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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省省吧,還嫌鬧出的動靜不夠大?」齊瓚不客氣地回嗆,「柳雍是什麼身份,你若對他下手,公主府和柳家都不會善罷甘休。」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烏尤早失了耐心:「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問我?」齊瓚敲了敲桌子,「之前可是說好了的,我助你們打通涇水商道,你們要替四殿下掃除障礙。可事到如今你們做成了什麼?」

  看烏尤不說話,他愈發嘲諷:「似乎一事無成吧?你派去衛府的那幫窩囊廢連屍首都被燒成灰了,皇城營內應準備好的證物根本派不上用場。現在竟還讓一個女人鑽了空子,險些釀成大禍!我都要懷疑與你們合作究竟是不是明智之舉。」

  烏尤心有不忿:「先前的事,要不是衛家那小子……」

  齊瓚冷哼一聲打斷:「兀真王子精養多年的死士,干不過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這話聽著不磕磣麼?」

  烏尤的面色陰沉得快要滴水。

  齊瓚不滿地繼續道:「你們迄今為止做的唯一一件有用的事,無非是順勢利用鷹面具散布流言,暗示謝家私養死士。但聖上也不是傻子,那點流言能動搖什麼?烏尤,你們想做交易,至少得有點拿得出手的籌碼吧?」

  烏尤忍了又忍,才道:「直說吧,你想要什麼?」

  「這才對麼。」齊瓚笑了,「既然你們辦不成事,那就拿真金白銀來換。先前談的那筆香料生意,我要七成利,不過分吧?」

  烏尤咬牙重複:「七成?」

  「嫌多啊?」齊瓚氣定神閒,「烏尤,你手下還剩多少可以信任的人?圖南山刺殺未成,又經了衛府縱火案,早就元氣大傷了吧。除了銀兩,你還能拿什麼與我談?」

  烏尤放在膝上的手攥得都快泛了青,緊盯著齊瓚傲慢的神情。

  席間靜了下來,半晌,烏尤忽然古怪地笑了一聲:「行,那就七成。」

  齊瓚略眯了下眼,倒沒想到他妥協得這麼快。

  他想了想,又安撫地笑道:「你也別覺得吃了虧。當年四殿下進獻那諸佛織毯,得了聖上一聲贊,秋思坊便在京中一舉成名。這幾年你們靠著這美名賺得也算盆滿缽滿吧?眼下萬壽節就快到了,聖上素來痴迷香道,正是『太平春饒』嶄露頭角的好時機。」

  烏尤掩下眼中的算計,扯了下嘴角:「是啊,那就有勞齊統領,向四殿下引薦一二了。」

  *

  遮月樓里,易鳴守在房門緊閉的雅間外,屋內祝予懷、衛聽瀾、柳雍、柳霜兩兩而坐,主位上的人,則是一頭霧水的謝幼旻。

  柳霜已經摘了鷹面具,露出和柳雍幾乎分毫不差的面容來。她一身低調的男裝,坐姿也很隨意,倒襯得提心弔膽的柳雍更像個拘謹的大家閨秀。

  滿屋凝肅中,只有祝予懷分盞倒茶的聲音。

  謝幼旻忍不住提問:「你們莫名其妙把我叫過來,又一句話不說,是幾個意思?」

  衛聽瀾把玩著手中的匕首,微諷道:「今日之事,簡而言之就是你朋友的親妹妹挾持了九隅兄,還拒不道歉。」

  被沒收了匕首的柳霜很不服氣,當即反駁:「我要道歉也是向祝郎君道歉,你是他什麼——」

  柳雍一個激靈,猛地捂住她的嘴:「姑奶奶,你少說兩句!」

  衛聽瀾已撂下匕首開始冷笑:「你問我是他什麼人?我與九隅兄可是過命的——」

  一盞茶「啪」地放在他跟前,祝予懷微笑道:「濯青,你也少說兩句。」

  幾乎就要站起來理論的衛聽瀾,被這暗含警告的一盞茶又給釘了回去。

  他兩手捂上祝予懷給的茶,嘴裡還在嘀嘀咕咕:「我又沒說錯……」

  謝幼旻猶疑地看著幾人:「所以你們當街把我薅過來,是讓我來當判官的?」

  柳雍欲言又止。

  那倒不是,只是因為你財大氣粗,在遮月樓擁有一間位置絕佳的雅間,不僅方便吵架,還附贈免費茶點。

  衛聽瀾像才想起他來,皺眉看過去:「說起來,你方才在街市上做什麼?我看你和一個賣面具的貨郎鬼鬼祟祟的……」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說起這事,謝幼旻不禁挺直了身板,「我近日才發覺,我竟是個經商奇才!只要我用極少的銀子收購一批賣不出去的鷹面具,雇一個會編故事的說書先生,再雇一個會唱歌的貨郎,第一天賺的錢就能翻整整三倍。然後我拿這些銀兩再雇幾個貨郎,第二天就能再翻……」

  衛聽瀾凝重地看向祝予懷:「壽寧侯府要垮了嗎?事情已經嚴重到世子都要出來養家餬口了?」

  謝幼旻滔滔不絕的生意經被打斷,不高興道:「我沒事兒就不能自己掙銀子嗎?」

  「原來這坑錢玩意兒就是你在賣啊!」柳霜站起身,神情痛恨地把鷹面具懟到他眼前,「方才急用隨手買了一個,三文錢的東西竟賣我二十文,奸商,良心痛否?」

  謝幼旻爭辯道:「那怎能一樣!旁人賣的是面具,我賣得是故事,是情懷,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機緣……」

  眼看越說越遠,祝予懷輕咳一聲把他們分開:「好了,我們先說正事。」

  又扯了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衛聽瀾:「還有你,快把東西還給柳姑娘。」

  衛聽瀾這才不情不願地把匕首拋了回去,柳霜伸手接住,沒大沒小地沖祝予懷抱了個拳:「還是祝郎君器量大。今日多有得罪,改日請你逛花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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