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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害得元秋那個兇惡的「朝」字還沒說完,手就先放開。

  「……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日頭要打西邊出來。

  壞脾氣居然會跟人道歉,還有點小心翼翼的。

  朝長陵望著他的臉,那晚的記憶終於漸漸回籠,所以現在這個狀況並不是做夢。

  「你再用點力,我說不定就直接去了。」她勉強出聲。

  元秋道:「誰讓你一直不醒……」

  他似乎都沒顧得及坐下,就這麼跪在榻邊,剛才那隻抓她衣襟的手攥緊了被褥,眉眼是沉著的,她一猜就猜到他為什麼不高興。

  那天她是冒了點險,但如果不那麼做,不一定能把元秋從燭龍體內拽出來。

  「我這不是醒了嗎。」她道:「醒了對修士來說就是活了。」

  元秋抿著唇似乎想說點什麼,顧及著她的傷,還有之前那些弟子說要讓她保持身心愉悅才能早日康復,最終什麼也沒說,起身道:「還有一粒丹藥,他們說等你醒了讓你吃。」

  他轉身翻開柜子,動靜格外的大,朝長陵一瞬間覺得自己要是那個柜子,可能已經全身散架了。

  以前她靈力充盈,就算惹元秋生氣也沒什麼好怕的,現在不一樣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

  她決定少說點話。

  元秋重新跪回榻邊,白皙的掌心裡攤著一粒靈丹,左手還端著杯茶盅,裡邊是溫水。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給她倒水。

  朝長陵雖然不大能動,伸手端個水還是綽綽有餘的,她把丹藥含在嘴裡,仰頭要去喝水,眼角餘光卻瞥到元秋靜靜望著自己。

  那雙眼睛黑漆漆的,不細看很難發現其中沁出了點水霧。

  她一邊咽下丹藥,一邊放下茶盅:「別哭了。」

  「誰哭了?」元秋抬手在眼尾一抹,冷笑著接過她的茶盅,動作倒很輕:「你知道自己昏過去幾天嗎?」

  「幾天?」

  「整整七日。」

  朝長陵正想說「才七天」,一對上元秋的目光,那話在嘴裡打了個轉,成了:「七天太長了。」

  「是,太長了。你要是再不醒,我就是掐著你的脖子也要把你掐醒。」

  他這話也不知是在說真的還是單純泄憤,朝長陵覺得他身後如果有條妖獸的尾巴,那毛肯定豎起來了。

  「那你掐吧。」她道:「掐了就別生氣了。」

  她抓住他的手,元秋一愣,好半天才慢吞吞地反過來捏住她的一根手指,聲音有點幽怨:「你以為這樣說我就捨不得動手?」

  「我記得自己渡劫成功,而山塵死了,那現在修真界第一大能這稱號豈不是落到我頭上了?」朝長陵問。

  玄一宗弟子是有說過這種話。

  元秋:「所以呢?」

  「那我多半不會輕易就死掉。你可以動手。」

  元秋:「……」

  他起身往外走,朝長陵本意只是想開個不大熟練的玩笑,沒想到把人給開走了。

  「你去哪兒?」

  「……」元秋腳步在門前一頓:「我去跟你那個師兄說你醒了。他們特意囑咐過我,我可不想事後被念叨。」

  那看來不是因為她玩笑講得太爛。

  等人一走,朝長陵方才覺得脈絡隱隱作痛,好在剛才的靈丹起效果了,勉強可以忍耐。

  本以為昏迷七天已經是最痛苦的環節,沒想到之後的這一夜才是。

  她的意識變得恍惚,分不清自己是醒著還是睡著了,每次睜眼卻都能看見那道雪白的身影。

  有時撐著下頜坐在對面的椅子上看著她,有時立在窗邊,有時趴在她枕邊,一動不動。

  她實在痛得厲害,冰涼柔軟的唇就會安撫似地在她掌心貼一貼,他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聲音帶著點啞。

  「你說醒了就是活了。」

  「你不會到了最後還要騙我吧?」

  她想說點什麼,但掀掀眼皮都格外艱難。

  一晚接一晚,又不知過去多少天,元秋沒有離開過這個房間,但大多時候也都沒有聲音,他只在她最初醒來時掉過一次眼淚。

  等到她漸漸好轉,午夜醒來,看見元秋還是坐在他的那張椅子上,望向這邊的眼神又深又暗,若有所思。

  「山塵可以從一條龍成為修真界第一的大能,我雖然只是一片他的龍鱗,但也是護心鱗。」

  朝長陵問:「所以呢?」

  「所以你死了,我也不會去死。」

  結合他的第二句和第一句,她好像明白他打算說什麼。

  「放心,你不用做到那份上,我不會死。」

  「對,你不能死,你敢。」

  元秋眸光凜冽,微微顫抖。

  朝長陵微嘆,手腳的脈絡已然被疏通,朝他招手道:「過來。」

  元秋走到她身邊,朝長陵伸手把他拉到榻上,翻身,將他摁倒在身下。

  元秋似乎又瘦了點,沒有了燭龍這個必須提供靈力的主體,他本可以像所有修士那樣吸食天地精華為生,可他連這麼做的功夫都沒有。

  「又瘦了。」她這麼說的時候,元秋才從怔愣中回神,反應過來:「傷……」

  「沒事,內傷不影響活動。」

  元秋擰眉:「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安慰他:「不會死。」

  元秋:「……」

  她又道:「不用擔心。」<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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