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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妾身以為,構成一個人最重要的東西,除了靈魂以外便是記憶。自幼孤身一人前往他鄉求藝的是我,為了琴拋棄一切的是我,如今一曲動京城的也是我。

  正是這一切經歷才構成了如今的『我』,可若沒了這些經歷和記憶,只是有一個相同的靈魂,那還能算作是『我』嗎?」

  「在妾身看來,屬於柳柳的意志,在死亡那一刻便徹底湮滅了,和魂飛魄散比起來似乎也差不多。」

  前世今生向來是人們最糾結的概念。有人認為死了就是死了,轉世後就是另外一個人,與前世再無瓜葛。但也有人覺得無論如何,只要還是那個靈魂,無論轉世多少次依舊是他。

  「這聽起來倒也不是壞事。」紙鳶道。她還是沒有從真相的衝擊中回過神來,整個人有些恍惚。

  「難怪那些畫明明不是特別驚艷,卻依舊如此受人追捧。」

  沈無名有些無奈。他算是明白了,為何無皮案發生以來始終沒有女眷失蹤、屍骨也無人認領了,因為這些都是被捨棄的肉身罷了。

  只要那人打出名號,總會有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不想死去,或者想要永葆青春主動找上門來。

  「至於別的那些……也是出於她們自己的意願,恩公也只是順勢而為。那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恩公沒有害過任何一個人,相反他還救了很多人。還請幾位大人開恩,不要去為難他。」

  「這件事還是等見到他本人再說吧。衙門講求一個公平公正,若他沒有作惡自然不會有事。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快些找到他,解決掉外面那些不利的流言,這樣對所有人都好。」

  雖說如此,但沈臨安不相信這件事中沒有真正的受害者,他還記得那個因為幼崽遇害變得歇斯底里的虎妖,情況聽起來似乎和柳柳十分相似。而且這東西一聽就傷天害理,萬一被有心之人學去了,只怕又是一場災難。

  「你可知道他現在身在何處?」

  「他在……」

  天色不知何時暗了下來。忽然一道驚雷炸響,蓋住了柳柳說話的聲音。幾人抬頭一看,發現頭頂上不知何時布滿了厚重的烏雲,耳邊也傳來陣陣雷聲。

  「壞了,雷雨天御劍容易遭雷劈,咱得趕緊找個地方降落了。你們有個躲雨的去處嗎?」沈無名看起來有點心理陰影,在雷聲響起的那一刻他就熟練地掐起來一個避雷決。

  游麟忽然抬頭看向烏云:「這雨不對勁。」

  第122章 第 122 章

  在游麟話音落下的那一瞬, 暴雨傾盆而至。

  幾人身在高空,雨水幾乎是當頭澆下。鳳凰手中捏著扇子,像是用它挑起了什麼, 隨即一道熾紅色屏障憑空出現, 將幾人嚴嚴實實地罩在其中, 擋下了接憧而至的暴雨。

  落雪劍仿佛海上的一葉扁舟,在海浪般的沖刷下變得搖搖欲墜,沈無名廢了好大勁才勉強穩住劍身。他絕望地看著愛劍被雨水淋了個透,頓時滿腔悲憤:「我的阿雪……」

  雨水淋多了真的會生鏽的!

  對於一名劍修來講,劍就是他們的命根子,沈無名雖然還沒到把劍當老婆的程度,但那也是當成親親女兒養的。

  於是屏障又擴大了幾分,將落雪劍整個罩了進去。

  「多謝。」那股險些化成實質的悲憤氣息頓時散去了。

  「原來你的劍叫阿雪。」鳳凰好奇道。說話間, 他的指尖上冒出一道火苗,將劍身上的雨水盡數烤乾。

  「多謝。」沈無名並沒有否認, 坦然道:「我的劍叫落雪,阿雪是她的小名。」

  游麟見狀默默地將自己已經變成傘的槍收了回去。眼尖的沈無名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動作, 忍不住嘴角一抽。

  把傘改裝成武器的沒少見, 但把武器改裝成傘的, 龍尊這傢伙還真是千百年來獨一份。他忍不住問:「你居然拿他當傘用,不怕生鏽嗎?」

  游麟坦然道:「只有強者才配做我的槍。」

  槍尖生鏽這個問題早已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能經受住鳳凰火焰灼燒的金屬早已不是凡鐵, 丟海里泡個千百年都不一定生鏽,何況只是淋點雨。

  沈無名一時語塞, 看向游麟的目光頓時變得古怪起來。用紙鳶的話來講就是, 像是在看一條始亂終棄的渣龍。

  柳柳心有餘悸地抱著自己的畫,仔細檢查後發現並未淋濕, 這才勉強鬆了口氣。她忽然抬起頭,像是聽到了什麼,神情變得恍惚起來。

  「你們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叮叮噹噹的,好像鈴鐺。」她說。

  紙鳶眼睛一亮:「我也聽見了,是不是一晃一晃的,像有人帶著它行走。」得到肯定的答覆後,紙鳶的神情變得輕鬆了些。但她很快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可是我們這裡明明沒有鈴鐺。」

  沈無名思索片刻,隨後從儲物袋中掏出來一個監天司同款羅盤。他看見對面的鳳凰輕輕挑了下眉毛,但此時也顧不得避諱什麼了。只見羅盤的指針瘋狂旋轉了幾圈後指向了鬧市區,無論怎麼晃動,指針的指向始終未變。

  所有人臉色一變。下一瞬,落雪劍在空中幾乎飛出了音爆。

  原本熱鬧的人界集市此時變得群魔亂舞,不知從何來的黑色霧氣將這裡盡數籠罩。

  路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群姿勢怪異的「人」。他們光著腳,以常人無法理解的姿勢前行著,無一例外腳踝上都帶著一枚無比顯眼的黃銅鈴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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