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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心?」謝長揚取下臉上的面具,露出原本俊雅的面容,他揮了揮手讓跪在地上的女人離開,他雙手撐著欄杆,看著湖面中那輪略帶破碎的滿月,他感慨道:「你們怎麼不發發善心,讓朕一家團圓。讓朕的翊兒,翾兒真心實意,喊朕一聲父皇,爹爹。還有......她......」

  謝長揚的眸光一閃,望向後山的冰窖。月光灑下的銀光,化作層層光片,將後山與天廊這裡分離成兩個世界。

  沈貴妃真是心裡一陣好笑,她知道謝長揚就是一個瘋子,可沒想到這瘋子能想出那種法子,善心,所謂的善心,就是讓你用包括楚祁在內,還有被囚禁了整整十八年的十個人,去換一個死了八年的人?

  這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死了的人再次復活,那還是原來的人嗎?

  她死了,死了八年,謝長揚瘋了八年。

  謝長揚對皇子謝沅翊極盡寵愛,可作為血月宗宗主對少主謝沅翊那是極盡折磨

  「陛下,我們能不能換個方法?那種太陰損,萬一折損了我們翊兒的福報怎麼辦?」沈貴妃只好勸說道。

  謝長揚回頭看她,陰騭且薄情的瞳孔微微一縮,他認真地糾錯道:「沈婉你說錯了,不是朕和你的翊兒。你們都不配,你們都在蠱惑翊兒,讓她違背君父。甚至讓她做出弒父弒君的事情。」

  「你不怕翊兒最後恨你。」

  「恨朕?朕不是放了燕孤城一命,沒拿他做獻祭。翊兒還小。」謝長揚舉起手裡的酒杯,對著月光,他眸光深沉,「她以後會懂的,朕是對她最好的,朕送給她的禮物,就是天下和江湖,還有虧欠她的父母之愛,在之後的十多年二十多年,朕會慢慢彌補,時間是最好的東西。」

  ......

  官道上

  謝沅翊伏在雲千雪的膝上,她最近因血月宗宗主的身份,心情受損。因此,雲千雪每次在她喝的水裡放了些安神多眠的藥物,讓她好好休息。

  雲千雪指尖輕輕划過謝沅翊的臉,看著這張精緻唯美的面容,她總是有些失神地看著,她與她十指相扣,她在想,妙音閣,妙音閣到底藏著些許什麼?

  她看著手裡的諜報

  妙音閣的兩任閣主,分別是楚祁,楚非語兄妹倆

  「咚!」

  一聲清脆的響聲,在整個馬車裡迴響,一個古塤骨碌碌從謝沅翊的腰間落下,滾落到她的腳邊。雲千雪撿起這個古塤,看著這古塤,意外地發現這古塤上,居然有一個鎖孔。鎖孔.....

  五邊形的鎖孔?

  等等,她有一把五邊形的鑰匙。就是從那無名女屍,即妙音閣弟子

  「啪!」

  她居然將古塤打開,而謝沅翊從夢裡醒來,她揉了揉眼睛。一副懶洋洋的模樣,落在她眼裡的是雲千雪將什麼東西給打開。

  一張白紙從天而降,將她的臉給蓋住

  謝沅翊:......

  過了一會兒,謝沅翊伸手將白紙拿起來。她扭動了一下身子,她雙手撐起身子,與雲千雪換了一下位置,將雲千雪放在自己的懷裡,她說道:「雪兒,我這幾日心情不好,讓你受累了。」

  「沒事。」

  謝沅翊指著手裡的白紙問道:「你哪來的?」

  「這是妙音閣閣主送你的古塤找到的。」

  白紙:

  非語賢妹:

  經年未見,以往種種,千言萬語都是阿姊的錯。上京兵變,乃先帝為吞併江湖所產生的分歧。以我為質,一為牽制璇臻,二為引你們入局。阿姊未能救出他們十一人,以至於被困地宮,江湖必生亂象。乃阿姊之過。

  阿姊即將命不久矣,唯有兩件事情不能安心。

  其一,血月宗將迎來新主謝長揚,他會血月神功,此人心性偏執,你不可與他爭鋒,他在我面前發下誓言不會與你為難。黑潮寨水匪一事,請你去查明真相,關係天下存亡,速去告知璇臻。

  其二,煩請告訴林少,吾之將死,林氏潑天富貴必遭謝長揚覬覦。謝長揚野心勃勃,志在天下,定不會將此富貴用於百姓。賢妹若還認我為阿姊,請與燕兄護我幼子沅翊。

  賢妹保重

  阿姊絕筆

  謝沅翊看完手裡的信,她開口問道:「雪兒,你說黑潮寨水匪一事,你知道多少?」

  「這不過是多年前一件剿匪的事情。楚閣主會告訴我們答案。」

  「嗯。」謝沅翊輕輕嗯了一聲,她從馬車上的一個小爐子裡拿過溫好的安胎藥。她用勺子攪動安胎藥,心思卻還在黑潮寨身上。她跟謝長揚在血月宗待了四年,他的行事作風,她是了解的。

  她了解謝長揚,同樣謝長揚也了解她。

  謝長揚在黑潮寨被救,現在想想很是奇怪。他生性謹慎,斷不會犯這種錯誤。

  除非那裡有他不得不去的理由

  被抓多半是他的計劃

  黑潮寨,黑潮寨

  「怎麼了?」雲千雪見謝沅翊一直搖晃著勺子,遲遲不將藥給她,她出聲問著。謝沅翊聽到她的呼喚,回過神,她拾起勺子嘗了一口,她微皺眉,這太難喝了。雲千雪看著她皺成苦瓜臉,她抿唇一笑,「你別硬撐。」

  謝沅翊又喝了一口,裝作毫不在乎的樣子,她理直氣壯地說道:「誰硬撐了?我只是幫你嘗一嘗。」

  「我的殿下,感覺如何?」

  「還行,一點都不苦。」謝沅翊嘴上說著,心裡卻罵著那麼難喝,那麼苦,苦死我了。我真是差點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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