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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對啊,這明明開著空調的……

  他趕緊伸手摸了摸顏隨的額頭,太燙了!顏隨生病了!

  陸仙宜一下子急了起來,他又叫了幾聲顏隨, 發現他沒有反應。

  於是,他趕緊打開手機打了個車到醫院。

  單很快就被接了,陸仙宜鬆了口氣,他開始把顏隨架起來,給他穿上了鞋。

  期間顏隨一動不動,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燒暈了……

  陸仙宜急的不行,好在車很快就到了, 他趕緊催促著司機馬上去醫院。

  到了醫院,量了體溫才發現高燒40度, 顏隨被注射了退燒藥,又物理降溫了一晚上, 到了後半夜, 終於慢慢不燒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開始咳嗽,陸仙宜是被他的咳嗽聲吵醒的, 他在旁邊坐了一晚上。

  「老婆,我們怎麼在醫院?」顏隨啞著聲音問道。

  陸仙宜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終於不燒了,他舒了口氣, 回答:「你昨天半夜發燒,都暈過去了。」

  「咳……咳……」顏隨剛想說話就咳嗽了幾聲。

  這個時候,醫生剛好來查房,看了下顏隨的情況,說他應該是感冒了,現在燒退了,可以開點藥回家去修養。

  他們倆便起來拿了藥,直接回去了。

  顏隨今天確實精神不濟,躺在床上老老實實的,就算陸仙宜在他旁邊他也沒有力氣動手動腳了。

  陸仙宜看著他無奈地問:「你為什麼要洗冷水澡?」在醫院的時候,醫生問他最近有沒有著涼中暑,顏隨說他最近總是用冷水洗澡。

  「我,咳……」顏隨又喝了口水,才說,「最近你都先睡著了,我忍不住,就去洗冷水澡了。」

  陸仙宜還真沒想過是這個原因,整個人都懵了一瞬,半天,他才說:「下次不許洗了,實在忍不住,你就把我叫醒,我就是熬夜也沒事的,不像你們凡人。」

  「咳……咳……老婆,你真好。」顏隨笑了一下。

  陸仙宜看他咳得難受,也很心疼,說:「你不要說話了,把這杯水喝完就睡覺。」

  「好。」顏隨乖乖點頭,嘴唇還是泛白,連水的滋潤都不管用,他大概還是很難受的。

  陸仙宜站了起來,他正打算轉身,就又被顏隨拉住了。

  「去哪裡?老婆,咳,咳……」顏隨咳得眼淚都出來了。

  陸仙宜趕緊停下腳步:「我去拿本詩集讀給你聽,你不是很喜歡聽我念詩嗎?我不走,你在這喝水。」

  「嗯!」顏隨馬上高興起來,又捧著杯子開始喝水。

  顏隨的房間有兩層窗簾,這會兒只把第一層的白色窗簾拉上了,外面的光被擋了一半,顯得房間裡朦朦朧朧。

  這會兒也還早,窗外還很安靜,陸仙宜快速地走到書房,找到了一本之前沒有讀過的情詩,而後回了房間。

  他的腳步很輕,沒有打擾到這會兒靠在枕頭上閉目養神的顏隨。

  顏隨大概是難受極了,整張臉都是蒼白的,嘴唇也沒有了血色,顯得墨色的眉更黑了,倒是有一股雪山上裸露山石風景畫的味道,蒼涼又僻靜。

  直到陸仙宜走到面前停下,顏隨才睜開了眼睛。

  他笑了一下說:「老婆你看,咳,我都乖乖喝完了。」

  「嗯,好乖。」陸仙宜將他手裡的杯子拿過來,問他,「還要喝嗎?」

  顏隨搖搖頭:「不要了。」他們倆早餐就是在路邊吃的粥和包子,他實在不渴,剛才喝藥也喝了好多水了。

  「好,那你躺下,我給你念詩。」陸仙宜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顏隨伸出手抓住了陸仙宜的手,握住了之後,他才滿意地閉上了眼睛。

  此刻光線昏暗,空氣也安靜,陸仙宜靜靜看了顏隨幾秒,才將擺在床邊的書本翻開。

  他突然想,是時候了,人類的身體實在脆弱,顏隨生病的樣子太過虛弱,跟他平常太不一樣,陸仙宜看著很難受。

  他不想要顏隨生病。

  對於人類來說,生病好像是死亡的預兆。

  這提醒了陸仙宜,不是只有老去的時候才會死去。

  看來,他要儘快煉化精血了。

  本來,他還想問問顏隨的意見,不過,這會兒,他倒是下了決心,無論如何也要顏隨接受精血,他不能接受顏隨在他面前老去,更別說死去。

  他嘆了口氣,開始給顏隨念詩:「在這裡,我愛你。風在黑松林中鬆開自己。月光在游弋不定的水面上散發磷光。」

  「老婆。」顏隨直接睜開了眼睛,有些委屈地開口,「你第一次說我愛你竟然是這種方式。」

  陸仙宜也愣了一下,這是他隨便翻開的一頁,他看向顏隨,說:「那我換一首念?」

  「不要,」顏隨輕輕搖頭,「我想聽。」

  「好。」陸仙宜又繼續念了下去,顏隨漸漸閉上了眼睛。

  「月亮轉動它夢的發條。」

  「最大的星星以你的眼睛望著我。」

  「而我愛你。」

  「風中松林想用他們金屬線的葉子吟唱你的名字。」

  陸仙宜的聲音十分淡然,一首情詩被他念得沒有該有的頹然情緒,念到最後這段的時候,倒像是在輕聲訴說童話故事。

  「顏隨。」陸仙宜用不大的聲音叫了一句。

  很顯然,顏隨已經睡著了,呼吸開始變得均勻。

  陸仙宜又看了眼詩的最後一頁,想了想,說:「顏隨,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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