大會。仙考面向中下天庭開設,為了飛黃騰達,幾乎所有低等小仙都會去報名,我也很想去上天庭看看,也跟著報名了。」他道。

  「仙考有很多個門類,我報的是論劍,我清楚記得論劍台上打了整整四十九天,才打到最後一場。」

  .

  當時,考場設在無由天,入門後是一條寬約五十步的白玉登雲梯,拾級而上,眼前大道開闊平坦,一眼望不到盡頭,步履匆匆者皆是奔赴仙考的神仙。在大道上走了許久,終於到達比試場,人更多了,各色衣裳擠壓在一起頓時眼花繚亂。

  所有人都在看論劍台上的最後一次比試。

  這是仙考中論劍項目的最後一日了,台上的勝出者,將成為本屆仙考論劍的第一名。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只見台上身著桃衣的少年手持長劍,嫻熟遊走在對方猛烈進攻之間,每一招都巧妙化險為夷,顯得絲毫不費力氣。等對方越來越心急導致完全亂了章法之後,他突然找准機會,反守為攻,步步緊逼。

  一柄長劍如游蛇靈巧,輕鬆挑下對方幾縷頭髮,將人壓在地上。

  「下天庭重三十一處,葉遙,勝!」

  「第二名,周寰!」

  「第一名,葉遙!」

  四下爆起掌聲,如雷貫耳。

  葉遙負劍走下台,卻被一大群神仙圍住,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

  「仙友留步,我是這次論劍的第五名,以後常來往啊!我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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