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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現在應該給一個乖孩子擁抱。

  於是降谷零蹲下來,順著貝莉的動作,輕輕地將她擁進了自己懷裡。

  有一顆很小的腦袋立刻靠了上來,像是從小被養在人類身邊的小狗崽一樣,看到有人伸出手就會立刻跑過去。胸前乾燥的布料很快被打濕,降谷零感受著貝莉溫熱的眼淚,沒忍住嘆了口氣。

  他覺得這孩子可憐。

  他張開胳膊將貝莉環抱進自己的懷抱。

  很小很小的一隻,貝莉的後背好像只比降谷零的手掌寬了那麼一點點而已。這讓降谷零擰起眉,覺得自己好像多用一點力就會把貝莉捏碎一樣。

  有些生疏地抬起手拍了拍貝莉的後背,降谷零回憶著曾經見過諸伏景光安慰其他小孩的樣子,照貓畫虎。

  其實拍打的力度輕重不一,讓貝莉感覺不太舒服,但她還是在降谷零生疏的安慰下慢慢放鬆了下來,耷拉著眼睛伸手捏住了降谷零金色的頭髮。

  警員小姐在旁邊看著,忍不住說了幾句:「安室先生也早該這樣安慰一下走丟的孩子了。貝莉還這么小,不小心和父親走丟肯定很害怕的。」

  「而且您也不是那些不在乎孩子不信任警察的人,怎麼孩子丟了第一時間不尋求警察的幫助呢?」警官小姐頗為不滿。

  在這個格外可愛的孩子略顯狼狽地出現在警視廳門口,有禮貌又略顯無措地告訴她自己走丟了,要找一個名為「安室透」的人。

  這個名字對於警視廳來說太熟悉了,與之經常綁定在一起的是毛利小五郎以及那個總是對案件推理充滿了熱情的眼鏡小鬼頭。

  在被問到和安室透關係的時候,小姑娘的臉上出現了掩飾不住的糾結和遲疑,吞吞吐吐頗為不好意思地將頭埋下去,說那是自己的「要找的人」。

  問她的家在哪裡,貝莉搖搖頭。

  問她的爸爸媽媽在哪裡,貝莉含著含淚搖搖頭。她只說自己要找安室透。

  沒有辦法對這個顯然是獨自一人的孩子置之不顧,警員小姐還是打了電話,幫她聯繫了她要找的人。

  但看到金髮的男人和貝莉的那一刻,年輕的警員小姐就下意識地認為他們的關係是父女關係——

  因為同樣相似的金色頭髮,因為同樣相似的不太亞裔的面孔。

  因為貝莉在看見對方走進來之後頗為熟稔親近的態度和那一點點崇拜,那完全是孩子會對父親有的態度。

  「呼呼……」

  雖然小孩子看起來總是精力旺盛到讓人頭疼,但實際上是一種精力條很短,很容易就沒電的生物。

  從自己的世界穿越過來,經歷了和系統分離,第一次沒有午睡熬了大半個白天。和系統重逢後又一個人在系統的指引下走到警視廳來找人,還違背著自己的良心聽從系統的教導說了些好像是實話又好像是撒了謊的話。甚至還經歷了哭泣的高能耗動作……

  儘管這是在警視廳,是夢想著要成為小女警的貝莉嚮往的地方,可最開始那陣興奮的勁頭過去了,在降谷零溫暖的環抱之後,她幾乎是很放鬆地陷入了昏迷般的睡眠。

  小姑娘的鼻子因為哭泣有點塞住,呼吸不太順暢,發出了明顯的呼吸聲。

  警官小姐還想說什麼,但她的眼神落在上下眼皮已經快要合在一起的貝莉身上,原本冰冷冷的話就頓住,只用那種看人渣一樣的眼神看著降谷零。

  那眼神比說辭還要讓降谷零感到生活艱難。

  禮貌的招牌微笑凝固在臉上,降谷零沒忍住,為自己解釋:「我不是,我沒有……」

  蒼白的語言完全解釋不清。

  根本沒有交過任何女朋友,甚至能夠毫無波瀾地放言自己的戀人是這個國家,打定主意將自己的一切奉獻給國家的男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這孩子不是我的孩子,」他說,「你們的系統應該可以查到我並沒有任何的婚姻關係。」

  「沒有婚姻關係也可以有孩子,」警員小姐回應,「安室先生的信譽還是很值得相信的,或許您願意配合我們和這個孩子做一個基因檢測?」

  她還是偏信於兩人的父女關係——不然為什麼這孩子能夠這樣安心這樣熟練地在對方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著。

  臉蛋上還帶著淚痕,貝莉將腦袋擱在降谷零的肩頭,表情柔和呼吸平穩,是處於安全環境下自然放鬆的睡眠狀態。

  「爸爸……」她甚至還發出了有些含糊不清的囈語。

  這一句「爸爸」被貝莉毫無意識地念出來,讓降谷零覺得自己愈發洗不清了。

  去做基因檢測這個方法當然可行,但由於自己的多重身份以及警方里潛藏的臥底……

  迎著警員小姐犀利的眼神,降谷零有點無奈地閉了閉眼睛:「抱歉。」

  思索了一小會兒,降谷零小聲地給出了目前自己能想到的可行方法:「總之,我會先帶這孩子回去的。」

  公安的系統以他的權限都無法查到這孩子的信息,更別說警視廳的普通警察了。如果將貝莉留在警視廳,查案和檢測的結果都需要一定的時間,那這個孩子很有可能就會被送去福利院。

  那是降谷零不想看到的。

  總之先把這孩子送到風見裕也那裡,再讓公安好好調查一下吧。他想。

  再三和警員小姐保證,降谷零抱著懷裡好像睡熟了的金色毛茸茸,懷著沉重的心情在警視廳的門口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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