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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不告訴林資你馬上要下廠的事兒?」

  新官上任三把火,邢寒成了被辭退的一批人中的一個。

  邢寒年輕、技術好,父母都是烈士,按理說國營廠不會辭退他。

  偏偏邢寒師父是老廠長的人。

  新廠長上來,工作不熟悉人脈關係不熟悉,沒有威信可言。

  邢寒就成了他殺雞儆猴的範例。

  新廠長別的不行,明升暗降用得好,以前邢寒憑藉他的技術每個月能多拿二十的獎金,現在每個月只有二十的工資。

  老廠長走之前為了防著新來的新廠長把他的人都嚯嚯了,能安排的儘量安排了。

  也給邢寒找了個供銷社的活兒。

  就是怕新廠長給穿小鞋,不願受氣的走又走不了,留下又不痛快。

  倒是沒人敢把邢寒開除。

  邢寒把供銷社的工作給了林資。

  然而邢寒現在的乾的工作也沒什麼意思,固定的工資,沒什麼盼頭。

  邢寒自己遞了辭呈。

  邢寒轉身,掃過薛寧笙。

  薛寧笙笑了笑,指指身後的帳篷,「野營。」

  邢寒沒接觸過這新鮮詞彙,直接問道:「想說什麼?」

  薛寧笙對邢寒的開門見山並不意外,「你們廠的新廠長跟我有舊怨,他不是什麼乾淨人,你幫我找到他違規的證據,我能幫你當你們廠的新廠長。」

  邢寒聽了一半就沒興趣了,「別找我。」

  邢寒繞過閒的沒事半夜野營的薛寧笙。

  薛寧笙不慌不忙,根本不怕邢寒不答應他,「你現在的工資能養活林資?」

  邢寒停下腳步,他辭職也有這個原因。

  邢寒沒嫌林資花得多,他之前的工資是夠林資花銷的,現在的固定工資給林資買肉都得有一頓沒一頓地吃。

  要不是邢寒還有存款,現在的消費就是左支右絀。

  「林資腳上那雙紅色回力,他穿著很漂亮」,薛寧笙是會戳人心的,「林資年輕喜歡新鮮,以後新鮮玩意兒越來越多,越來越貴,你能保證林資喜歡的都有一份嗎?」

  薛寧笙擊中了邢寒的心臟,「林資今天還跟我說,他只要最好的。」

  薛寧笙言語未盡。

  邢寒已然能夠想到薛寧笙的後半句話,等你買不起的那天,林資怎麼辦,讓別人買給他麼?

  邢寒薄唇抿平,頭也不回地離開。

  薛寧笙沒有出聲阻攔,他相信邢寒已經聽進去了。

  願意花兩個月工資給林資買最新款的邢寒,不會願意讓林資在自己身上吃苦的。

  邢寒將青梅從溪水洗乾淨才回去。

  林資躺在柔軟的麥垛上,見到來人忍不住抱怨道:「哥,你回來得好晚。」

  邢寒沒解釋,從衣服兜著拿出一顆還沾水的青梅餵給林資,「嘗嘗。」

  林資見青梅又大肉又多,口腔不自覺分泌出涎水。

  林資美滋滋咬了口,結果眼淚都被酸得飆了出來。

  「哥,哥」,林資小聲叫著出神不知道想什麼的邢寒。

  林資沒叫回來人,伸手去扯邢寒的衣服。

  扯了兩下,邢寒都沒轉頭。

  林資被酸得難受,邢寒不理他更難受。

  「哥!」林資略微提高聲量。

  邢寒被林資這聲叫得確實回頭了,只是還不清楚林資發生什麼事了。

  「怎麼了?」邢寒蹙眉抱起白嫩臉蛋上掛著兩道淚痕的林資,指腹抹了抹林資的淚珠。

  林資委屈邢寒沒有第一時間關心自己,叫了那麼多聲都不應,現在還問自己怎麼了。

  林資坐在邢寒的大腿上,摟著邢寒的脖頸,堵上他的唇,舌尖抵著被他咬碎的酸果肉推到邢寒嘴裡。

  邢寒根本不介意吃林資吃剩的東西,也不介意林資從嘴裡吐出來的東西。

  邢寒握著林資腰,不但將林資舌尖推過來的青梅吃掉,舌頭還在林資嘴裡搜颳了圈,確定沒有殘存的碎果肉才出來。

  「是有點酸」,被薛寧笙打擾的,邢寒忘記嘗嘗他摘下來的青梅就給林資帶回來了。

  林資鬧脾氣也正常。

  邢寒指腹撫著林資的柔嫩的唇瓣,確認林資嘴裡沒有青梅再酸著林資,才問道:「不酸了吧?」

  林資慢吞吞地點點頭。

  林資反常地乖乖沉默,目不轉睛地看著邢寒,仿佛才第一天認識邢寒的模樣。

  邢寒有些奇怪,摸了摸林資還濕乎乎的小臉兒,「怎麼這麼看我?」

  林資盯著邢寒的薄唇,上面被自己口水和青梅果肉的汁液浸染上點點晶亮,莫名吸引自己的目光。

  林資想起邢寒吃冰棍那天。

  他沒有不舒服。

  就是邢寒嘴裡太燙了,燙得他有點舒服又有點羞恥,才藉口不舒服拉著邢寒早早睡覺。

  同樣的感覺剛剛又升起來。

  林資很苦惱剛才的感覺,他無法形容,又想再來一次。

  「哥」,林資呆呆地又咬上他嫌酸的青梅,舌尖托著那塊小果肉伸出來,含混不清道:「酸,哥吃。」

  邢寒並不清楚林資的舉動意味著什麼,只是掌心被汗水浸得微微濕潤,眸光捕捉到林資嫣紅嬌嫩的舌尖,心底有把火「騰」地燒灼起來。

  邢寒含住那塊帶著林資牙印的酸酸的小果肉,也含住柔軟的甜膩的林資舌尖。

  兩個人將那塊小果肉吃了很久,直到它為數不多的酸澀汁液染上兩個人口腔各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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