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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放開我,扔給我一個藥瓶。

  「給我上藥。」

  他坐在我面前,背對我。

  我只能給他上藥,輕輕地擦拭著他血肉模糊的傷口。

  那一刻,我忽然有種錯覺,仿佛眼前是一隻傷痕累累的來找我復仇的狼,可它終究做不到用尖牙利爪斷我性命。

  「哭什麼?」

  他忽然說。

  我才發現我自己流了眼淚,滴落在他身上。

  「我…我只是難過。」

  「為誰難過?」

  「為我自己…也為你。」

  「蘇雲綺,你到底要玩我多少次?」

  他轉過來,看著我:

  「在草原上說會永遠陪著我的你,把箭射入我胸口的你,到底什麼才是真的?」

  「阿淮,我是真地想陪你的,我,我…」

  「我相信過你,我給過你機會,可是你呢?你說你不嫁奴隸之子。我將真心一次次捧給你,你為何將它撕碎踐踏?我又怎知,你現在是不是對我虛與委蛇?」

  我正要否認,他站了起來,披上外衣,恢復一臉冷酷。

  「向我證明,我就信你。」

  他拉住我的手,把我拽了起來。

  他把我帶到地牢里,在那兒,我見到了奄奄一息的雲生。

  他被綁在刑架上,渾身幾乎被自己的血浸透了。

  好幾處傷口,都看得見森森白骨,他得多疼啊。

  他聽到動靜,微微抬頭,看見了我。

  他艱難地扯出一個微笑,仿佛一隻脆弱易碎的白玉,被砸爛摔碎了。

  我不敢碰他,也不敢走近。

  「心疼了?」

  烏勒淮語氣不太好。

  「為何要這樣?他對你沒有威脅,他誰也傷害不了。」

  雲生連螞蟻都不忍踩死,是我見過最乾淨最溫柔的靈魂,只是被我牽扯進來的。

  他的人生,本應該坐看雲捲雲舒,一片靜好,不應該滿是血污殺戮。

  烏勒淮笑凝固了。

  「你真地在意他?」

  他抽出一隻箭,慢慢說著:

  「自我決定攻城,他就不可能活下去。可我為何沒殺掉他呢?」

  他把弓箭遞給我:

  「殺了他,證明你的真心。」

  我大駭,驚愕地看著他。

  監牢深處傳來陣陣慘叫,四周烈焰熊熊燃燒,他逼視著我,就像地獄修羅,壓迫得人喘不過氣來。

  我後退:

  「不,不可以…」

  他暴怒,狠狠地把我扯了回來:

  「你做不到?!」

  「他是無辜的。」

  「無辜?」

  他笑了,滿是苦澀。

  「你當日毫不猶豫向我下殺手,如今卻不忍傷害他?」

  他蠻橫地把我扯進懷裡,將我轉向雲生,抓著我的手迫使我搭上弓箭,瞄準了雲生。

  「動手!」

  我顫抖著,死死咬著唇,不肯放箭。

  「不肯殺他?我幫你。」

  烏勒淮抽出佩劍,快步走向雲生,我來不及阻止,他的劍便狠狠砍中了雲生的左腿。

  我驚叫一聲,撇過臉去。

  鮮血迸濺,雲生痛得抬頭,臉色慘白,卻還是咬著牙不肯發出痛呼。

  「殺了他,他就解脫了。」

  烏勒淮一臉漠然。

  我滿臉是淚,小聲說著:

  「雲生,對不起。」

  我將瞄準了雲生,他用最後一絲力氣微笑地看著我,眼角滑落一滴淚。

  好像在說,沒關係的。

  我的手抖得不行,遲遲沒有鬆開。

  「阿淮,我做不到,放過他,求求你。」

  烏勒淮笑了:

  「你求我?」

  他的笑容冷卻,把劍橫在雲生的脖子上:

  「好啊,我來殺,你要救他,就用你手裡的箭,再殺我一次。」

  「你瘋了?!」

  他在逼我在他和雲生之間選擇一個。

  第8章

  我不明白,他怎麼變成這樣?

  在草原上,他嚴以律己,寬以待人,從不傷害無辜之人,即使是低賤的奴隸。

  我還記得,他在清晨餵馬,和他的鷹隼、獵犬奔跑於草原之上,他明明曾經是一個心軟明朗的少年。

  是我把他,變成了一個怪物。

  我要告訴他一切,關於命書的一切。

  我什麼都管不了了。

  「阿淮,我當初並非想殺你…」

  劇痛襲來,我吐出一大口鮮血。

  果然,命書不允許我說出真相。

  烏勒淮扔下劍,向我奔來,接住我癱倒的身體。

  我倒在他懷裡,大口大口吐著血,沾濕了他的胸膛。

  「我…能…預…見…」

  每說出一個字,疼痛就會翻倍,我視線一片模糊,已經發出不了聲音。

  我只能聽到他的聲音,滿是驚恐: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太醫!叫太醫!」

  我緊緊抓著他的衣袖:

  「不…要…殺…」

  我用及其微弱的聲音懇求著他,他渾身僵硬,終於開口:

  「好,我不殺他。」

  我呼了口氣,失去了意識。

  等我醒來時,我聽到了一個女聲,是從小侍奉烏勒淮的侍女格瑪。

  「小可汗,您不眠不休守了她三天三夜,太醫說她已經沒大礙了,您歇息去吧。」

  她聽起來很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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