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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目光觸及賀辭的視線後,硬是停了下來。

  直覺告訴他,如果今天真的阻攔,他會徹徹底底失去一個兒子。

  賀州被揍了個半死,他想還手,卻被死死壓制,手臂都抬不起來。

  揍人的時候,對著那張熟悉的臉,賀辭心裡也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總覺得是在揍自己。

  他結結實實的把賀州揍了一頓,那些噁心的信也全部留在侯府,揉著手腕去找黎小魚吃好吃的。

  到了黎家,賀辭悄摸的翻牆進去。

  他敲敲黎小魚的後窗,黎小魚給他開窗。

  賀辭手一撐,人就翻了進去。

  「小魚,我肚子餓。」

  黎小魚道:「等著。」

  他從廚房的灶台鍋里端出幾碟子菜,用托盤放好,端去屋裡。

  賀辭有黎小魚陪著,美美的吃著自己愛吃的菜。

  邊吃邊和黎小魚說賀州,「我沒想到竟然和我那麼像,小時候長得一樣,長大後還是一樣。就是比我瘦,比我白。哦,他頭髮是直的,我是彎的。」

  黎小魚按著賀辭說的想像了一下,但最後都是直發版賀辭。

  ……

  三日後,黎九章的人根據密信提供的消息,終於查到了眉目。

  他當即調動更多的人手,以進山剿匪的名義深入探查。

  江渚松察覺到事情不對,深夜時將自己關在書房,翻箱倒櫃的找到一枚小印章。

  他小心的把印章放在桌上,開始磨墨準備寫信求救。

  不能再拖了。

  咚咚———咚咚咚———咚。

  門外傳來規律的敲門聲,江渚松提起的心稍微放下,連忙開門。

  外面的黑衣蒙面人閃身進門,江渚鬆快速把門關上。

  回頭的時候,蒙面人摘下來了面罩,露出一張面白無須的臉。

  「趙公公,您怎麼親自來了!」

  「奉陛下的命去侯府宣旨,順便來看看你。」

  趙公公掃視四周,視線落在桌面上,「準備給公公我寫信?」

  「是是是。」江渚松腰背彎下,恭敬的請人入座。

  等趙公公坐下,江渚松就開始賣慘哭訴。

  「公公,我看這情形黎家是要起來了。當年黎九章孤身來辭州,我尋思著陛下厭棄了他,所以做了些過分的事。」

  「這黎九章又是個驢脾氣,認死理死犟,他得勢之後千方百計的找我錯處罪證,如今查到的東西越來越多,我再不走怕是走不了了。」

  趙公公安靜的聽江渚松說著,等江渚松說完,他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江渚松。

  「喝了它,就沒有煩惱了。」

  江渚松剛因好奇接過,聽到這話嚇的一鬆手,瓷瓶摔的一分為二,深褐色的液體流在擦拭乾淨的地板上。

  「毛手毛腳的做什麼。」趙公公又掏出一瓶,「好在本公公還有。」

  江渚松卻不敢接,這可是毒藥,哪裡能接啊!

  「趙公公這是想卸磨殺驢?」江渚松抖著手難以置信道:「我貪的那些銀子,分了那麼多給公公,難道公公還覺得不夠?不足以換我這一條命?」

  趙公公斜了江渚松一眼,老神在在道:「人的欲望變大後,往往都會害死自己。江大人,你老實說,你年年報給本公公的銀錢,真的沒有往低了報嗎?」

  江渚松眼皮一跳。

  頭幾年來辭州的時候,經過多方的牽線搭橋,送了不知多少人的禮,江渚松終於與陛下近侍趙懷搭上關係。

  他許諾每年會按著所得銀錢的七成奉上,求對方庇護。

  因為江渚松給的足夠多,那邊回信也很快。

  再提一成就答應。

  八成,獅子大開口,恨不得把他貪的那些全都吃進去。

  但江渚松還是同意了,只有上了這條船,他才能在辭州安穩的當土皇帝。

  可是誰能嫌錢少呢,江渚松也想要更多的錢。

  尤其是黎九章來之前的兩年,百姓那已經壓榨不出更多了。再分八成出去,到他手裡一共才幾個子啊?

  江渚鬆開始謊報金額,說他收的本來就少,百姓被壓榨這麼多年,還能保持前幾年一樣多的銀子也不可能。

  江渚松嘗到甜頭,以為趙懷困在京城,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他貪的到底多少。

  但今日聽這話音,趙公公還是知道了。

  所以來找他算帳。

  「趙公公,你饒我一命,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給九成,不,我全給公公。」

  江渚松嚇的撲通一聲跪地祈求,他不想死。

  趙公公搖頭輕嘆,覺得這人實在是蠢,臨死了誰要殺他都不知道。

  「江大人啊,公公我成天在皇宮裡待著,又無兒無女無父無母的,要這麼些錢做什麼呢?你當真以為,那麼多銀子年年運去京城兩次,沒有被發現是你藏的好?」

  「騙公公我一個太監,那沒什麼。求求我,心一軟也能放。」趙公公指了指上面,「可大人你騙的是那位,不是公公我啊。」

  趙公公說的含糊,江渚松已經一身冷汗。

  他瞪大了眼睛,驚恐又絕望。

  是陛下要他死。

  他逃不掉了。

  江渚松好不容易回神,哭著拽緊趙公公的衣擺哀求,像是抓著救命稻草,「公公,我家地下還有二十幾箱的金銀珠寶,求公公救救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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