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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津島修治最開始的叛逃毫無意義,而夏目漱石的所有做法都是徹底的失敗。

  太宰治一瞬間瞳孔緊縮,但卻無力牽扯起嘴角了。原來他之前看到的是一場毫無價值庸人自擾的鬧劇。

  而讓所有事情更加無聊的是,直到此刻,這個鬧劇卻還沒有結束,而他要繼續將它看下去。

  人本來就是沒有選擇地被丟進這個世界,然而維持一具活著的肉.體,雖然大多數人一直不願意承認這一點。或許真的有一個讓人活下去的原因,但絕不是來源於自顧自地賦予,仿佛自己有多大意義的那些理由。

  【他無法改變神的規則和獸的習性,可是他……】

  他腦海里突然浮現這樣一句話,好似「自己」曾經做出的某個決定。然而太宰治看著自己一步一步走進死路——其實津島修治根本沒有改變任何事情吧?

  【夏目漱石將江戶川亂步送進家族領地範圍。】

  【中原中也將太宰治擒獲。】

  畫面里出行寥寥兩行字,將剛才所有發生的事情概括。眾人沉默地注視著最後的結局。

  久違的,大家再次從屏幕中見到了家主。

  季節更迭,侍者為她準備了新的服飾,除此外,家主依舊平靜地翻閱著某卷書稿,面容從未改變,像是走不出去的舊日。

  在瀏覽到最後一面時,她舒緩了眉眼,看上去對書稿的內容滿意。手指點著紙張,像是陷入了思考一般看著一點不動,只是偶爾眨了眨眼睛。

  這一幕無比日常,拋棄了所有時間、紛爭與糾葛,甚至某一瞬間讓觀者體會到了和畫面里女人相同的感受——完全屬於自己的寧靜。

  家主不需要他人,也不需要少主。這點所有人已然知曉,此刻又再次被輕輕提醒了一下。

  這一幕其實可以長久地看下去,但似乎僅過了一瞬,她翻過最後一面,將其放下,然後拾起書案邊的信件,快速掃過,然後臉上肉眼可見地浮現出一絲困惑。

  她問:「太宰治是誰?」真心實意。

  此刻,看著這一幕的太宰治心臟猛然跳動,如預示著某一時點到來的撞鐘。

  也確實如此,她輕笑道:「和敦發生了衝突啊。」

  她已經知道「太宰治」是誰了。

  「那個孩子……」她臉上露出一絲猶豫。

  家主此刻要評價的是誰嗎?亦或者「津島修治」還有被稱為「孩子」的「資格」嗎?

  太宰治不知道,他從沒理解過家主,太奇怪了,就像一顆逐漸解離的星體,或者一輪逐漸沉入水中的漩渦。

  靠得太近會一同毀滅,然而選擇遠離卻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太宰治的疑問終究得不到解答,而下一刻,門被打開,一道人影出現在門外。

  「江戶川亂步」出現了,帶著遮掩不住的少年意氣:「我來履行這個莫名其妙就定下的約定了。」

  此刻,暗中策劃的、出於巧合的,所有的角色已就位,去參與一場結局註定的「陰謀」。

  家主不會知道此刻注視著她的眼睛有多少。明明都算得上是陌生人,只是不久前才單方面知道她的存在而已,卻以一雙雙肅穆鄭重的眼睛,投向這一幕看上去平常,內地里暗潮湧動的畫面。

  他們絕不為家主感到擔憂或者可惜,本就不需要有這種情緒,不必自作多情,而家主更不會在意。

  所以只要看就好了,作為一個看故事的人。無論內心如何複雜難言,作為觀眾,他們無法影響任何結局。

  『但或許還是希望她不會感到失望吧。』

  『明明已經考慮了那麼多,她可是家主啊。』

  當意識到來人是誰時,女人笑了起來:「這些年看了什麼書呢?」

  ——真好啊,還是問這個。

  只有家主永遠不會改變。

  太宰治將手放在胸前,心臟依舊震如擂鼓。

  畫面里的少年回答:「《莫格街兇殺案》《黑貓》《金甲蟲》《泄密的心》……」

  場下,江戶川亂步對有些名字莫名地熟悉,明明他並不是喜歡看推理小說的性格——想起來了,是之前偵探比賽時坡的作品啊。

  所以怎麼看了這麼多本推理小說,武裝偵探社名偵探撇嘴,而且那個女人——

  「等一下,這些是什麼東西?」語調罕見地充滿了迷茫。

  那個女人——名偵探用帽子遮住了臉,她對推理根本沒有絲毫興趣啊。

  ——「明明找到兇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才不在乎這些東西。」

  看。

  僅聽著這些對白,江戶川亂步在帽子地遮擋下睜開了眼睛。

  她掌控著一切,在她的世界裡,沒有反轉曲折深入分析,她的下屬將一切交給她,由她作為思考的意志。

  無所謂兇手,她有著自己定義的結局。

  如果結局不按照她的心意?

  ……

  「起霧了。」

  熟悉的少年音裡面透露出十分鄭重,江戶川亂步將帽子從臉上拿開,綠眸望向屏幕。

  下一個畫面,白髮紅瞳的青年男子站在霧中,帶著笑意。

  那是已經死去的澀澤龍彥,此刻竟再次出現在過往的故事裡。

  澀澤龍彥,中島敦,原世界兩人的故事太宰治早已知道,卻沒想到夏目漱石與異能特務科的對接是為了這個人。

  三刻構想,三方參與,大概「澀澤龍彥」最後依然被「中島敦」殺了吧——想及這一點,太宰治仿佛看見了無法改變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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