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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衛不慌不忙,笑著跟簡妮說:「安妮大人讓我向你轉達問好。」

  一塊對於簡妮來說如此寶貴的王佩,竟然是由一名守衛隨手轉達,簡妮回過神來,心情有些複雜。

  她一句話不說,低著頭從守衛身邊走開了。

  她還有要辦的事,這件事情不僅對於她來說非常重要,對於王女殿下……也意義重大。

  在她離開八個小時後,安妮才告訴郁珂:「你的小女僕逃了。」

  郁珂不相信,她一直在等簡妮給她想要的答案,為了簡妮她付出了精力、金錢,還有一部分情感——她發自內心地希望這位可憐的女孩能結束顛沛流離的人生,開啟屬於她自己的新人生。

  如果她真的逃了,那就意味著簡妮接下來的人生還要面臨著被通緝、被追捕,永遠活在黑暗和恐懼里。

  那種日子到底有什麼盼頭呢?郁珂不相信,簡妮寧願選擇逃亡、寧願背叛自己,也不願意留下來幫她。

  這對她來說,有點受打擊。

  郁珂看安妮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樣子,她嘴角輕輕抽搐,說:「不可能。」

  安妮無奈地做了個聳肩攤手的動作,淡淡說:「我就說,她是你的女僕,你是她的舊主,你為了她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拍下她,就沖這份主僕情義,她不應該背叛你啊,所以我就沒讓人跟著她,把她放出去了。」

  「什麼時候的事?她出去做什麼?」郁珂莫名其妙地看著這位美麗年長的人魚,忍不住惱怒地說,「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安妮眯著眼笑了笑,「我想……她出去一會就會回來的。」

  「她偷了你的晶石,不願意告訴我藍星的線索,我甚至都不知道她這段時間到底經歷了什麼,你憑什麼相信她呢?」郁珂質問道。

  「Easy,Easy,My baby,」安妮「噓」道,「別這麼激動……」

  郁珂一手扶額,背過身去,著實有些焦躁過頭了。這麼多天來,她都是一個人在獨自航行,有時候連著一個月都沒有可以說話的對象,而她曾經的夥伴們——公主號的船員們飄散在星際間的各個角落,就仿佛郁珂和他們從來都沒有交際一樣,她遇到任何事情連個可以商量的人都沒有。

  她很不認同安妮在處理簡妮這件事情上的做法,可實在懶得跟她爭辯。畢竟按照歲數來說,安妮也是個老太婆了,犯糊塗也是人之常情。

  郁珂拿起自己的皮衣外套,二話不說離開休息室,去駕駛自己的機車,旋動開關,將發動機和夜光燈點亮。

  安妮尚未恢復人形,她只能靠著人魚的尾巴緩慢拖動行走,費了點力氣才追到郁珂面前,輕喘著氣,問她:「你知道簡妮去哪了嗎?你要去哪裡找她?波斯灣這麼大,你去找她就相當於海底撈針!」

  發動機的聲音在耳邊嗡嗡作響,郁珂幾乎聽不見安妮說了聲音,只見她嘴唇一張一合,郁珂像是唇語十級一般完全聽懂了。她停下來看著安妮,將發動機滅掉,轟隆隆的聲音停下來後,她說:「你知道她去了哪?」

  「我有人,有眼線,只要花點時間,肯定能找到她的下落。」安妮從容說道。

  郁珂帶著懷疑的神色看著安妮,安妮似笑非笑道:「最起碼,你現在算是摸清了你那小女僕的底,不這麼做,你永遠不知道她有多少秘密瞞著你。」

  郁珂說:「這是你的計劃?」

  安妮歪頭一笑,「我雖然不如年輕時聰明了,但好歹是一位海盜,這麼多年都是靠腦子吃飯的,倒是你,慌慌張張的,教我怎麼放心得下?」

  郁珂從機車上下來,看著安妮說:「你確定……能找到她?」

  安妮點頭,眉目裡帶著溫和的笑意。

  郁珂算是冷靜下來了,仔細想想也是,安妮怎麼會愚蠢到直接將簡妮放跑呢?如果簡妮的確有事情要瞞著她們,那麼故意放走她、然後追蹤她,查她做的事情,不就可以找到線索了嗎?

  這個法子的確很好,至少比直接盤問簡妮要好。簡妮性子太犟,只要她不想說的事,郁珂幾乎是沒辦法從她嘴裡問出來的。

  「那再等一等吧,」郁珂說,「她如果真的逃了,一定有她迫不得己的理由。」

  安妮忍不住笑了,「你剛才急躁的樣子,可不像這麼豁達的人。」

  「……豁達?」郁珂有些詫異,她搖搖頭,心想,如果有一天……星兒不在了,那樣的人生對於她而言根本沒什麼意義,可不就豁達嗎?

  什麼都不在意,什麼都關心,就算所有人都拋棄自己、背叛自己,那也沒什麼區別。

  安妮似乎看出了她的失落,伸手搭在郁珂肩上,安慰道:「別擔心,說不定她自己會回來的。」

  郁珂一言不發,落寞地回頭看了眼車庫外面,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陣摩托艇降落的聲音,接著發動機熄滅,有人從摩托艇上下來,高跟鞋踩在金屬地板上聲音清脆響亮,還有些急促,接著她推開門,臉蛋被車庫裡光怪陸離的燈照著,她有些眯不開眼,直到注意到車庫裡僵持的二人。

  她像個在逃的公主被抓住後露出的窘迫,一步步走到郁珂面前,緩緩跪了下去。

  郁珂潤了潤喉嚨說:「我差點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簡妮將頭埋得很低,短髮垂在地上,額頭親吻郁珂的鞋尖。她輕輕地開口說:「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您能庇護我,除了待在您身邊,我無處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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