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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得有個解釋。」

  孟秋不知道他要的是哪一個解釋,不敢從他懷裡出來,路過的人不少,大部分好奇打量他們的視線不含惡意,甚至有種看電視連續劇對接下去劇情樂此不疲的好奇。

  但把他陷入這種好奇里,是她的罪行。

  只不過她還沒想好怎麼說。

  趙曦亭抹去她睫上未蹭乾淨淚花,語氣溫柔了不少。

  「哭成這樣,孟秋你不會以為我什麼都不會做吧?」

  孟秋上他的車那一刻起就知道瞞不住,但沒有什麼事比她下午經歷的更糟了。

  孟秋盯著黑色襯衫皺巴巴暗了好幾塊。

  趙曦亭向來清爽,很少將自己弄這麼亂糟糟。

  全是她的手筆。

  她發泄完有心情開玩笑,也想沖一衝疲憊的情緒。

  「那要是我現在告訴你沒找著人,你還把動車攔下呀?」

  她嗓音輕軟,浮著大哭完還沒恢復的鼻塞感。

  趙曦亭正兒八經地點頭,「可以。」

  孟秋沒想到他真應,噗嗤笑出聲,眼皮磨得眼珠子發漲,也不知道笑得是不是難看,口齒清白道:「那你去攔,我不要,我不要當罪人。」

  她說完這句話,唇還往上翹了翹。

  趙曦亭沒和她較勁。

  孟秋仰頭看過去,發現他目光漫野山風似的吹來。

  她被那風燙了一下,呆怔幾秒,唇角的弧度也平整下去,亂七八糟地躲開,視線一時間不知道放哪兒。

  趙曦亭捏起她下巴,孟秋感受到他的眼睛在嗅她的味道,左聞聞,右探探,她緊張得咽了咽唾沫。

  他勾勾唇角,「孟秋,沖我笑不犯法吧。」

  「害羞什麼?」

  孟秋聽完這兩句,冒出點羞憤的感覺,好像沖他笑真的犯法。

  她提心弔膽怕他還要說出什麼話來,耳朵緊著神經,他卻只是握住了她的手。

  她第一遍掙開了。

  趙曦亭又一次蠻橫地握上來,她沒再掙扎。

  -

  回去後趙曦亭讓人送吃的來。

  孟秋胃口不大,先去洗了個澡,手機也跟她奔波一下午,沒電了。

  她去書房拿充電線,路過中庭的落地窗,看到趙曦亭在廊下抽菸。

  人也有四季。

  譬如葛靜莊,她性格不拘小節又直來直往,就像夏天。

  喬蕤則是暮春,草木正盛,猶有些不想暴曬的憂愁。

  趙曦亭像寂靜的寒冬。

  特別他獨處的時候。

  大片白雪飄下,四面荒蕪,行人在雪路上印不出腳印,還要說——

  瑞雪兆豐年。

  趙曦亭感知總是很敏銳,每次都能察覺到她的目光,視線淡淡倚來。

  孟秋和他碰個正著,心口一跳,憤憤且荒唐地猜,他是不是被父親派去部隊學過一陣偵察兵。

  趙曦亭看著她吐了一口煙霧,沒有跟進來。

  孟秋知道自己這一天沒頭沒腦欠他一個解釋。

  她親口告訴他事情原委,和他自己查,結果都一樣。

  她自己說也許對她更有利。

  但真決定告訴他時,她心裡又泛起一陣空茫。

  整個人像一輛脫軌的火車,在霧裡疾馳,不知會駛向何方。

  這樣的事該怎麼說呢。

  她開不了口。

  孟秋往酒櫃那邊眺。

  她有點想喝酒。

  趙曦亭是絕對的強勢。

  只要是她的生活區,就要留下他的痕跡。

  譬如這個酒櫃,她沒回神他就已經裝上了,等她看見,它已經待著很久了。

  酒櫃二十四小時亮著頂燈,瓶子光面跳了點暈出來,她伸手不知拿哪瓶好,這光亮得很有技巧。

  她的手往底下一擱,似乎都變得昂貴。

  孟秋最後挑中一瓶紅酒,其他酒她不大認得,什麼白蘭地威士忌。

  而且瓶子上機關太多,她開不來。

  她手裡這瓶看起來比較好欺負。

  沒想到第一口就嗆得孟秋前俯後仰,悶悶地咳起來。

  其實沒那麼辣,但酒精味比她喝過的啤酒濃多了。

  上次趙曦亭餵她的果酒估計是特調,有度數,但不刺人。

  趙曦亭似乎進來有一會兒了,聽到她咳嗽才來找她,奪了她杯子,看她的狼狽樣,又掃了眼酒瓶,笑了聲:「真能挑。」

  「但這度數你喝不了。」

  孟秋後來才知道,這天她胡亂一欺負,廢了一輛寶馬X7。

  孟秋好容易把那股嗆意捋平,要說點什麼,趙曦亭把她公主抱起來,不讓她喝了。

  她掙扎道:「還沒夠。」

  不喝醉她說不出來。

  趙曦亭面容淡漠,有力地捆住她手腳,抱她上樓,「睡覺吧。」

  孟秋酒勁上來,膽子也大了,不大服氣,語氣又輕又急。

  「你不是喜歡我喝酒然後對你說真話嗎,那次早上起來,我頭疼炸了,你不也沒顧及我。」

  「不要攔我,趙曦亭,喝完我就可以告訴你了。」

  小姑娘雙頰酡紅,是有些醉了,她只有醉了才肯和他說這麼多話。

  趙曦亭頓下腳步,心臟像被啄了一下。

  那時他是沒顧那麼多,可是她頭也不回,義無反顧扔下他去和趙秉君吃飯,難道沒錯?

  她不聽話地要繼續回去喝酒,細長如柳條一樣的手臂亂揮,幾乎要從他懷裡翻下。<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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