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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狗狗再也不敢說謊,乖乖回答:"他說可以幫我解決問題。"

  "我問的是--你對他說了什麼。"

  "主人不給狗狗吃牛肉乾,還不肯讓狗狗抱,"狗狗露出受傷的可憐樣,揉揉眼睛:"主人討厭狗狗。"

  沈定澤如果有鬍子,此刻一定已經吹鬍子瞪眼。他的臉不知道是氣紅的還是羞紅的,攥著拳頭沉聲低喝:"你說什麼?"

  狗狗低下頭,小聲地說:"狗狗……狗狗不要主人和其他狗狗玩遊戲!"

  "你的小腦袋亂想什麼?"沈定澤皺眉,危險地靠近狗狗,他作出兇狠的表情,但隨即嘆了一口氣,把狗狗纖細的身子摟在懷裡,懲罰性地在耳朵上咬了一口,笑著說:"主人不和你玩遊戲當然有主人的理由。"

  "理由?"

  對上澄清的大眼睛,沈定澤幾日來的自制力終於崩潰,狠狠吻上狗狗的紅唇。

  舌頭毫不費力撬開牙關,狗狗乖巧熱情迎接著。

  粗糙的大掌撫過細腰,熟練地拉下拉鏈,沈定澤把臉上已經紅撲撲一片的狗狗擺上大辦公桌。反正首映儀式已過,短期內不必再讓狗狗養精蓄銳應付記者,做點激烈的運動沒關係。

  不過,今天角色要換一換。

  "玩遊戲要有來有往,今天輪到主人進去好不好?"

  被沈定澤邪氣地在肌膚上燃起火焰,狗狗扭動著身軀,睜大染上情慾的眼睛,他搖搖晃晃地想從桌上爬起來坐到沈定澤身上:"主人……"

  "這次你在下面,"沈定澤微笑:"主人會很小心、很溫柔的……"

  "扣扣扣!"

  急促的敲門聲打斷兩人正升溫的熱情,沈定澤幾乎從狗狗身上跳起來。

  "我沒空!"沈定澤豎起眉,用叫人牙齒打顫的冰冷聲調對門外低吼。

  狗狗不安地察覺失去沈定澤的體溫,勉強睜開一絲眼fèng:"主人……"

  "乖,主人在這裡。"沈定澤分開白皙的雙腿。

  "扣扣扣!"好不識趣的敲門聲。

  沈定澤忍住提高聲調:"都說了沒空。"再敲就開除!

  "定澤,你出來一下。"居然是豐鳴這個不怕死的。

  "是你?"沈定澤沒好氣地低喝:"走開!等會再和你算帳。"

  "別鬧,定澤,真的有事。"豐鳴認真地隔著門說:"有一個人,你必須立即見一見。"

  難得聽見豐鳴嚴肅的語氣,沈定澤發熱的頭腦稍微清醒,皺眉問:"什麼人?"

  豐鳴頓了頓,壓低聲音:"她說她是狗狗的姐姐。"

  狗狗的姐姐?辦公室驀然安靜下來。片刻後,沈定澤拉開木門,整理脖子上的領帶,一邊盯著豐鳴:"你再說一次,什麼人來了?"

  "狗狗的姐姐。"

  "姐姐?"沈定澤輕哼,回頭看一眼辦公室里已經穿回褲子,對中途停止的運動同樣不高興的狗狗。

  "你確定是狗狗的姐姐?"

  豐鳴沉默地把眉擰成一團:"等你見了她再說。"

  "好。"

  不速之客正坐在貴賓休息室里,沈定澤跨進門裡,驀然停下腳步,用有生以來最犀利的眼神打量這張蒼白的臉。

  那是一個二十多歲女人的臉,類似營養不良的蒼白和樸素的襯衣,由於臉頰的瘦削,使黑色的眼睛大得似乎要掉下來似的。從頭到腳,她身上沒有一絲弄虛作假的味道。

  "你好,"沈定澤慢慢踱到她面前:"我是沈定澤,聽說你要見我。"

  "啊!"正在失神的女人手足無措地站起來,她盯著沈定澤身後,似乎沒有看見想看見的人,眸子毫不隱瞞自己的失望:"曉傑呢?他在哪?"

  沈定澤微微揚起唇角,做個請坐的手勢,自己也姿勢瀟灑地坐下:"曉傑?這名字我從來沒有聽過。"

  "不不!沈先生,你一定知道他的。我弟弟……我弟弟他……"

  "能請教小姐的名字嗎?"沈定澤微笑著打斷。

  女人撫著胸口,不安地低頭看看自己的腳尖:"哦,對不起,我叫何曉雅。我弟弟曉傑……曉傑他本來和我一起住在村裡面的,可有一天他居然跑了出來,我到處找也找不到。我們姐弟倆一直相依為命,我……"

  "何小姐,"沈定澤充滿魄力地低聲打斷她急促激動地敘述:"令弟失蹤了?"

  "是,是,我一直在找,找遍了所有地方。我到處貼尋人啟事,沈先生,我一向不大看娛樂報導,我真沒用,居然忙昏了頭,沒有想到看看電視……"

  眼看何曉雅又要開始並不清晰的長述,沈定澤第三次插話:"我大致上明白了,可是……我並不認識你弟弟。"

  何曉雅瞪大眼睛,震驚地看著沈定澤,然後象想起什麼似的,恍然大悟說:"你不知道他本名叫曉傑對嗎?"她鄭重地從提包里掏出一張不知從哪撕下的雜誌封面,遞給沈定澤,急切地說:"他就是曉傑,你們公司新捧的明星。"

  沈定澤不用看也知道這封面人物是誰,他看著何曉雅,從容地說:"這是我們公司的明星,不過他叫狗狗,不叫曉傑。"

  何曉雅愣了愣,她沒有猜到沈定澤的態度會是這樣,隔了很久,她才反應過來似的,認真地說:"沈先生,我不會認錯我的弟弟。"

  她臉上顯出和狗狗如出一轍的倔強神態,把鼓囊囊的提包里的所有東西倒在茶几上。

  "你看,這是曉傑的出生證,這是身份證明,還有,照片。"細長蒼白的手指翻出一張又一張讓沈定澤心縮成一團的照片:"這是曉傑離家前照的,這是我帶他去田裡摘菜花,還有這個張,過年的時候,我帶他去拜拜……"她把每一張照片都解釋個清楚,絲毫沒有注意沈定澤已經不大好看的臉色,最後仰頭直視沈定澤說:"我們是姐弟,可以做醫學上的檢驗。"

  沈定澤深邃的眼睛盯著面前的女人。

  不錯,她是狗狗的親人,不看那些無聊的照片,光看她和狗狗相似的臉和眼睛就可以看出來。

  "那麼說,你確實是狗狗的姐姐……"

  "沈先生!"何曉雅對狗狗的名字非常反感,靦腆的臉上露出嚴肅:"他不叫狗狗,他是曉傑。沒有誰會把一個人叫成狗狗。"

  "曉傑……"沈定澤冷哼著重複這個名字。

  理智和感情在腦子裡亂了套,各自跑離自己的勢力範圍。表面上的冷漠和內心劇烈的交戰形成兩個極端,一向高高在上遊戲人間的沈定澤忽然生出被傷害的感覺。

  狗狗,明明是他的狗狗。

  沈定澤自言自語地低語:"原來他叫曉傑。"他垂頭,不讓何曉雅看出他的臉色。何曉雅急切得等待著他表態,他卻驀然站起來,抽搐著嘴角強笑:"稍等,我出去處理一下事情。"

  "那曉傑……"

  "你會見到他的。"

  沈定澤粗魯地推開隔壁會議室的門,兩道來自不同方向的視線立即轉到他身上。

  "定澤,怎麼樣?"

  沈定澤摟住跳上來表示親熱的狗狗,沉聲對豐鳴說:"有什麼怎麼樣?"轉頭,陰沉著臉,問一點也不察覺有異的狗狗,"你是不是有個姐姐?"

  "什麼姐姐?"

  "以前你和誰一起住?"

  狗狗眨眨眼睛思索:"和主人住啊。"

  "胡說!"沈定澤惱怒地一把推開狗狗,狗狗猛坐倒在地上,茫然地看著他。沈定澤被他澄清的眼神刺得心裡發疼,別過視線,咬著牙對豐鳴低聲說:"他姐姐帶了一份檢查報告,證明他有智力障礙。"

  他幾乎竭盡全身力氣按捺的冷靜使豐鳴覺得他比暴怒時更危險,豐鳴擰起眉看正拼命反省自己做錯了什麼的狗狗一眼:"定澤,放鬆點,你反應過度了。"

  "過度?我忽然覺得自己蠢得象頭豬。竟然把狗狗的來歷輕易放過。"沈定澤咆哮:"怎麼就沒想過查查台灣的醫療記錄?"他失去理智似的蹲下,用發紅的可怕眼睛瞪著狗狗,壓著嗓子問:"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狗狗懵懂地揉揉眼睛,怯生生地看著他。

  "對,"沈定澤譏諷地磨牙,抓著狗狗細弱的胳膊:"告訴我你是個智障!"

  "定澤,你瘋了嗎?"豐鳴低吼,過來扳沈定澤的手。

  沈定澤一把推開他。

  狗狗晶瑩的眼睛象黑寶石般透亮:"智障?"

  "知道智障是什麼嗎?"

  豐鳴忍無可忍地再走過來,沉著臉說:"好了,定澤,在公司里我不想鬧出什麼動靜,不過你再這樣,我會動手的。放開狗狗。"

  "閉嘴,豐鳴。"沈定澤冷冷回他一句,眼角也沒有朝他看一眼,仍緊緊抓著狗狗,這次他放輕了聲音:"知道智障是什麼嗎?"

  狗狗終於察覺出異常,他畏縮地視線閃躲著沈定澤的目光,胳膊被沈定澤抓得生疼:"主人……"

  沈定澤受不了狗狗熟悉的呼喚似的瞳孔驟縮,忽然把狗狗往外一扯,抓著他的肩膀,狂風搖幼樹般一陣亂晃:"你是個智障知道嗎?我怎麼會收留一個智障?"

  "定澤,你給我住手!"

  啪!沈定澤挨了豐鳴狠狠一掌,臉被打得偏向一邊。沈定澤猛然安靜下來,象被人從沸騰的開水中拉了出來,渾身又變得冰冷冷的,寒氣竄滿手腳經絡。

  狗狗被唬壞了,隨著沈定澤的忽然鬆手往左邊猛摔下地,幸虧伶俐地用手撐住。

  "主人……"他小心翼翼地移回僵硬的沈定澤身邊,眸子含不著濕氣。不祥的味道如此強烈,讓他極度不安。

  "智障是不是不好?"狗狗用很小的聲音問。粗重的呼吸占據了這個沉默空間,狗狗擔憂地看著沈定澤低垂的頭,從來沒有見過主人這麼沮喪的樣子。狗狗結結巴巴地問:"智障不好……很……很不好?"

  不好,一定很不好。主人非常生氣,很生狗狗的氣。

  恐懼無聲無息,攥住狗狗砰砰亂跳的心。

  "不敢了……不敢了……"他頓了頓,猛然往沈定澤撲上去,用勁吃奶的力摟緊沈定澤的脖子,大哭起來:"狗狗再也不敢智障了,狗狗一定會聽話,主人不要扔掉狗狗!"

  隔音的會議室迴蕩著狗狗哀求的哭聲,撕扯著兩個身體已經僵硬的大男人。

  "別扔我別扔狗狗……"

  狗狗的哭聲刺激了沈定澤身為主人的自覺,他反而冷靜下來,麻木地看著牆壁,手卻溫柔地撫摸狗狗的背,輕聲說:"噓……別哭。"他摸索著抱住狗狗,象抱住失而復得的珍寶,小心翼翼地讓狗狗伏在他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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