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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幾日,消息傳來,蕭呈淵被調到嘉峪關,一去又兩年。

  這幾年間,謝寧寫了無數封信,都石沉大海,期間蕭呈淵也回京了幾次,每回都停不久,兩人擦肩而過數次,謝寧眼睜睜看著那人走過,沒給他一個眼神,而他也無法靠近。

  謝寧心中有了些許猜測,可他想不通。

  外祖母回京,替謝寧求了姻緣,賜婚聖旨送至嘉峪關,命蕭呈淵回來成婚,本該開心的,謝寧卻不知為何,心底越發不安。

  蕭呈淵回京的消息傳來,這次沒人再阻擋,當年一別,誰能想到再相聚竟是五年後。

  五年了,終於等到這天,謝寧要親口問問為什麼,他站在城門口,蕭呈淵駕馬而來,謝寧一眼就認了出來。

  旁邊跟著一個馬車,車簾被掀起,出來一名小哥兒,蕭呈淵扶著那哥兒下了馬車,兩人從謝寧面前走過。

  謝寧踉蹌一步,「公子!」長樂及時扶住了他,只是怔愣一瞬,再回頭那兩人已湮沒人群中。

  「回府吧。」謝寧無所謂的笑了笑,五年都等了,不差最後幾個月。

  新婚之夜,他終於知道蕭呈淵失了憶,這也驗證了他的猜測之一。謝寧笑了,多年積壓在心中的鬱結消散,他釋懷了。

  「原來你失憶了,那我原諒你了。」

  蕭呈淵說:「莫名其妙。」

  「可是你失憶了,那我該怎麼辦?」

  蕭呈淵說:「你有病吧。」

  蕭呈淵不但失憶了,還喜歡上了別人,聽他說是個單純又可愛的小哥兒,正和當年的謝寧一樣。

  也不一樣,畢竟當年蕭呈淵眼中的小兔子謝寧是偽裝的,五年過去,他已經裝不出了,該怎麼辦呢?

  沒人比他更清楚要如何拿捏蕭呈淵,謝寧撕開了偽裝,他輕聲說著,「我身子不好,你不要氣我。」

  蕭呈淵嗤笑,「關我什麼事?」

  謝寧勾唇道:「我氣死了,你會心疼。」

  「那你試試。」

  「試試就試試。」

  謝寧暈倒在蕭呈淵懷裡,蕭呈淵果然慌了,沒過多久,他開始被迫跟在謝寧後面追著餵藥,「你最好別死在我侯府。」

  「太苦了,沒有蜜餞嗎?」謝寧躺在榻上抿了抿唇。

  「你小口小口喝能不苦嗎?」蕭呈淵坐在一旁耐心快要耗盡,他氣道:「你給我一口悶了!」

  謝寧拒絕,眨了眨眼,「除非你餵我,嘴對嘴的那種。」

  「你想得美!」蕭呈淵端藥的手一抖,扔掉勺子,咬牙切齒站起來,捏著謝寧鼻子就將整碗藥灌了進去,灑出來的部分順著嘴角淌過脖頸劃入衣襟。

  蕭呈淵冷眼看著謝寧咳嗽半天,從長樂手中接過帕子擦了擦嘴角。

  「好看嗎?」謝寧突然問道,蕭呈淵莫名其妙,「什麼?」

  「你過來。」謝寧沖蕭呈淵招了招手,蕭呈淵猶豫著彎下腰,「怎麼了?」

  謝寧抓著蕭呈淵的衣領將他拉近,兩人距離危險,蕭呈淵聽見謝寧輕笑著說,「幹嘛一直盯著我的嘴看,是不是想親?」

  「你!」蕭呈淵瞬間瞪大眼睛,不等他反應,微熱的唇印上他的嘴角,蕭呈淵震驚,瞬間揮開謝寧的鉗制退後,大聲道:「謝寧!你!放肆!」

  「哎?」謝寧抱歉道:「不好意思,看來我誤會侯爺了。」

  蕭呈淵氣到發抖,他揮了揮袖子逃似的走了,身後謝寧笑聲不斷,一直追著他離開院子才消散。

  清冷和清雅一字之差,在生人眼中,謝寧是有些冷的,令人無法靠近,但接觸過後,會發現這是個極溫柔的人,他總是帶著淺笑,骨子裡透著清雅之氣。

  再深一步接觸,會發現完全不是這回事,狗屁的清雅!蕭呈淵不想多說。

  府里上上下下,就他一個人火眼金睛,就他能看出謝寧皮下的壞,壞透了。

  此後,蕭呈淵一說趙淮寧謝寧就病倒,一提和離謝寧就病倒,一吵架謝寧就病倒,斷斷續續,反反覆覆,這身子就從來就沒好過。

  這日蕭呈淵餵了藥,盯著他許久,沉聲道:「謝寧,別讓我知道你是裝的。」

  謝寧窩在蕭呈淵懷裡蹭了一下,抬了抬眼皮,「那我儘量。」

  病不是裝的,他打小身子就不算好,曾經的阿淵時時刻刻護著他,都不敢惹他生氣。

  但重病是裝的,為了裝的像一點,謝寧吃了和他病情相剋的藥。

  如他所說,他儘量不讓蕭呈淵知道,可紙包不住火,蕭呈淵還是知道了。

  這天蕭呈淵特別生氣,發怒的樣子比以往都要可怕,是謝寧從沒見過的,將他嚇壞了。

  長樂挨了板子,謝寧替他扛了一半,直至暈過去蕭呈淵也沒喊停,等他醒來後,蕭呈淵已經走了,他院中的人除長樂外全部被換掉。

  蕭呈淵再沒踏入謝寧的院子,謝寧的身體一日比一日差,長樂哭著說,「公子,不要折騰了,沒有什麼比自己的身體更重要啊!」

  有的,謝寧心想。

  他對什麼都不感興趣,只想要那個人陪著他,失憶了沒關係,不喜歡沒關係,怨恨討厭也沒關係,只要能陪著他就好,不要讓他一個人,畢竟也是他承諾過的。

  謝寧又病了,管家來報問侯爺是否要去看看,蕭呈淵不予搭理,「找我作何,讓他找大夫。」

  可管家說謝寧這次病得比以往都要嚴重,吐了很多血,「侯爺還是去看看主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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