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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寒衣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篤定,他覺得也許對方並沒有騙他,那人真的是來自未來,那是誰呢?

  能得他功法的只能是他的徒兒吧。

  那人卻給了另一個答案。

  故人。

  應寒衣或許該笑吧,這人就連編也不編一個靠譜的答案,故人算什麼,他不可能給一個所謂故人傳授自己的功法。

  直到他在對方遞來的白板上看到了【在下宣儀宮第一百五十七代弟子賀卿宣】,宣儀宮弟子啊!自己的徒子徒孫,還真說不定哪天興頭來了將功法傳給了對方。

  那是個奇奇怪怪的人,他是奪舍者,也是不屬於此方空間的人,所以哪怕他好像認識他,且與他關係親厚,他也乾淨利落的走了,因為他不是他所認識的應寒衣。在得出這個答案後,平靜的心似乎都因此而輕輕抽動了一下。

  兩人的初遇很短,但應寒衣一直都記得他曾經遇見過那麼個人,一個從死人堆里爬出來,明明滿身血污又莫名讓人覺得乾淨的人。

  幾百年過去,他從化神初期來到渡劫期,也從正道走向魔道,成了那個叛徒,與眾人口中的不可提,一切都是值得的,為了大道犧牲點東西也是值得的,魔神不也是神。

  他為了飛升付出了一些姑且算得上珍貴的東西,可他最後也沒飛升成功。

  那會的玄天九州界比他想的還要不堪一點,一旦他飛升掠奪走那為數不多的世界本源,這世界很可能不出幾百年就會枯竭毀滅。

  他掙扎了許久,才將自己的仙骨挖出用以修復玄天九州界,這世間到底還是有他在乎的人,他從小被教育著以蒼生大道為重,他對此從未太放在心上,可這真的到那一步了,他竟是發覺這些話他早就聽進去了。

  第一百五十七代弟子,若是他真的飛升了,對方怕是也不能與他相知相識了。

  他做出了平生最為衝動的事,也險些為此付出生命。

  在他睜開眼睛的第一眼他看見的就是正在抬手靠近他的賀卿宣,他抬手將對方的手扣住,表情絕對算不上友好。

  對方再一次開口說話了,不過是短短一句話,他說的極為艱難,臉色都變白了。

  這是什麼病秧子啊,讓人都不忍心手上施力了,哦,他身體這麼破破爛爛,好像也是因為當時殺那人完全沒留力。

  那人走了,他在表示自己真的只是路過後便走了。

  那會的心情如果非要說,大抵算得上低落吧,他被拋下了,不過也沒什麼,可誰能想到,誰又能想到那已經走了的居然還會回來。

  他是一個藏著秘密的人,一個來自未來的人,破破爛爛到經不起一點風雨,能將那樣的身體使用這般久已經很厲害了,

  應寒衣再次昏睡了過去,等再次醒來時,他在一個人的背上,對方的身體似乎更破了,就連魔氣都變得稀薄了許多。

  對方快死了。

  應寒衣有些遺憾。

  明明身體已經破爛成那樣,對方竟是還能反過來讓他堅持,他又得到了一個新的消息,對方喜歡他。

  在那麼一瞬間,他很純粹地彎了彎眉眼。

  或許在一開始他就該聽到這樣的答案。

  對方是因緣巧合飄蕩過來的靈魂,他該回家的,他也是想回家的,明明說了等下回,可那個傻子卻還是拖著那早該死去的身體將他帶入了魔域。

  充盈的魔氣讓他起死回生,可為什麼,為什麼他救了許多人,獨獨救不了這個背著他踏著血來到魔域的人,他死了,這個叫賀卿宣的人就那麼死了。

  那一瞬間的空落落讓他的心好似被人的手掌給拽緊了一般。

  死去的人還能回家嗎?

  誰知道呢?

  是啊,誰知道呢。

  接收到所有記憶的應寒衣笑了起來,他的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癲狂,他就形同一個瘋子。

  那樣的死法一定是魂飛魄散了,對方再也回不來了。

  應寒衣守在賀卿宣的棺木旁呆了許久許久,久到白雪落到在那人臉上留下點點濕痕,他才驟然反應過來,原來竟是都已經過去這般久了。

  他甚至都是在經過一處湖泊時才發現他的髮絲變成了一頭銀髮。

  一片銀白中,他找到了妖皇。

  妖皇對於自己將賀卿宣傳送到過往一事並未否認,他只是在惋惜。

  「如果成功了,你應當是會消失的,可你卻來到了本皇的面前,看來本皇的最後一搏也還是輸了。」

  應寒衣並沒有回答,他選擇了直接動手,他是失去了仙骨的飛升之人,妖皇的時間之力壓根奈何不了他,他最終也不過是倒在了血泊中。

  應寒衣開口說了第一句話,「我要他回來。」

  「如果他死了,只會是魂飛魄散,再無回來的可能。」

  「我要他回來,如果你做不到我會將你用最殘忍的方法來對待你,你應當不想嘗試身體與靈魂被切割又重組的痛苦吧,你知道的,如果不能得到我想要的,你會生不如死。」

  他的威脅或許是真的有那麼一點嚇人,妖皇屈服了,然後又在他看到希望的時候自爆了。

  那會,應寒衣將整個玄天九州界炸了的心都有了。

  他強行讓自己冷靜,自己研究起時空之法。

  時間與空間應當是缺一不可的,他一直都是天才,他會成功,他一定會成功。

  等待的時間太久了,久到似乎真的不可能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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