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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姝感受到身前的灼熱,一心只有自己的傷勢,畢竟她可不願意身上多出一塊疤痕。

  見身前謝讓遲遲不動,心中有些低落,立起身子緩緩從謝讓身上站起來,正準備開口麻煩余白送她回去時。

  謝讓突然開口道:「不勞費心,臣這便送公主回房。」

  話音剛落,姜姝便被謝讓帶離涼亭。

  余白站在原地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手指微動,突然開口說道:「公主殿下別忘了您朋友之事。」

  姜姝原本整個身子都倚靠在謝讓身上,聽到這話後,忽然想起方才所言。

  站直了身子,只讓謝讓攙扶著她行走。

  轉過頭對著余白輕點了點頭道:「多謝郎君解惑,改日再來答謝郎君。」

  身側謝讓道神色再一次沉了下去,冷聲開口道:「公主再不走,這傷就要耽擱了。」

  姜姝聞言,立刻提步向前走著,還不忘催促謝讓快些。

  姜姝步履匆匆的趕回房中,清荷在門口帶著大夫急忙迎了上來。

  清荷從謝讓手中接過公主,小心翼翼的帶著公主去了內室。

  畢竟傷在身前,需要解衣查看傷勢,在外面多有不便。

  姜姝邁進房門的腳步一頓,想著先前與余白的談話,轉頭對著謝讓道:「先生若是有事便先去忙吧,我這兒有大夫,沒什麼事的。」

  此話一出,別說謝讓,就是翟藍也詫異了幾分。

  先前公主可是逮著機會就要與他家大人接觸,如今受傷了這麼好的機會竟還趕他家大人走。

  但轉念一想,方才他家大人對公主冷言冷語,再加上受傷了,心情不好,怕是也不想見到他家大人。

  謝讓薄唇微抿,眉目間像蒙上了一層冰霜一般。

  不過是見了那男子一面,就開始要與他保持距離。

  但面上毫無變化,清冷的嗓音響起道:「如此,臣先告退了。」

  白色的衣衫消失在垂花門處,姜姝看著謝讓毫不留戀的離開,胸口又有些悶悶的不舒服,雖然是她讓他離開的,但他未免答應得也太爽快了些。

  內室,姜姝褪去衣衫,露出身前被燙傷的肌膚。

  女子肌膚柔白軟玉,像是上好的羊脂玉,但美中不足的是這軟玉上憑空多出一塊緋紅。

  來的是位女醫,看了看姜姝身前的緋紅,稍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有傷得太重。

  從藥箱裡拿出一個小瓷瓶,遞給清荷道:「萬幸這茶水不算太燙,公主只需早晚在傷口處塗抹這藥膏,五日內便可恢復如初。」

  姜姝也長長舒了口氣,還好不會留疤,不然她這一輩子都不想再喝茶了。

  另一邊,謝讓帶著翟藍從院中出來,順著石徑小巷走著,不知不覺便走到了方才那處涼亭。

  余白還坐在石凳上,獨自品茗。

  數九寒冬,圍爐煮茶,真是人間雅事。

  余白明顯看見了謝讓,站起身道,「謝大人若是不忙,何不一同嘗嘗這茶?」

  謝讓神色淡漠的走進來,看著地上還未收拾的碎瓷片,眼帶冷意,「國師好雅興,就是不知如此藏頭露尾意欲為何?」

  余白倒茶的手一頓,輕笑一聲道:「真是什麼都瞞不過謝大人,不過在下並非是藏頭露尾,只是前幾日臉上不幸受了傷,這才戴了錐帽。」

  謝讓如玉的指節端起茶杯,帶著清香的茶水在杯中搖晃,清淺的茶香隨之瀰漫。

  「那還真是可惜。」

  這話一出,也不知是可惜余白臉摔傷了,還是可惜這傷沒再重一些。

  但顯然這可惜剩下的意思幾人都心知肚明。

  茶香濃郁,溢於唇齒。

  謝讓放下手中的茶杯道:「不知國師修行了這麼多年,如今出山可是準備要回京了?」

  翟藍站在身後聽著,聞言,心中一顫,腦海里瞬間想起這位國師的豐功偉績。

  這位要是回京了,只怕京中的天又要變了。

  余白淺笑不語,良久,才開口說道:「難道謝大人此次來,就沒有奉聖意要將我帶回京中嗎?」

  謝讓長眉微挑,「國師大人云游四海,為民祈福,找不到國師大人的蹤跡又談何帶回。」

  余白倒是沒想到謝讓會說出這個答案,輕笑一聲。

  「謝大人不愧是三元,短短三年就在官場上有如此成就,想必令尊一定很開心吧。」

  說話的人輕描淡寫,身側坐著的人也風輕雲淡。

  只有身後的翟藍聽見這話,不自覺的握緊來手中的佩劍。

  謝讓拿起茶鉗從茶罐中取出茶葉,放入煮沸的雪水中。

  清冽的雪水瞬間席捲了落下的茶葉,在水中沉浮遊蕩,很快便散發出茶香。

  「國師還是這麼喜歡說笑,就是不知道國師回來有沒有去前任主持牌下祭拜。」說完,謝讓仿佛才想起來,「抱歉,我忘了,國師好像早被前任主持逐出師門了。」

  「一時失言,還望國師勿怪。」

  余白捏著茶盞的手捏緊了一瞬,神情的失控僅一瞬間,很快便又斂了起來。

  雪水中放入的茶葉早已過了火候,清香的茶香開始慢慢變得澀苦。

  謝讓仿佛這時才發現雪水中煮過時辰的茶葉,面帶可惜的說道:「這麼好的雪水浪費了。」

  余白站起身道:「謝大人覺得雪水可惜,在下倒是覺得可惜了這上好的茶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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