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陸流對我說,他的時機到了。林若梅在陸氏做了幾項錯誤決策,她安插的人也被陸流爺爺的人壓制,聲望降到最低,時機絕佳。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替言希報復的意圖,因為,言希被逼到到這種境地,他功不可沒。

  比如說,酒吧爆炸,根本不是一個巧合,比如說,林若梅把相冊寄到溫衡手裡,也是他默許的。

  可是,林若梅的下場很慘,她的權力被架空了,然後被她的公公和兒子以身體虛弱的名頭送到了療養院,表面上,好一派冠冕堂皇,母慈子孝的景象。

  陸流回到了言希身邊,溫衡卻離開了。

  我打電話告訴言希,溫衡已經在溫家門前跪了一天,他連夜趕飛機從美國回來,卻因為溫家的一句央求,他們求他放了溫衡,言希沉默了,妥協了。

  他跟在溫衡身後,跟了一路。

  我清晰地記得那時他們的背影,遠遠地平行著,卻沒有交集。

  言希穿的是黑衣服,戴著連衣帽。

  回來時,和他一起到酒吧喝酒,他醉得一塌糊塗,臉很紅很紅,看著空氣中的某一個點,很久,才開始掉眼淚。

  我才發現,自己錯了。他哭時和思爾一點都不像。

  思爾哭的時候我會笑,可是,他哭的時候,我笑不出來,心裡的弦,一根一根地斷裂,無聲無息。

  我告訴他,地球能聽到人的願望,你只要說,念叨得多了,總有一天,它會完成你的心愿。

  他說,媽的,如果可以,能不能麻煩這個球把老子的寶寶送回來。

  我想了想,笑了,捏捏他的臉,說可以。

  我起初是以散股的形式購買陸氏的股票,拋售,尋找規律,花費了三年時間,然後,加大了投資的力度,不停購買,陸氏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股票一直瘋漲。陸流雖然有些疑惑,但是陸氏一向謹慎,應該不會被鑽空子。

  可是,我比他更謹慎。假姓名,假身份,並以普通中股股民的姿態炒了許多年股,他查不出貓膩。

  可是,這麼多年,和他如此親近,陸氏的動態,我卻一清二楚。

  他問我新公司幾時上市的時候,言希在他身邊,已經消瘦得不成人形。他不吃飯,身上陽光的氣息卻不屈不撓。

  我想,也到時候了。

  看著言希,又捏了捏他的臉,早已找不出兒時的嬰兒肥,不變的是,他不會哭。

  不會,讓我看到他的眼淚。

  我拋售了手中所有的陸氏控股,大賺一筆,而陸氏董事會,全部出了血本,如不好好經營,一夜傾廈,也是有可能的。

  趁著陸流焦頭爛額,我和達夷把言希送到了機場。

  我對他說,地球已經滿足了你的心愿,言希。

  我喊他的名字,從沒有一天如這一日,如此坦然,如此溫柔。

  又過了一些年頭,回復到今日感冒的我。

  對面的粉色窗簾內,總是有小寶寶的哭聲和他的父親撒嬌的聲音,女主人無奈而又幸福著。

  那種氣息,愈來愈溫醇,好像老酒一般,揮發到空氣中,永久不散。

  新交的女友聽聞我感冒,跑來探望,見我又在看書,撲哧笑了。

  孫鵬,從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你就在看同一本書。

  她問,書名是什麼。

  我翻了翻扉頁,哦,我愛你。

  書名是,我愛你。

  你永遠不會知道的我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篇是孫鵬的番外,希望你們能喜歡。

  不妥當的地方,明天再修改。

  小言希

  2012年某日,某地出現震雲,專家闢謠,這是天氣異常造成的,絕對,跟地震沒有關係,咳。

  然後,兩個小時後,首都小小地晃了一下。

  溫衡拿著紙杯,覺得是自己夙興夜寐研究太勤奮導致血壓高腦袋暈眩的緣故。

  然後,虎口上還有兩滴褐色的咖啡,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杯中晃出來的。

  她是研究所最後一個走的,下午剛從法國匯報工作回來,整理完文件,很想湊湊運氣,去幼兒園接兒子。

  言小寶今年五齡,上大班,機關幼兒園的第N批學員。鑑於第一批教出的是言希達夷思莞之流,阿衡對兒子的教育狀況很是憂心= =。

  她平常這點兒,基本上摸不到兒子,有兩個姥姥兩個舅舅兩個老爺爺(言老被重孫的周歲胭脂照秒殺回國)一個姨媽兼職姑姑輪流接送,這娃命太好。

  於是,小寶閃亮體這當親媽的連同言先生那個親爸基本上是碰不到,但是回家會經過幼兒園,阿衡還是決定往裡拐拐。

  阿衡走出研究所的大樓時,覺得天暗了些,梧桐樹被吹得七零八落,似乎快要下雨。

  轉身,看著四周,總覺得不太對勁。

  這條有名的商業街好像隱約大概變破了。

  只除了,參天的大樹依舊森森鬱郁,翠色yu滴。

  而樹後的研究所,若隱,若不現。

  阿衡揉了揉眼,看看街道,行人很少,但是,最近流行白襯衫了嗎,為什麼初中生模樣的孩子一律白襯衫外加藍短褲,啊,還有黑色橫樑的自行車……

  阿衡走了一路,看了一路,越來越狐疑。

  大家看著她的眼神,跟看怪物一樣。

  阿衡低頭,短袖風衣,仔褲,沒什麼吧。

  走到幼兒園的時候,卻又冷汗了,什麼時候這裡都變成了平房。

  年初,思莞才從腰包掏出贊助費幫外甥的幼兒園蓋樓。原因,主要是,他覺得他們兄弟一幫小時候沒少干欺男霸女組團搶劫的事兒,靠贊助費擺平幼兒園小老師的不在少數,覺得言小寶是言希兒子他外甥,基因的力量不可小覷,他體貼外甥,掏錢掏得很是大方。

  阿衡從鐵門走進去的時候,黑雲慢慢壓下,一片片好像蛟鱗,大雨迫在眉睫。

  四處八方,空無一人,寂寂寞寞。

  目光所及,滑梯,轉椅,蹺蹺板,平衡木,還有……鞦韆。

  她鬆了一口氣,走到鞦韆旁,彎腰,輕輕開口,小乖,怎麼還沒回家?姥姥沒接你麼?

  他坐在鞦韆上晃晃蕩盪,小小的身子忽然停了。

  抬了小腦袋,是西瓜皮,看著她,很奇怪的表情。

  阿衡蹲下身子,摸了摸孩子的小腦袋,笑了,寶,什麼時候剃的頭,是不是姥姥拿推子給推的?

  阿衡去法國兩天,一直隔著電話跟言先生言小寶纏綿,小寶說爸爸給我洗頭又洗到眼裡了姑姑做的奶茶真是這個世界最難喝的東西舅舅相親又失敗了,於是眼淚汪汪媽媽媽媽你什麼時候回來呀,嘰嘰咕咕拉拉扯扯一大堆,並沒有提頭髮被剃了。

  鞦韆上的孩子看著她,大眼睛很平靜,撇了撇小嘴,你是人販子嗎,要拐我嗎,我家很窮,我媽早不要我了……

  阿衡以為兒子鬧脾氣,笑了,抱起他,輕咳,是是,言小朋友,我要拐你,把你賣了^_^

  孩子好奇,皺眉,你知道我姓什麼?!

  阿衡親親他的額頭,親昵道,怎麼辦呢,不姓言,跟媽媽姓溫好不好。

  孩子使勁推她,你胡說什麼,我媽媽不姓溫,思莞那個跟屁蟲才姓溫。

  阿衡捏孩子鼻子,沒禮貌,舅舅的名字也敢亂喊,下次再調皮,媽媽打。

  孩子睜大眼睛,使出吃奶的勁兒掙脫,放開我,神經病。

  阿衡抱緊了孩子,把額探到他額上,喃喃自語,沒發燒啊,怎麼了,這孩子。

  小傢伙忽然僵硬了,大眼睛在很近很近的距離和阿衡對視,他說喂,快放我下來,一會兒我爺爺來了,看到你拐賣我,會打死你的。他很兇的,真的。

  阿衡恍然,啊,是你們幼兒園話劇的台詞是不是……呃,哦,我好怕,不要打我,啊……這麼接詞行嗎寶。

  幼兒園這兩天排話劇。

  溫衡一直在關注著。主要是,她覺得兒子隱約犯了跟他爹一樣的毛病,除了好看,沒別的用。所以也許大概,在話劇上,有些天賦呢。

  小傢伙同情地看著她,我知道,你是個瘋子。

  阿衡嗯,點頭,我瘋了,言魔王。

  她兒子據說演魔王。

  阿衡歡天喜地,幻想自己當上星媽的場景。

  她抱著他,朝幼兒園外走。

  她問,小乖,你以後,長大了想做什麼。

  孩子費老大勁兒卻掙不開,翻翻白眼,扮了個鬼臉,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阿衡笑了,說,媽媽小時候想要以後吃上紅燒肉,你在在舅舅想和普通人一樣跑跑跳跳,現在都實現了誒,說吧說吧,說了就能實現了。

  孩子愣了,他沉思了一會兒,低頭,點著小手,說我想做大房子。我做的房子,比所有人的都好看。

  阿衡說我能問為什麼嗎。

  孩子兩隻小手開得大大的,說我做得很大很大,這樣,我喜歡的所有人都可以住在裡面。

  阿衡若有所思。

  小傢伙眼睛定定看著她,你也跟他們一樣,覺得我很奇怪是不是。

  阿衡笑了,不,如果你蓋好了,能請我去做客麼。

  孩子摸她的笑眼,看了很久,他說,媽媽都像你這樣嗎。

  阿衡老臉掛不住,紅了,溫和開口,怎麼,媽媽這樣不好嗎,那小乖想要什麼樣的媽媽。

  孩子忽然抱住了她的頸,低聲,有些落寞地開口,不,你這樣,就好。你的小乖丟了嗎,我跟你說,我媽媽也丟了。

  阿衡輕輕撫著孩子軟軟的背,溫柔開口,我一直都在,不要擔心。

  小傢伙許久,沒有說話。

  阿衡抱著他,向前走,忽然想起在法國買的巧克力,掏出,遞給孩子。

  孩子卻推開她的手,我討厭吃甜的,我爺爺說,吃甜食的孩子都是壞孩子。

  阿衡笑眯眯,把巧克力塞到他嘴裡,笨蛋,多好吃的東西啊,媽媽小時候想吃都沒錢買。

  孩子舔了舔,然後,板著臉說,太甜,真難吃。

  他作勢要吐,阿衡卻皺眉,從小傢伙嘴裡哺過巧克力,嚼了嚼,納悶,還行吧沒多甜。

  小孩兒卻呆滯了,看著她,戳戳,瘋子,髒不髒。

  阿衡啊,半天,才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自己從他嘴裡劫走巧克力的事兒,撲哧笑了,早幹嘛去了,你一歲那會兒,媽媽天天餵你飯,吃你口水的事兒還少啊。小時候口水比現在還多來著O(∩_∩)O~。

  小傢伙撓撓瓜皮頭,臉紅了,鼓鼓腮幫,說瘋子。

  阿衡捏他臉,說你喊我什麼。

  他忽然感到耳朵上有冰涼觸動,抬頭,說,瘋子,下雨了。

  阿衡啊,夏日的雨,已經鋪天蓋地襲來。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