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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遇險險側身,才勉強躲過致命一擊,肉體撞擊發出悶響,左肩卻一陣陣刺痛。

  「還滿意我送你們的禮物嗎?」殷景堯如同毒蛇吐信,「我想想,你快支撐不住了吧?妖力快被抽乾的滋味如何?」

  沈遇沉著臉,他現在想再殺殷景堯已經不太可能了,防禦系統耗費的能量巨大,連續幾天,哪怕是他也有點吃不消。

  「殷景堯,你還是像個跳樑小丑。」沈遇勾著唇,不顧自己肩上的血線流淌。

  他太清楚殷景堯的目的了,無非是想要重塑上古時代,過了近千年,還是死性不改。

  「閉嘴!」他的話戳到了殷景堯的痛點。

  上古時代妖物橫行,在沒有律法約束前,一切都依靠實力,對於殷景堯這種妖力強勁的妖怪來說,生活自然是比現在要滋潤不少。

  更主要的是——殷景堯想當王。

  殷景堯咬牙切齒,「你以為你還能阻止我嗎?晚了。」

  彼時的基地已經宛如煉獄,外面的妖怪們如鳥雀般散去,寂靜無聲。

  「別動!」安白舉著從巡視員身上翻出來的手/槍,朝殷景堯喊道。

  他緩慢走進,聲音發顫,可手上的動作卻很穩。

  他剛一進來,沈遇的呼吸就亂了幾分,「安安。」

  安白的臉蛋髒兮兮的,唯獨那雙眼眸沁了水般,明潤漂亮,他安撫似的朝沈遇看了一眼,隨後謹慎地盯著殷景堯。

  沈遇默契地讀懂了他的意思,抿著唇注視著安白的動作。

  「嗤。」房間內的原本平分秋色的局勢逆轉,殷景堯詫異地挑眉,視線落在了安白乾淨的腳踝上,嘲諷一笑。

  「我該說你天真還是說你傻呢,安白。」槍/口瞄準著他的心口,殷景堯卻一點也不慌忙。

  普通的槍械確實對他們這種妖怪沒用,但是……安白錯開目光,指尖微動,扣動扳機。

  可裡面裝的不是子彈,「嘭」的一聲,光球迅速從槍/膛里飛出,在觸碰到殷景堯時驟然炸開。

  殷景堯拉下了臉,他本來是對安白有些好感的,也不想殺他,但安白的舉動顯然觸碰到了他的禁區。

  霧色的妖力在掌心凝聚,還沒成形,殷景堯就痛苦地彎下了腰。

  這股劇痛隨時時間不減反增。

  「你也很怕我的血吧。」安白的聲音很輕,俯視著因為痛苦而半跪在地上的男人。

  他靠近男人,陰冷的氣息順著手臂蔓延,緩緩席捲全身,這不僅是殷景堯本身的妖氣,還有……穢靈的。

  安白弱也不弱,他的妖氣如同他的人一般柔和,但面對穢靈這些黑暗生物卻能造成致命的傷害。

  看殷景堯的情況,他應該早就被穢靈擾了心智,說不定已經在寄生邊緣了。

  「你……」殷景堯不可置信的抬頭,眼底的血絲清晰可見。

  時間不可逆,屬於過去的時代終究回不來了。安白不是聖人,殷景堯的任何想法都與他無關,可殷景堯偏偏要把其他生靈拿來當墊腳石,把他也拉入其中。

  他還傷了沈遇……

  安白隔空伸手,指尖被咬開的傷口還沒癒合,瑩白色的光團驅散著殷景堯身邊的霧氣。試圖寄生的穢靈察覺到不對,掙扎著逃竄出來,在接觸的光暈的那一刻猛地散去。

  沒了穢靈的支撐,男人的掙扎逐漸微弱,最終落得和那些實驗體一樣的下場。

  滿目瘡痍的基地被毀壞得徹底,終於從廢墟間泄出了一縷陽光。

  沈遇怔愣地望著安白,指尖的血珠格外刺眼,安白很怕疼的,平時掐重了都會哭,可現在除了眼眶有些紅,表情可以算得上冷靜。

  純白的光暈越來越大,似乎要把他也隔絕在外。

  他不顧肩處的傷口,移步朝安白走去,「安安,過來。」

  安白不為所動,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沈遇被阻攔在兩米外,他真的慌了。

  「……安安。」

  「安白!」

  ……

  殘陽掛在天際,防禦系統在持續了三天後終於斷了能量,學院內遍地是怪物的嘶吼,除此之外,周邊地區也開始淪陷。

  突然星星點點的光團從雲間墜下,如蒲公英般飄曳。

  「下雪了?」

  「好像不是雪,是暖的。」

  ……

  「你們看,這些怪物好像死了!」

  光團在夕陽的照耀下染上了一抹明色,在落下後又緩緩融化消逝。

  仿佛在淨化著這片土地,而那些刀槍不入的怪物們卻痛苦地倒在地上哀嚎,小小的光團燒灼著異化後的軀體。

  妖怪們紛紛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抬頭往天上看。

  持續了幾天的災難,最終被一場「暖雪」輕飄飄的劃上了句號。

  好像是結束了,除了部分人受傷,他們基本都安全的活了下來。有些學員劫後逢生,甚至相擁著哭了出來。

  黎澤立在噴泉邊,伸手接過一抹光團,眉頭依舊壓得極低。

  很快這些哭泣聲、喧鬧聲停了下來,突如其來的冷風又把即將落地的光團們吹亂在了空中。

  黎澤微眯著眼,看著一個人影走近,沈遇渾身散發森森冷意,猩紅的黏膩染濕了修長狐尾,垂落在地上,滿身狼狽。

  空空蕩蕩,獨身一人,詭異的妖紋已經從脖頸間蔓延至了手背,手心攥著一抹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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