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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到一半的時候,紀南的臉色忽然變了,放下筷子就沖了出去。秦宋追在後面,一會兒尷尬的撓著頭回來了,“那個……小離,呃,你能不能去下……洗手間?”

  “我還沒吃飽。”安小離津津有味的喝著湯,翻了個白眼。

  “四哥說讓你給她去借個東西。”秦宋的臉紅了。

  “什麼東西啊?”

  秦宋湊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句,安小離吃驚的差點沒把頭埋進砂鍋里去。

  “他……入戲好深啊。”安小離喃喃自言自語,看了眼無可奈何的秦宋,她一邊感慨造化弄人一邊去找農院的女主人借衛生棉。

  ……

  秦桑約了程浩好幾次,他總是推脫忙。而從飯桌上秦楊和爸爸的對話中得知,以秦家為首的城西聯盟最近都諸事不順,下游供貨商聲稱材料被買斷了,談的七七八八的單子一夜之間吹了,對方說有人出更高的價等等。

  秦桑和秦楊心裡都清楚,是梁氏在暗地裡操作。

  秦桑也希望給秦楊一個教訓,同時卻擔心梁氏和秦家鬧僵了,自己的事情就更沒著落了。

  秦桑就在這樣忐忑的心情里赴李微然的約。

  接下去是該她自己和爸爸坦白,還是李微然出面去解決,秦桑不敢再自作主張了,想著正好今晚去問問他該怎麼做。

  李微然今天好像沒那麼生氣了,可也還沒有回覆到以前一看見她眼神就柔情四溢的地步。秦桑暗自委屈,越發的乖順,連去哪裡吃飯都不問。

  車子開到了一處門崗,兩邊站崗的警衛竟然都配著槍,齊刷刷的向車裡的人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李微然逕自往裡開,一路上每隔幾米就有穿著軍裝的人在巡邏,車子終於停在路深處的二層別墅前,李微然示意她別動,他先下了車,再親自開車門把她帶出來。

  秦桑被他牽著往屋裡走,門口的士兵整齊劃一的敬禮,李微然微微點頭,她心裡卻慌的無以復加。

  這是……他家吧?

  “微然……”秦桑放慢了腳步,輕聲的叫他。

  李微然一笑,伸手摟住她,在她耳邊輕聲說:“我爸爸難得在家吃飯,我帶你來見見他,你別怕,他看上去嚴肅,其實很疼小輩的女孩子,怡然就和他最親。”

  “你應該提前告訴我,至少要準備禮物。”秦桑小聲的說。

  李微然笑著躲,把她的手捏在掌心,又低頭在她眼角啄了一口,“我爸媽不喜歡這套,你待會兒在我媽面前乖一點,她喜歡聽話的女孩子。”

  自從初三那天之後,他從未這樣對她溫柔過,秦桑一顆忐忑的心因為他這輕輕一吻而飄飄然,即使是這樣倉促的見他父母,她都覺得不怕了。

  李微然的家並不奢華,進門是大大空空的客廳,舊舊的紅色地毯上擺放著一套大氣的紅木家具,秦桑格外的留心了牆上的字畫。從客廳轉進小偏廳,也還是一樣風格的布置,低調而有品味,隱隱透著一股正氣浩然。

  李微然的媽媽五十歲左右,看上去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姐,舉手投足之間很有風韻。見兒子帶了個漂亮的女孩子回來,她也只是微微的一笑,“回來了?帶朋友來吃飯?”

  李微然鬆開了秦桑,摟住了媽媽,聳聳肩吊兒郎當的說:“她總是說自己的廚藝了得,我就帶她來看看什麼是真正的廚藝了得嘍!省的她總是不服氣,以為把我伺候的多好似的。”

  這番話又是恭維了媽媽廚藝了得,又是暗示了秦桑能幹溫柔,還透露了他們之間已經要定下來的狀態,聽的李母心裡甜的跟什麼一樣,連忙推開他,拉過秦桑的手,親熱的拍了拍,“別聽他胡扯!成天的擺少爺架子,欠收拾!我這個兒子很煩人的。你叫什麼名字?”

  秦桑很乖巧的微低頭裝羞澀,這時大大方方的對李母笑了笑,“伯母好,我叫秦桑,您叫我桑桑就好了。”

  李母含笑點頭,高興的說要再添兩個菜,讓他們先上樓去。李微然知道媽媽這關是滿分通過了,得意的拉著秦桑上二樓去給父親看了。

  秦桑自小應付這類場面最為拿手的,可剛才卻也緊張的手心冒汗。到了二樓李微然敲門的時候,她更是腿都有些發軟。

  李微然的父親果然很嚴肅,和李母一樣,沒有主動問秦桑是誰,打了個招呼,便繼續揮毫作畫。

  “爸,都要吃飯了,你別畫了。我帶了女朋友回來,你也不說賜個座。”李微然嬉皮笑臉的,秦桑狠狠的掐了他一把。

  李父的聲音很渾厚,從容不迫,“安坐可去茶座,畫畫最忌心浮氣躁,微然,你還是沒什麼長進。”

  “我不懂這些,沒興趣,”李微然撓撓頭,“喏,桑桑是寫小說的,你們文化人之間過招好了,我下樓看看我媽給我燒什麼好吃的了。”說完他竟然真的丟下秦桑出門去了。

  秦桑深吸一口氣,也不敢出聲挽留他,就這麼站在書桌前,靜靜的等。

  “論寄情胸懷,是蒼松之虬髯,抑或桃李之芬芳?”李父沒有抬頭,半晌,緩緩的問。

  秦桑沉默,不知道這顆政壇常青樹想聽什麼,論心眼,她肯定不是對手,就索性老老實實的答:“歷來有雄心壯志者,大多以山水勁松體現內心的正氣凌然。我卻覺得桃李更加的常見,卻也更加的繁盛,不失樸實無華,但更為親和。”

  李父想了想,搖了搖頭。秦桑的心,一沉。

  “你來看看我的畫。”終於畫完了,李父抬起頭,招招手叫秦桑過去。

  秦桑細細的看了半天,也搖搖頭,“對不起,伯父,我不懂畫。”

  “隨便說說。”

  “唔,很好看。”

  李父似乎是愣了一愣,爾後竟然笑起來,臉上有了一絲的寬容和溫和。

  女人要麼很聰明,要麼就藏起那麼點小聰明,沒有男人喜歡裝聰明的女人。秦桑暗自慶幸,自己走對了這一步。

  算計

  晚飯很平常,葷素搭配,四菜一湯,但是色香味俱全,味道好的無可挑剔。秦桑喝了一碗熱湯,人漸漸的活絡了過來,淺笑低語,把晚餐的氣氛調節的很好。

  李家沒有傭人,吃完了飯,李微然摟著自己媽媽,端茶遞水送水果,轉身又大少爺一樣的指揮秦桑去洗碗。秦桑自然二話不說,乖巧的捲袖子幹活,把李母唬的笑開了花,直罵李微然霸王脾氣,囂張乖戾。

  其實婆婆對於兒媳,哪怕再歡迎再疼愛也到底是有芥蒂的吧?自己一天天看著長大的小男孩,有一天不再喜歡拉著她的衣袖撒嬌,卻整天摟著一個陌生的年輕女子親密無間,那滋味應該和失戀是差不多的。更何況是李微然這樣出色溫潤的兒子呢?

  李微然在這些方面無疑是細緻周到的的,他不在媽媽面前對秦桑好,恰恰是因為這樣,媽媽卻反而疼惜起秦桑來,畢竟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那些個缺點擺在那裡,人家好好的姑娘家那麼順著他,多難得呀!

  “桑桑,”李母拉著秦桑的手,不讓她碰那堆碗碟,“你去樓上陪你李伯伯看看字畫什麼的,他剛剛對我說你很識趣呢,難得呀,他可是從來沒這麼誇過人呢!”

  秦桑低著頭輕笑,附耳簡略的對她說了下剛才看畫的事情,李母笑的更開了,輕輕的打了她一下,“你這孩子看著老實,其實淘氣著呢!也好,不然盡受我們家小霸王欺負了,趕緊的上樓去吧,這裡不用你忙。”

  秦桑知道李母這是在幫自己討李父的歡心,顯然已經把自己當成了自家人,她也就不再扭捏了,放了抹布上樓去了。

  李微然正在被考問,看見她來高興的不得了,“快來快來,我爸問我這畫上配什麼字呢,我哪知道配什麼字。”

  李父依舊沒什麼表情,只微微對秦桑點了點頭,意思是她可以發表一下觀點。

  秦桑轉到書桌前去,仔細的端詳了一會兒,問也沒問,伸手在案上取了一支小狼毫,蘸了墨,毫不遲疑的往那幅畫上題去。

  秦桑低綠枝。

  秦桑書的是簪花小楷,卻沒有那股風塵柔弱之氣,反而隱隱的筆力渾厚,柔中帶剛。和李父這畫中不落俗套的大樹青山意蘊一致,相得益彰。至於那棵樹是不是茂密的秦國之桑,卻是小事了。

  李父似乎沒有因為這唐突之舉而生氣,他很仔細的看著畫和字,又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表情高深莫測。秦桑放了筆,也不說話,只笑盈盈的看著他。

  “微然,你眼光不錯。”良久,李父對兒子說。

  李微然淡淡“嗯哼”了一聲,但卻是至此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這幅畫你拿去,”李父對秦桑說,“裱好了給我送來,我下廚烤羊排請你吃,怎麼樣?秦桑。”

  秦桑當然說好。李父點點頭,把手裡的茶盞放在桌上,慢慢踱步出去了。

  ……

  農家的飯菜很香,秦宋三個人吃完已經很晚了,紀南臉色有些不好,倦倦的縮在炕上,懶懶的喝著溫熱的老白酒,酒氣上來,越發顯得面色如玉,公子無雙。安小離越看越感嘆造化弄人。

  秦宋出去發動車子打空調的,回來卻說車壞了。

  “叫人來接吧。”秦宋搓著手問紀南,屋外走了一趟冷的半死。

  小離喝了點白酒,昏昏沉沉的傻笑。紀南卻不想動了,“這麼晚了,接了回去都半夜了,在這住一晚好了,我發現這炕滿舒服的。”

  秦宋知道她是肚子疼懶得挪窩了,想也這麼晚了,住下就住下吧。還好這戶人家也有準備客房的,他們吃飯的地方有炕,隔壁房間有電熱毯,也還算舒適。

  “那你們兩個住這裡,我睡隔壁去。”秦宋拍拍安小離的臉,她卻跟通了電似的一蹦三尺高。

  “我不要和他睡覺!”安小離義正言辭。

  “那你要和我睡?”秦宋睜著他純潔的大眼睛,“我倒是不介意,就怕回去了被人剁成肉醬啊!”

  “你……紀南啊,你聽我說,”安小離急了,和他們玩的熟了,也就不在意他們其實是她老闆的事情了,“你雖然……是O,但是和真的O還是有差別的……我可以當你是姐妹,但是我不能欺騙自己你真的是個貨真價實的……O。”

  她吞吞吐吐辭不達意含羞帶愧的解釋,屋裡其他兩個人都沉默了。

  良久,紀南“恩”了一聲,疑惑的問秦宋:“這個……難道你們沒有人告訴過她我是……那個,那個貨真價實的……O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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