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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種說法像是把我當做樂子一樣,更讓人想下克上了。

  但下克上這個說法是不是不恰當?仁王現在到底幾歲?

  這些都是沒有太大意義的東西,小仁王訓練得辛苦的時候會拿出來思考,想像,用來度過自己感到痛苦的那些時間。他將仁王當作他的目標,因為有了一個具體時限所以顯得緊迫。

  他的其他朋友們將他對自己的催促理解成另外的意思:因為以仁王的公式年齡來看,仁王確實越來越年長了。

  還能再打幾年呢?

  如果不能實現在「職業賽場上打贏對方」,那以後等到退役,再去打,就算打贏了也沒意義了。

  「但本大爺實在找不到MASA先生退役的理由。」跡部認為其他人都在杞人憂天,「他還在拿冠軍。」

  「或許等到哪一天,他拿不到冠軍了,就會馬上退役?急流勇退比一直走下坡路要好吧。」小金是怎麼想的。

  平等院聞言嗤道:「這是只有你們小鬼會有的想法。真正熱愛自己從事的運動的運動員,只要有可能,還能打,還能跑,就會想盡辦法留在網球場上的。」

  「唔……」小金眨了眨眼。

  他本來想用「越前南次郎就是這樣」來反駁平等院,但越前南次郎被診斷出腦瘤以後,從前他急流勇退的所有說法和媒體對他的想像都換了另外一個方向。哪怕越前南次郎自己數次對記者反駁說當時的自己非常健康,腦瘤就是這兩年才突然出現的,也沒有用,現在媒體都認為越前南次郎是為了活著才退役的了。

  仁王為此還嘲笑過越前南次郎,意思是「誰讓你原來表現得不夠競技體育,不夠有奧林匹克精神,現在被背刺也是一種報應」。

  畢竟人們都更喜歡浪漫的,悲壯的,美麗的故事。

  到仁王提前和小仁王說過的,「要走」的這一年,新年前仁王就在採訪中和媒體說,第二年的比賽打完就退役了。

  「真的要退役了。」仁王說,「年齡都四開頭了,再打下去也有些力不從心。」

  媒體:你看看你的獎盃再說力不從心?

  「其實卡在四十整會比較有儀式感吧,但那樣有點無趣,不夠獨特。」仁王又說,「我還是喜歡特別一點的數字。」

  媒體很難理解仁王的意思。

  只有小仁王知道,所謂的年齡數字其實沒有特殊含義,特殊的是「十二年」。

  他們在那次對話之後又有過幾次還算深入的談話,小仁王看到的畫面越來越多,也會詢問那些他感興趣的世界。小仁王去不了,仁王不介意講故事。

  「因為你很特別,所以我在這個世界的年限也得超過上一個世界吧。」仁王說,「上一個世界真的挺辛苦的。」

  「因為和真田一起嗎?你是因為單獨和真田在那個世界待了十二年才討厭真田嗎?」小仁王確實挺好奇的。

  他能感覺到仁王對真田的古怪態度,這個態度在最開始甚至稍微遷怒了這個世界的真田——當然後來仁王很快意識到了這點並且調整過來了,而這個世界的真田從頭到尾也都沒感覺到。

  仁王這時候對著小仁王就不端著一副教練的姿態了,變得自在許多,他說:「更早以前就是了。和真田一起在上一個世界,是讓我對他改觀。我以前更討厭他的。」

  「非典型討厭?」

  「你可能無法理解,但是真田是第一個在網球上打敗我的人。」仁王說,「很特殊。」

  小仁王仔細想,仔細想,想不清最開始打敗自己的是誰。因為剛加入立海大時作為初學者的自己每一天都在輸球。

  「因為我有去打JR大賽,你沒有吧。」仁王又說。

  小仁王又想像了一下:「因為在大賽上輸掉所以記憶猶新?但我對白石也沒有那麼深刻的執念啊。」

  「那對我有嗎?」仁王就笑問道。

  小仁王就說:「對你有執念,但不是因為輸給你啊。」

  是因為被你教導,和輸給你,這是完全不同的。

  「所以,兩個世界是完全不同的。」仁王說,「和我有著非常相似,卻在關鍵節點完全不同的你,最終成長成了和我完全不同的樣子。非常奇妙。」

  「只是我們概念里的完全不同吧,在其他人眼裡應該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這不是更奇妙了嗎?」

  私下裡仁王和小仁王的關係有了很大的進展,不妨礙他們在公眾面前的關係一如既往。

  畢竟這種細膩又有些扭曲的關係是西方人無法理解的。

  國內的話,媒體和公眾也被他們原本的教練和學生的關係束縛著,哪怕是朋友也依然認為仁王是他的「親長」。

  於是這種只有他們兩個人能夠理解和知曉的關係,也給了他們另類的刺激。

  當然,在球場上,他們的關係確實一如既往。

  不只是他們,其他人也一樣。

  仁王沒打算放水,他依然在創造奇蹟,也在這個世界將「傳奇」這個詞彙染上更多屬於自己的色調。

  小仁王的同期們和曾經的朋友對手們也都逐漸成長,到了職業選手理論上的第一個巔峰期。

  於是他們在各大賽事遇見仁王的機會就更多了。

  然而每一次,每一次,得到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不管怎麼成長,不管怎麼變強,在仁王面前,他們仿佛還是從前稚嫩的樣子,甚至感官上能體會到的實力差距都沒有縮小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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