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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論你是否是真心地給里梅拖延時間,但事實既定,除了將功補過,你也並沒有別的選擇。」

  黑髮的諜報員其實沒怎麼認真地聽過鐵塔的審訊課程,不過曾經與搭檔共同出任務的時候,審訊敵人的工作一直都是由諜報員來負責,因為在審訊這件事情上,他確實很擅長——對於他來說,除非必須留對方一命,否則想要讓犯人開口,實在是過於簡單。

  講述你所知道的藏身之處。

  彩畫集的金色流光閃爍著,在追加命令的強制要求下,八哥天元張開鳥喙,一字一頓地訴說,

  「束縛的規則是無法違抗的,我已經把我所知道的所有羂索曾經的隱秘藏身處告訴你們了。」

  ……

  蘭波輕嘆一口氣,看似苦惱地緩緩搖頭,

  「學不乖嗎?」

  碧綠的眼眸帶著居高臨下的寒意和憐憫,

  「連命令都能努力鑽空子,不愧是活了千年的全知全能之『神』啊。」

  「咔嚓。」

  清脆的碎裂聲。

  黑色絲質手套包裹著的纖細手指輕輕抬起,八哥天元一隻翅膀的骨骼應聲而斷,

  「嘎——啊——」

  然而斷裂尚未結束,從中間斷開的骨骼又再次對摺,直至鳥類的哀鳴虛弱下來,另一隻原本不住撲棱的完好翅膀的動作也變得緩慢沉重。

  鳥類小巧的頭上,畏懼且憤恨的眼神狠狠地刺向諜報員,但諜報員並不在乎,他又歪歪頭,禮貌地微笑起來,隨即更換了一個指令,

  「現在,告訴我——你所認為的,里梅可能出現的所·有·地·點·。」

  鳥喙被命令強制張開,除了已經在交易中告知的藏身處以外,天元果然又吐露出了三個此前未曾告知的地點——這三個地方確實不屬於羂索,而是屬於天元,因此不論是束縛還是命令,天元都可以將其隱瞞。

  一旁的魏爾倫看著蘭波專注的樣子,喉結滾動了幾下,只是仍舊沉默著,沒有說話。

  「休息去吧。」

  諜報員手指微動,解開了對八哥天元的強制束縛,又好心地幫她修好了斷裂的翅膀,看著金色流光中逐漸恢復正常的鳥翅,用清潤的嗓音溫和地勸告,

  「希望下次我再來提問的時候,你能真的理解『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意思,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

  他臉上的微笑已經消失,只是平靜地用閃爍著金色流光的碧綠雙眸看著鳥形的傀儡,

  「如果你乖乖配合,我也會儘快完成你想要徹底死亡的願望,如果不配合……」

  未盡的言語帶著綿延的寒意,滲入鳥形傀儡中空的骨骼,八哥天元輕微地顫抖著,沒有再多說一句話,沉默地被亞空間收了回去。

  ……

  真是麻煩。

  蘭波站起身,看向一直靜靜站立著的魏爾倫,神情瞬間真誠地柔軟下來,

  「三個地方,不清楚一個一個去會不會打草驚蛇,聯繫五條和夏油,兵分三路同時出發吧。」

  「……嗯。」

  人造神明一眨不眨地看著諜報員,聲音低沉地答應。

  「?」

  蘭波有點迷惑,

  「怎麼了,保羅?有什麼問題嗎?」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阿蒂爾審訊別人的樣子。」

  魏爾倫貼近了蘭波,一隻手攬住纖細的腰身,另一隻手則輕柔又緊密地,將蘭波的手完全包裹在自己的掌中,

  「這也……不能叫審訊吧?」

  蘭波有點語塞,

  「只是簡單地詢問。」

  最多是因為天元的小心思,所以多懲罰她一下而已。

  真正的審訊確實是不能被曾經天真稚嫩的人造神明看到的,雖然少年諜報員討厭血肉模糊的樣子,也並不能從敵人的痛苦中獲得什麼快樂,所以審訊的時候一向追求快、准、狠。但總有些難搞又不能直接殺死讀取的敵人,必須來些狠辣的刑罰才會開口。

  魏爾倫認真地感嘆著,

  「但我沒見過這樣的阿蒂爾,就像是——盛開在地獄的黑色花朵,危險又迷人。」

  漫不經心,殘酷嚴厲,細微的動作都會讓那頭烏木一般漆黑的長捲髮輕輕晃動,配合輕柔的笑容,即使明知道靠近他就是飛蛾撲火,也一定會有人前仆後繼吧。

  人造神明此前所見到過的,諜報員最兇狠的表情,就是曾經的最後一次任務時,他開槍射擊後,蘭波的表情。但那時的蘭波即使看起來惡狠狠的,似乎想要直接打斷他的手腳一般,眼神里也依然藏著化不開的震驚和悲傷。

  「……保羅這個形容,更像在說你自己。」

  蘭波臉上蒼白的膚色,因為魏爾倫詠嘆調一樣的誇獎而羞澀得紅潤起來,

  「明明保羅更加美麗吧,花朵什麼的……」

  在殺人的時候也好,平時毫無感情微笑的時候也好,人造神明完美到幾乎像在發光的外表都具有極大的迷惑性,加上他本身的高危險度,說是地獄之花毫不為過。

  「是嗎?」

  魏爾倫的聲音輕得縹緲,

  「可我覺得阿蒂爾才是最好看的那一個。」

  黑色的長髮好看,秀麗的輪廓好看,細長彎曲的眉毛好看,碧綠的雙眸好看,挺立的鼻子好看,淡粉色的唇也好看……還有蒼白纖長的頸,形狀優美的鎖骨……

  魏爾倫呢喃著,輕柔的吻也從發頂一路向下,留下滾燙的愛意,最終停留在鎖骨處,竭力控制著力道,輕輕啃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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