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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幹了,林資怎麼也不幹了?」

  邢寒在七曜村待的時間長,難免碰上在七曜村當知青的薛寧笙。

  更何況薛寧笙有意無意來找邢寒。

  邢寒遙遙看了眼不遠處的林資,解釋了句,「一個人工作太像賺錢養家,我不想給他那麼大壓力。」

  供銷社的活兒本來就是為了讓林資打發時間的。

  到最後弄得像是林資一個人的工資養兩個人,白白讓林資工作不順心,沒必要。

  薛寧笙沒多說什麼,換了個話題,輕笑道:「我沒想你真改了主意。」

  薛寧笙是希望邢寒能幫他,但是邢寒明確拒絕過了,薛寧笙就沒抱多大希望。

  然而,也不知道怎地。

  邢寒把表錢給他送過來那天鬆了口,答應了幫他扳倒那個新來的新廠長。

  邢寒可比季予晨父親熟悉國營廠。

  「等儀器報廢,他就離蹲大牢不遠了」,薛寧笙時至今日還是感覺神奇,他們家送季予晨父親一個廠長的位置。

  幾乎是說,季予晨父親老老實實在那個位置上待著,這輩子都吃喝不愁。

  偏偏人心難測,慾壑難填。

  就這樣,季予晨父親都想再撈點,專門從國外運來給儀器配的替換件都敢換了。

  邢寒看了,不出兩個月,維修都修不回來。

  薛寧笙問了句,「你怎麼改了主意的?」

  畢竟那天邢寒的拒絕不似作假。

  邢寒沒想回答薛寧笙這個問題,有些事還是爛在自己肚子裡的好。

  就像薛寧笙從來沒向邢寒提過季予晨的事。

  邢寒有自己知道的途徑。

  季予晨那天晚上停留在林資臉上的目光太久了,邢寒聽說過,同類人之間都很敏感。

  邢寒不確定季予晨是不是知道了。

  然而季予晨那種為了利益什麼都不顧的人,邢寒對他的人品沒有半分信任。

  左不過季予晨明面上的仇人只有薛寧笙一個。

  他暗地推波助瀾,火也不會燒到他和林資身上。

  國營廠廠長兒子的話有人聽,在監獄裡蹲大牢犯人兒子的話那可就沒人聽了。

  邢寒不容許林資身邊有一絲錯漏。

  在他有能力將林資周密地護在羽翼之前,邢寒不可能讓別人知曉這段隱秘的禁忌。

  「林資」,邢寒起身,叫走在溪邊捉魚的林資,「回去吃飯。」

  林資拎起自己溪邊的鞋,歡快地奔向邢寒,跳到邢寒的後背上,將他手心裡捉的小魚兒給邢寒看,「哥,它游到我腳邊的。」

  邢寒勾起林資腿彎兒將林資往上掂了掂,「中午給你加個煎魚。」

  「好~」

  從邢寒和林資身邊經過的蔣寓看了眼林資手裡還沒兩指長的小魚,也不知道能煎出什麼。

  第176章 我可會不慣著你

  林資的日子是花不光的。

  林資的心裡沒有倒計時, 因此等到他和邢寒真正的分離迫近。

  林資才恍惚時間竟然過得這麼快,他和邢寒待在一起的時間也快要花光了。

  「邢寒怎麼沒陪你?」蔣寓抓住林資小臂, 幫他越過腳下的小坎兒。

  林資借著蔣寓給他的助力,來到山坡的樹根底下。

  林資蹲下身,仔細地撥開樹根上面覆蓋的枯枝雜草,露出裡面濕潤的泥土。

  「我哥去市里了」,林資也不知道邢寒最近在做什麼,邢寒總是很忙, 忙到見不到人。

  邢寒應該快找到新的工作了,林資猜測到。

  林資指尖摸了摸泥土的濕潤程度,捻起一點就往嘴裡放。

  「你這是幹什麼?」蔣寓大驚失色,攥住林資的手腕皺眉道:「餓了也不能吃土,想吃什麼我回去給你做。」

  蔣寓攔得沒有林資手快,林資舌尖已經抿到酸澀的泥土,嫣紅的唇肉上也沾上星星點點的泥土渣。

  蔣寓下意識抬手想把林資嘴裡的泥土扣出來, 卻被林資偏頭的動作硬生生停住。

  林資毫不在意地用手背抹去嘴上的泥巴,「我不是餓得吃土, 我是想知道這土是什麼味道的。」

  這話就更奇怪了。

  蔣寓不理解,「土能有什麼味道。」

  土再有味道, 放在嘴裡牙參, 怎麼樣也不會好吃。

  林資伸出指尖捻的那點泥土給蔣寓看,「酸的。」

  林資約摸是要用這土做什麼,蔣寓問道:「酸的土又怎麼了?」

  林資拍了拍手上土, 漂亮的小臉兒搭在屈起雙並的膝蓋上,小小的一團, 看起來很乖。

  「我買了顆種子,不同的土可以讓長出的花兒變成不同的顏色」, 林資烏眸亮晶晶,比劃著名給蔣寓形容,「酸性的土會讓花兒變成藍色,鹼性的土會讓花兒變成粉紅色,只要調節它們的酸鹼性。」

  「花兒就會變出更多更豐富的顏色。」

  蔣寓掠過林資神采飛揚的小臉兒,眼睫隨著低眸的動作顫了下,「彩虹的顏色?」

  林資快樂地點點頭,雀躍地肯定道:「對,是彩虹的顏色。」

  蔣寓幫林資裝了些樹根底下的泥土,想了想開口,「那你還需要什麼土,我可以幫你。」

  林資眨眨眼睛。

  林資是跟上山撿柴蔣寓意外碰上的,山上的路不好走,蔣寓幫林資走了幾段崎嶇的路段。

  林資現在也知道了他當初朝老村長告的狀,要是真的追究起來會意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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