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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不想他還沒收拾人家,自己的茶館先出了事兒。

  這天天還沒亮,陶子行還在睡夢之中,就聽有人「咣當咣當」砸他家大門。

  他氣憤的蒙上了頭,接著是家裡的管家來喊他,

  「老爺,不好了,茶館著火了!」

  「啊?著火了?怎麼回事兒?」

  陶子行勐地坐了起來,慌裡慌張的穿衣服,慌亂中衣服褲子都穿錯了。

  等他出了門,急急得趕向茶館,隔著半條街,就看到了自家茶館裡冒出的濃濃黑煙。

  他心裡一沉,加快了腳步。

  陶子行到的時候,火已經被撲滅了,茶館裡的兩個夥計都灰頭土臉,身上的衣服濕了大半,模樣十分狼狽。丁朴手裡還拿著水桶,像是剛剛救過火,而他身邊的陳貴,身邊放著一個水壺,正是他去家裡送的信兒。

  陶子行再看茶館,兩個窗戶被燒了半個窗框,門窗上面都被煙燻的黑乎乎的。

  他大步上前,二話不說,勐地給了丁朴一巴掌,怒道:「這是怎麼回事兒?茶館怎麼會著火?」

  丁朴捂著臉,先是懵了一下,隨即氣憤不已,瞪向陶子行。

  「老闆,我們為了救火,差點兒被燒死,你居然不問青紅皂白,上來就打人!告訴你,老子受夠你了,老子不幹了!」

  說完,他抬腿就走。

  陶子行怒道:「你想走?想的美!我這茶館的損失誰來賠?」

  丁朴聽了他的話,更是心寒,自己跟了陶子行這麼多年,早就知道他不是個好人,卻不想真的是一點兒也不念舊情。

  他站住腳,冷聲道:「陶老闆,昨天晚上不是我值夜,你這茶館的損失……呵呵,愛找誰找誰去!」

  陶子行叫道:「你們沒說清楚之前,誰也走不了!」

  丁朴轉頭對陳貴道:「你都聽到了?你還要跟著這樣的老闆嗎?」

  陳貴還在猶豫,丁朴無奈道:「你不走,我走!」

  說完,他轉身就走。

  陶子行怒道:「好,你走,看你能走到哪裡去!我看谷城鎮哪家店鋪敢要你!」

  丁朴冷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走了。

  陶子行見丁朴走了,一股怒火發不出來,一把抓起在旁邊咳嗽的陳貴,叫道:「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陳貴被抓著,不敢反抗,撕心裂肺的咳嗽了一通,才道:「老闆,我也不知道。昨晚上是我值夜,半夜的時候,大少爺來了,他喝的醉醺醺的,嫌屋裡冷,讓我生爐子,我幫他點了個火盆,就去睡了。迷迷煳煳中,就聽丁朴說著火了…」

  陶子行心裡一驚,「陶易來了?他現在在哪兒?」

  「不知道。」

  陶子行一把把陳貴推在地上,大步走到茶館門前。

  他一腳踢開茶館的大門,左邊的門原本就被燒了一半,哪裡能經受的住這一踢?半邊門一下子掉了下來,差點兒砸到他。

  屋裡一股燒焦的煤煙味兒,一片漆黑。陶子行用力推了把窗戶,整個窗子連窗框都掉到了地上。外面的光線毫無阻擋的照進來,他把大堂看了個大概。

  桌椅板凳給燒了個七零八落,天花板也掉了好幾塊,露出黑乎乎的屋頂。好在屋頂沒有燒毀,不然就能看到外面的太陽了。

  清晨的風很冷,但是陶子行站在空蕩蕩的大堂里,卻像是毫無感覺。

  突然,他身後的門開了,陶易出門,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打了一半的哈欠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爹?這是怎麼回事兒?陳貴呢?陳貴!」

  陶子行往前兩步,走的離陶易近了,果然聞到他身上濃重的酒味。

  他冷哼一聲,「你昨天晚上喝酒了?」

  「嗯。喝了點兒。爹,這裡到底是怎麼了?」

  陶子行打斷他的話,「你回來讓陳貴給你生了火?」

  「是啊!」陶易發現了不對,「我是讓陳貴幫我生了火,可是爹,我是看著火熄了,才去睡的。這火著的絕對跟我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陶子行真想給他一個巴掌,可手抬起來了,又放下,他只有這一個兒子啊!

  「你給我滾回家去!沒有我的允許,哪兒也不准去!」

  「我……」

  陶易雖然是個草包,但是此時也知道陶子行是生氣了,自己還是不要惹他的好。

  他答應一聲,看了眼茶館,頭也不回的走了。他有些心虛,他記不清昨晚有沒有把火熄滅了。

  雖然罪魁禍首是自己兒子,但是陶子行怎麼能讓自己兒子背這個鍋呢?

  他沉著臉在茶館裡走了一圈,大堂受損最嚴重,後面的倉庫、休息室、雜物間,倒是沒怎麼波及,看著倉庫里安然無恙的茶葉,陶子行鬆了口氣,這也算是萬幸了。

  他冷著臉走出來,對著陳貴道:「陳貴,你守夜不用心,造成了這麼大的損失,今年一年的月錢都沒有了,還不趕緊去裡面收拾?要是今天收拾不好,就別想回去了!」

  管家見陳貴還愣著,連忙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去幹活?」

  陳貴腦子裡一片空白,只想著剛才陶子行的話。一年的月錢都沒有了。這可叫他怎麼辦?他家裡還有個六歲的弟弟,要是他一年都沒有錢,他跟弟弟怎麼辦?

  他想要求陶子行,但他知道陶子行這人面冷心狠,他說的再多也沒用。

  「於勇,你讓他把茶館收拾利落了。我這就去找木匠,先把門窗修一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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