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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對視了一下,大抵此情此景太過滑稽, 竟然默契地一齊笑了出來。

  謝雲初扶著牆縫, 手指微微屈起,彎折著貼在牆上, 嘴唇紅潤潤的。

  他親完了,占完了便宜, 又想起了白天受到的憋屈, 貼在牆上的指尖發了力, 泛了一點白:「我一定會查出今天是誰做的。」

  「我先去見見謝行之吧。」殷恪用手握住了他的手指,將他的手從牆壁上拿下來,「其實我能躲過那杯硫酸,未必是反應快。」

  一杯液體潑出去, 正常都是躲不開的吧——殷恪當時又在喝酒, 哪有那麼快的反應。

  「一來他表情怪異動作明顯,二來……」殷恪搓了一下謝雲初的拇指,「我一開始以為是粉絲不熟練,但……現在看來,他是故意動作停滯了一下。」

  「你是說, 」謝雲初冰雪聰明,當即瞪大了眼,「是有人在威脅你, 然後嫁禍蘇梨白。」

  「恐怕是,」殷恪點點頭, 猜測差不多准了七八成,「我傾向是謝行之。」

  他在圈內雖然比較清高,但挺會來事,遇到前輩老師也都很有禮貌,除了蘇梨白沒怎麼得罪過人——而且圈內人都很愛惜自己的羽毛,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小矛盾是不會做的。

  「謝行之!」謝雲初驚訝了一下,有點不敢相信,可回想起這段時間謝行之病態偏執的種種行徑,又覺得情理之中了,「他……」

  「他知道我能猜出來,」殷恪說,「他就是為了威脅我。」

  「為了威脅你,」謝雲初隱隱約約有寫難受,為了殷恪,又好像為了一直仰望哥哥的自己,他語速放得很慢,杏眼裡盛著擔憂,「他不怕一不小心潑到你身上?」

  如果殷恪沒躲開,如果那個人手再快一點……謝雲初不敢想。

  「毀了我的事,他又何止做了這一次。」殷恪笑道,他已經不太在意了,「雪藏和潑硫酸,有什麼區別。」

  一個是精神上毀掉他,一個是身體上毀掉他,仔細算算,後者甚至比前者拉胯多了。

  而且,他嫁禍給蘇梨白……為什麼。謝雲初突然想。。

  從小到大喜歡謝雲初的人很多,富家公子,長得又好,很招人喜歡,謝雲初一個都不喜歡。

  哪怕他平日裡年輕氣盛,冷漠囂張。對於喜歡他的人,他總還是感激和禮貌的。

  他見證了蘇梨白跟在謝行之身後,一連許多年,從剛剛長牙到二十不惑,再到現在在演藝圈遍地開花。

  他都是圍著謝行之轉的。

  謝雲初一直記得,蘇梨白當時去演戲,也是因為謝行之天天往R市跑,那會大概是看上了殷恪。謝雲初不去好奇哥哥的私人感情,蘇梨白哪能不好奇呢。

  蘇家的少爺,有錢有閒,大抵是調查了乾乾淨淨。然後不知道他腦子裡長了個什麼,居然以為謝行之喜歡的是明星,要死要活了好幾天,終於說服蘇家長輩把唯一的兒子送進了娛樂圈。

  謝雲初以為,對於這樣的人,謝行之至少是慈悲包容的。

  殷恪對這些不了解,他只知道蘇梨白喜歡謝行之,見謝雲初發呆,摸了摸他的腦袋:「想那麼多也沒用,我們回家吧。」

  謝雲初腦子熱熱的,在他天真幼稚的少爺心裡,愛情,感情都是純粹而浪漫的。都是希望對方一直好的。

  他沒法理解謝行之那種扭曲的愛情觀。更不理解謝行之栽贓蘇梨白的行為。

  他這麼想的,也就這麼問出口了,反正殷恪無所不知:「那他為什麼要嫁禍給蘇梨白?」

  「《華妝》的男二號沒給蘇梨白,你以為是因為導演是陳老?他再鐵面無私,哪比得上資本手腕。」殷恪垂下眸,握著謝雲初手指的手緊了緊,他一直不太想和謝雲初聊這些,「我猜,是因為蘇梨白當時買了我的黑熱搜。」

  謝雲初雖然少爺脾氣,但總給他一種不諳世事的感覺,或許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讓他對這個世界有一絲厭憎。

  他用最大的善意擁抱世界,殷恪不想擊碎他的幻想,可是他總是問。殷恪也總自私地想把自己的軟弱和無能都告訴謝雲初。

  仿佛只有這樣,他才能有人可以依靠。

  「所以是說,這次也是因為蘇梨白買了……他這是在警告蘇梨白,不是你!」

  「也是我,」殷恪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想這麼偏幹什麼,是警告我順便警告一下蘇梨白,行了,做好你自己的,別天天想著替我出頭,你再差,也是謝董唯一的親兒子。」

  他最後一句話說的不太確定,謝雲初沒聽出來,只是憤憤:「那老東西一直以謝行之為驕傲,誰還記得我才是謝家大少爺。」而不是所謂的謝二爺。

  憤憤歸不平,家還是要回的,怕被拍到,兩人一前一後的回了家。

  殷恪還在路上,就收到了謝雲初的信息。

  「等半小時再回來。」

  過了一會。

  「等一小時再回來。」

  就這麼拖拖拉拉的,殷恪直到下午七點鐘才被允許回家。

  一回去,就驚喜地收穫了一個和謝雲初長得賊像的小男孩。

  殷恪對於謝雲初的感情史從來沒打聽過,反正就謝雲初這吻技,恐怕也沒談過戀愛,誰知道就這幾個小時,他連孩子都有了!

  謝平程和殷恪對視了一下,兩人大眼瞪小眼,殷恪頭一回不知道說什麼好。

  謝雲初在廚房,他真的很喜歡做飯給殷恪吃,明明自己才是所謂金主,卻整得像個賢夫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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