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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家賢笑笑:“既然感興趣,也不是什麼壞事。咱們家就是做生意的。如今我雖然不管鋪子,可是一大家子人的開銷,還是要算的。莫不如跟我瞧瞧?”

  說著對夢梨笑著道:“去給梅小姐拿帳冊。”

  又對梅小姐說:“我們去花廳看。有什麼不懂的,二爺回來了,也可以請教他。”

  梅小姐立時窘的臉紅的要燒起來:“二爺……不方便的。”

  何家賢見她真的不是為方其瑞而來,愈發坐實了心中猜想,暗恨梅姨娘居然把主意打到方寶乾身上。

  她不由得想起一個典故來。

  明朝有位皇帝,身邊有個大宮女,姓萬。

  年長他九歲。基本上算是一手帶大的。

  等皇帝繼位了,便封了貴妃,一人獨大後宮,狠戾歹毒。

  偏皇帝對這位“長姐如母”的感情深的很,一味縱容,最後子嗣不保。

  她睃了梅小姐幾眼,想到那位萬貴妃,心裡冷哼一聲,面上不動聲色,只拉了她一齊看帳目。

  後面,只要有丫鬟說,梅小姐又晃蕩到方寶乾面前去了,她就立時出現,帶走梅小姐。

  如此重複幾次,純真如梅小姐也意識到了什麼,跟梅姨娘暗道:“只怕二奶奶察覺了。”

  “察覺又如何,你趁沒人的時候去。別在帳房那麼惹眼的地方不就成了?”方寶乾手握那麼大的產業,方家三代人也吃喝不完,想到有朝一日要拱手讓與他人,她怎能甘心?

  兒子不爭氣,不爭取,她只能劍走偏鋒。

  見梅姨娘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態勢,還有來的時候家裡人的殷勤期盼,梅小姐咬咬牙,決定將這一事業堅持下去。

  帳房門口不行,那就後園子裡。

  方寶乾在讀書,方其凱指點他不懂的地方。

  梅小姐穿著桃紅色紗裙,腳步輕盈,鼓足勇氣上前對方寶乾輕聲道:“孫少爺?”

  方寶乾抬頭見是她,笑了一笑:“梅姐姐有什麼事?”最近他總是偶遇這位梅姐姐,有時候說幾句話,她對他很是關切。

  “見天氣熱,怕你讀書累,給你沏了涼茶。”梅小姐讓丫鬟把端著的茶水放上來:“歇會兒吧。”

  “謝謝梅姐姐。”方寶乾低頭髮覺自己沒帶汗巾,隨便用袖子擦一下額頭上汗,又讓出一個圓凳來:“梅姐姐也坐。”

  見方寶乾對自己不反感,也沒什麼敵意,梅小姐笑了,帶著少女的三分爛漫:“你別用袖子擦呀。”她遞過去自己的手帕,帶著少女特有的馨香。

  方寶乾沒多想,接過來順手一擦,放置在桌上:“等我叫丫頭洗乾淨了,再還給梅姐姐。”

  “不妨事。”凡事欲速則不達。關愛關切已經送到,再留就有些突兀。

  梅小姐笑著:“那你好好學,我先回去了。”

  說著斂裙行禮,盈盈走掉。

  方寶乾又學了一會兒,發覺到時間去帳房了,他比方家別的孩子都累。

  何家賢怕他日後埋怨自己,一面讓他讀書,一面又讓他學管帳。

  等他大了,能自己做主了,想幹什麼都可以。別像方其瑞那樣,被逼著讀了十幾年的書,最後人家只想做生意。

  方寶乾並不知道何家賢的苦心,不過他是個聽話的孩子,兩邊也都辛苦的堅持著。

  誰叫他是方家的嫡長孫呢。

  這是責任!

  從他出生開始,就已經擔在肩上了。

  方寶乾匆匆告辭,留下桌上一方手帕。

  他忘記了。

  方其凱將它握在手中,有一瞬間的失神。

  天氣越發炎熱,請來的教習嬤嬤終於到了。

  何家賢沒有要梅姨娘推薦的,也拒絕了方其瑞生意上的朋友家裡用過的可靠的,這一位是她自己在街上找到的。

  那日丁悅約她去家裡喝茶,出門時,見一位婆婆在路上破口大罵,罵的不是別人,卻是自己的兒媳婦。

  兒媳婦一言不發,只靜靜地站著,等老人家罵完了,才上前扶住:“娘,您要是出夠了氣,咱們就回去。要是沒夠,您就接著罵。”

  送何家賢出來的甄家的媽媽便悄悄道:“這一位是個深藏不露的主兒。”

  何家賢納悶,那媽媽知道這位夫人是自己主子的好友,兩個人經常來往,便存了討好的心思,要將這樁八卦說與何家賢聽:“這個媳婦,據說是宮裡出來的,以前還伺候過貴人呢。”

  媽媽捂著嘴小聲嘀咕:“後來年紀大了沒有留用,25歲放出宮。據說那貴人還專門派人來看過她幾次,可見是個有主見的。不然,衝著貴人的青眼,在宮裡面混成姑姑,也不是難事。”

  “可能她偏想要嫁人吧。就回了燕州城,這裡是她老家。”媽媽撇撇嘴,有些可惜:“其實她家裡還是有些底蘊的,後來嫁給了我們後巷的齊家。齊家自她進門後,少爺死了,就是她相公。如今剩下一個婆母在,成日裡不開心就罵她。”

  “說來也奇怪,她婆母罵她,卻又離不開她。罵一日消停兩日。”那媽媽笑著:“有時候別人說她媳婦,她這婆母又還護著。”

  “那是她沒有改嫁的緣故罷。”雪梨猜測。

  “不是。是她手段好,總能哄住她婆婆。”那媽媽笑著,言語中雖然對那媳婦有些不屑,但是聽語氣卻又帶著幾分欣賞:“她要改嫁的,她婆母承諾把家產都轉到她名下,她才沒改嫁。不過倒是信守諾言,一直照顧著她婆母。”

  “那她厲害在什麼地方呢?”想到這位媽媽居然用深藏不露這句話來形容該媳婦,何家賢倒是有些興趣。

  “做人圓滑,滴水不漏。”那媽媽仍舊是笑著:“你瞧她,剋死了丈夫,婆婆居然還離不開她,將婆家的財產都掌握在手裡,咱們還對她讚不絕口,這不是厲害是什麼?”

  她諂媚的對何家賢笑笑:“深藏不漏這句話是咱們夫人說的。她先前請這媳婦去家裡教咱們小姐規矩,誰知道被拒絕了。”

  那媳婦跟夫人說:“她的規矩都是伺候人的規矩,甄家小姐要學的規矩是管教人的規矩,路子不一樣。”

  “夫人沒有為難她,就說了一句,要是想通了,甄家還是歡迎你來的。隨後等她走了以後,夫人就跟老奴說,這人真是深藏不漏。”那媽媽一口氣說完了這一通,那媳婦已經扶著婆婆進門去了。

  何家賢思忖著那媽媽的話,又想到丁悅對她的評價,倒是起了心思,命雪梨去打聽打聽。

  雪梨打聽回來,這才道:“乖乖不得了,那媽媽說話沒說完呢。”她一頓,感覺自己像挑撥離間一般,笑著道:“瞧我這話說的,該是那媽媽不懂這其中的道道……”

  “那齊家並不窮,家裡也有幾間鋪子,好幾個下人。”雪梨將打聽來的事情一股腦兒倒出:“她與她相公是青梅竹馬,說好出宮就成婚。她婆母覺得不可信,中間逼她相公另娶,他相公堅持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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