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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髮男人眯了眯眼,他確定這孩子不是法神,應該看不到、更控制不了信仰之力才對,為什麼無法剝奪?

  果然是要他徹底死去才行嗎……

  夏佐看著正勉強撐著防禦魔法的青年,為什麼還要抵抗呢?

  明明毫無勝算,早點放棄,就早點從痛苦中解脫不是嗎?

  勝券在握的男人忽然蹙起眉頭——這片完全受他控制的空間,出現了一股強大的壓迫感。

  幾乎在夏佐察覺到異常的瞬間,艾爾那邊正在攻擊他的元素造物已經完全消失在黑暗之中。

  被濃厚的黑暗籠罩著,卻比溫暖的光明更讓他安心,在他卸力倒下之前,便被萬分熟悉的懷抱圈住了。

  第132章

  銀髮青年在教廷時總是穿著素潔的金紋白袍,如今白袍變成破碎血衣,看起來格外悽慘狼狽。

  塞繆爾很難形容自己剛才找過來時,看見伴侶一身血跡,搖搖欲墜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那瞬間,祂的身體和靈魂仿佛墜入寒潭,心尖都在發顫。

  「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

  心疼和後怕遠勝於憤怒,塞繆爾甚至無視了造成這一切的元兇,祂只緊緊地抱著自己的戀人,感受著他的溫度和呼吸間的胸膛起伏,怕自己一個不留神,戀人就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神明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意識到,原來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又珍貴……

  艾爾注意到伴侶說話時的一點顫音,心疼不已,他一向驕傲肆意的伴侶,怎麼能害怕呢?

  本來想提醒對方力氣太大弄疼他傷口了,算了…只是疼一下又不會死。

  青年帶著涼意的手緊握住戀人,改口溫聲安慰,「沒事,就是血落在白衣服上太顯眼了,看起來有點慘而已,死不了的。」

  黑暗影響不了塞繆爾的視覺,祂看見戀人臉色蒼白,卻還笑著安慰祂……

  但呼吸間是滿腔的血腥味,攬著他腰背的手也被正在流出的溫熱血液浸濕,塞繆爾完全沒被安慰到。

  祂緊皺著眉,異常焦躁,「傷口怎麼還沒癒合?」

  艾爾已經用過很多次大治癒術了,各種治療魔藥也喝了一堆,但就是見效緩慢,還沒等他多說,塞繆爾已經從濃重的血腥味中嗅到了熟悉的味道,「疫神的腐爛臭味……」

  比次神更磅礴的神力抹消了傷口中殘留的邪惡詛咒,艾爾再用治癒術的時候,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止血復原。

  因為銀髮青年那邊被黑暗籠罩,教皇看不見兩人相擁的姿勢,他略新奇地問,「黑暗魔法……是艾爾在深淵交的朋友嗎?」

  男人態度隨和,就像剛才什麼都沒做一樣。

  居然為了救人闖入光明教廷……神明當年評價的沒錯,艾爾果然是個受萬眾生靈喜愛的孩子,連深淵異族都願意真心待他,真是讓人羨慕啊……

  教皇一出聲,倒是提醒了塞繆爾敵人的存在。

  黑霧散去,教皇看見銀髮青年無力地靠在一個高大男人的懷裡,而男人看向了他,黑眸森冷。

  夏佐挑眉,居然不是異族,能化解神器的威力,他還以為是那位傳聞中的魔王陛下呢。

  「暗系天賦者。」教皇不認識根本沒來過教廷幾次的聖子近身騎士,如果不是對方發色不對,他還以為這就是神明一直忌憚的黑暗之子了。

  但他的疑心也沒有完全打消,這種致命威脅感太熟悉了,對方高高在上的態度也太熟悉了,像極了他的神明……

  唯有憤怒,讓黑眸男人看起來像是個懂愛恨的人類。

  來者看不出深淺,夏佐還是決定試著殺死兩人,但在他動手之前,對方根本不想多說一句廢話,在注意到加害者的瞬間便動手了——祂要讓這個人類受盡折磨而死,然後,挫、骨、揚、灰。

  夏佐立即注意到了光元素被排斥出這片空間,不……準確來說,除了暗元素,這裡已經沒有任何其它元素了,以他次神的境階居然只能勉強使出魔法!

  教皇脾氣穩定,臉上也沒有顯露什麼壞情緒,他只輕笑一聲,誰能想到就那麼一會兒時間,他便落到了艾爾剛才的境地呢。

  塞繆爾抱著傷還沒好的伴侶,不放心離開他身邊,只冷冷看著螻蟻在步步緊逼的殺招中艱難抵抗。

  地上多了第二個人的血跡,教皇瀕死一次,但被聖光護印治癒了身體,讓他略詫異的是,護印對黑暗力量的反擊被黑眸男人完全擋下,這可是主神的一擊呢……

  塞繆爾只恨祂的實力還沒有完全恢復,這個人類有眾多神器相助,祂不能完全控制住他,但即便如此,對方也是沒有勝算的。

  夏佐重傷一次後也不戀戰,甚至沒有費時間問一句對方的身份。

  他從數百件神明遺物中找到適合防禦和循走的神器,逃離了此地。

  塞繆爾蹙眉,條件反射的就想追殺過去,但如今祂有了牽絆,不能再隨意行動了。

  艾爾見夜空中裂開一道不明顯的縫隙,「他去了神域?」

  塞繆爾蹭了蹭他的額頭,悶悶地「嗯」了一聲。

  艾爾瞭然,原來白天那麼大的聲勢是教皇故意的,讓每個人都相信他已經離開凡界,神域是只能進不能出,這樣不管下界發生什麼,都沒人會懷疑到他身上。

  如果不是塞繆爾的威脅太大,那個人恐怕還會在凡界隱藏一段時間去暗殺其他人搶奪信仰之力。

  若不是他特殊,從小就能看見信仰,恐怕都不知道教皇殺他是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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