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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序則在心裡唾棄自己,手上動作卻不肯停下,只是貼著刑厄的耳際,放軟了聲音低低問:「那這樣呢?刑刑討厭嗎?」

  床沿邊蜷著的刑厄呼吸微微急促,半晌回了霍序則一個字:「不。」

  霍序則又笑了下,追問道:「不喜歡,還是不討厭?」

  刑厄:「……」

  手的位置持續往下,刑厄不敢再出聲,抿唇閉緊了嘴巴不再說話。

  霍序則的額頭輕輕抵在刑厄刺撓撓的後腦勺上,邊動手,邊繼續問:「刑刑今天的運動量是不是沒過關?」

  平時晨起跑步一小時,沒事就兩百個一組卷腹、引體向上、平板支撐,那麼今天一整天都陪在霍序則身邊的刑厄,顯然沒空進行這些體能訓練。

  刑厄還是沒回話,他的呼吸在黑夜中越發明顯,具有蓬勃力量的腰腹肌肉緊繃著,仿佛正如臨大敵經歷一場生死大戰。

  霍序則的聲音還在刑厄耳邊,他咬著刑厄的耳朵慢聲低語:「那就做點其他運動代償好不好?」

  從霍序則與刑厄戀愛開始,他們的精神體在他們獨處的時候也會常常膩歪在一起。

  而昨晚蜘蛛受傷後,除了今天下午出了趟門,在別墅中時,蜘蛛就像個大爺似的到哪兒都由白獅馱著它樓上樓下行動。

  此刻,光線暗淡的別墅三層臥室里,白獅與蜘蛛依舊伏在一處,白獅鼻息粗重,呼吸一抖一抖,喉間不時發出咕嚕咕嚕的低哼。

  巨型蜘蛛仿佛覺得有趣,雖然腹部受傷,但它的八隻長腿這次還完好無損,蜘蛛的八隻觸肢齊齊上陣,撓痒痒一般輕刮著白獅毛絨絨的毛髮。

  ……特別是雄獅脖頸那一圈最為茂盛的鬃毛。

  白獅好似不安地甩了甩頭,像是想甩頭讓自己清醒一點,又像只是無意識不自覺蹭了蹭蜘蛛的觸肢。

  過了好一會兒,白獅強壯有力的四肢突然抽搐幾下,一下子伸展開頂到了牆壁上,蜘蛛的一隻觸肢勾著白獅的前爪爪墊撓了撓。

  白獅受不了癢意似的在地上翻滾了一圈,腦袋一下子也差點跟著撞到牆壁,好在蜘蛛及時伸出另一隻觸肢阻擋,又將滾遠了的雄獅拖了回來。

  一小時後,白獅伏在地上大汗淋漓,純白的毛髮全都黏連在了一起。

  心滿意足的巨型蜘蛛用自己細長的觸肢替白獅整理汗濕的毛髮,而床榻上的霍序則貼著呼吸早已紊亂得不成樣子的刑厄,說:「刑刑,我昨晚做了個夢。」

  霍序則的聲線低沉、溫柔。

  他娓娓道來:「我夢見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在那個世界裡,刑刑穿著紅色的喜服正準備拜堂成親,我急壞了,想要阻止。」

  「然而一掀喜娘蓋頭,發現我自己就是那個要和刑刑成婚的人。」

  刑厄的呼吸隨著霍序則雙手的老實下來恢復了些,他寬大的手掌攥緊霍序則腕骨凸出的右手手腕。

  霍序則的聲音還在他耳邊繼續:「刑刑背我進了洞房,我們喝了交杯酒,我親了一口刑刑,刑刑的臉也和現在一樣紅。」

  他的唇貼著刑厄的耳朵:「夢裡我的頭髮比現在還長,也許會是個女孩子?」

  霍序則說:「你說那會不會是我們的前世又或者來生?」

  呼吸的平復需要時間,刑厄胸口起起伏伏,還是沒出聲回話。

  「如果那樣,我就給刑刑生個小寶寶怎麼樣?」霍序則又自顧自繼續笑著問。

  話音剛落,刑厄握著霍序則的手,改為十指相扣,很緊很緊,他終於調整好呼吸開口,嗓音沙啞,回答:「不要寶寶,只要你。」

  男人、女人都沒關係,有沒有孩子也不重要,只要那個人是霍序則就好。

  刑厄背後的霍序則眼睫一抖,強迫自己閉了閉眼。

  「好。」他答應戀人,「只要我。」

  我們終將融為一體,刑厄,過了今天,我將永遠是你一個人的。

  無人在意的角落,蜘蛛帶回來的一袋子被刑厄棄之如敝履的止咬器、繩索、鐐銬中,其實還藏著一張被人打開又重新揉成一團落在最深處的字條。

  那張字條上寫著——

  【序則,刑厄的胸口埋有北部基地研究所遠程控制的微型炸彈。】

  第46章 關於明戀

  刑厄的脖頸上有一條由二十根麻繩編成的「項鍊」,霍序則在浴室中替刑厄洗澡時看到了。

  他視線混亂模糊卻記憶力過人,霍序則當然知道這條「項鍊」的來歷——

  一個月前,他用二十顆粽子換來了一句刑厄對梁幸的承諾:霍序則想做什麼,他都會配合。

  也是從那一刻起,霍序則所有的試探在刑厄這句話面前變得滑稽又可笑,他們在一起這段時間,霍序則每天都比前一天更後悔重逢後自己不負責任地好奇撩撥。

  他對刑厄不夠好,戀愛這麼久連件像樣的禮物都沒送過給戀人,讓刑厄連幾根捆粽葉的繩子都要如此珍惜的保存……

  霍序則下床,盤腿坐在床邊看著戀人眉心微擰疲憊的睡顏,他可真惡劣,戀人前一天傷口發炎頂著高燒開了三天三夜車回基地,他今晚卻不管不顧弄了人好幾次。

  臥室角落的白獅沉沉閉著眼,蜘蛛的觸肢輕刮白獅的眉心,而白獅只是如同一張純白毛毯般趴在地上無知無覺。

  刑厄迷戀霍序則的手,霍序則就用這雙手在刑厄最失神的時刻,注入了半根精神絲進入刑厄的潛意識進行了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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