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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迎春跟奉霖,都已經不在了,他身邊也沒有個體己人照應。

  王富貴太久都沒呼吸過新鮮空氣了,今天太陽又好,他就在御花園裡多走了兩圈,曬了會太陽。

  眼下前朝和宮中的流言他也聽說了不少。

  特別是宮裡,現在後宮裡沒有妃嬪了,宮人們手頭也沒什麼活干,整天灑掃完院子就偷偷溜出來,和其他宮裡的幾個小姐妹躲在一塊說閒話。

  聊得最多的還是他這位不知來歷不明卻和已故的瀾貴妃有幾分相似的野雞男人。

  王富貴偷偷聽了半陣,不得不佩服這些個宮女豐富的想像力,對他的來歷真是一人一個版本,聽語氣繪聲繪色的好像都親眼見過一樣。

  又說他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病秧子,能長得有幾分像已故的瀾貴妃是他的福氣,不然皇上哪裡會對他這樣一個男人這麼好?

  王富貴聽了在假山後頭還跟著點了點頭,你們都是懂替身文學的。

  孫德福在他身邊有些哭笑不得。

  他半年前知道瀾貴妃是男兒身的時候,著實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腦子裡甚至一片空白,他也是緩了許久才接受了這個事實。

  閒聊的宮女走了,王富貴偷聽得腿有點麻,他半年多臥床不起,身殘志堅地挺到了今日,雖說能下床後每天都有復健,但站久了還是架不住,身體太弱了,沒辦法。

  「娘娘……」孫德福本想提醒他該回去了,結果一開口還是出於習慣,喚了聲娘娘。

  「如今還有什么娘娘,往後喚我一聲王公子罷。」

  男貴妃已身死,長孫透這個名字自然也不能再用,他那土狗名字皇帝知道就行了,別人還是算了吧,有失逼格。

  孫德福連忙改口,給他披了件披風,又去吩咐人叫步攆來。

  第二日他腿麻坐步攆回宮這事兒,傳到別人耳朵里就變成了「那野雞男人在宮裡作威作福,還叫步攆抬回了鍾粹宮,這是在敲打宮裡的宮人們,往後他便是主子了。」

  「皇上還生怕他路上著了涼,又請太醫給他把了脈,將宮裡最好的補品都拿來給他補身子呢。」

  阿這……

  太醫不是每天都給他把脈嗎?那補品不是每天都在吃嗎?

  兄弟們要不別做苦力了,都去寫書?

  於是第二日下朝後往勤政殿裡諫言的人更多了。

  趙鐵柱終於是忍無可忍,隔天在開早會的時候直接宣布,他要讓位,這個皇帝他不做了。

  朝臣們個個都以頭搶地,直呼「皇上!萬萬不可啊!」「皇上三思啊!」「皇上切不可為了旁人而捨棄家國啊!」

  眾人們都覺得皇上是徹底瘋了。

  又或許在瀾貴妃死的那一天,皇上的心也跟著死了,於是在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出現在皇上身邊時,皇上便再也顧不得其他了。

  趙鐵柱卻說:「朕心意已決,宗室那邊朕看燕洵便不錯,朕已叫他明日同朕一起上朝,宋大人便做他的老師罷。」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皇上已經下達了一連串的指令,叫他們始料未及之間,就已經宣布了退朝。

  等他們抬起頭來面面相覷時,皇上已經不見了。

  於是更離譜的版本又來了,說這個不知名的野雞男人其實是苗疆來的,別看他一副弱不禁風病怏怏的樣子,其實是在以身養蠱,皇上會變成這樣就是因為被他下了蠱。

  還有說他是山裡的狐狸精變的,早就將皇上的魂給勾走了。

  真是離離原上譜。

  王富貴聽了覺得再這樣下去,那些人可能真的會把他當妖怪殺了。

  阿雪聽了也十分擔憂,便向他提議,不如先出宮去外頭住些日子,等皇上把宮裡的事情安排妥當了再離宮來同他們匯合。

  王富貴聽了覺得可行,這宮裡他早就呆膩了,倒不如叫他先一步出宮去享受享受什麼叫自由。

  趙鐵柱卻是苦著一張臉,「阿瀾,你便是要棄我於不顧了嗎?這宮裡這樣冷,叫我一個人怎麼熬啊,阿瀾!你帶我走吧!阿瀾!沒有你我怎麼活啊!阿瀾……」

  王富貴一手捂住了他的嘴,「柱啊,有點過了。」

  趙鐵柱還是第一次聽阿瀾這樣叫他,感覺有點微妙,頓時就沒了聲。

  王富貴開始試著給他做心理建設,「你有沒有聽過一段話?」

  趙鐵柱問:「什麼話?」

  王富貴說:「人這一輩子,一定要談一場異地戀……」

  趙鐵柱直接打斷他:「別扯這犢子,你就是想一個人先去享受自由!」

  王富貴十分誠實地點點頭,「你說對了,我還真是。」

  趙鐵柱直接戴上痛苦面具,恨不得當場給他擠兩滴眼淚出來。

  內,卡密撒嘛,一定要這樣對待瓦塔西嗎?

  「好了,眼下你一時半會也脫不開身,前朝後宮流言不斷,阿雪說的辦法才是上策,能規避所有風險。」

  王富貴正經地跟他說起來。

  目前情況跟他們最開始商量的已經有了出入,要讓燕洵在短時間之內上手應該不太現實,這宮裡他是留不住了,但皇帝還得堅守最後一班崗。

  趙鐵柱也知道阿瀾說的都對,這才是最安全的一條路,眼下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

  但他心裡就是捨不得,不願意跟阿瀾分開。

  王富貴看他可憐兮兮的模樣,又怎麼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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