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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得這句,褚太傅不再相爭,抱著畫氣呼呼離去。

  無絕鬆了口氣。

  他承認是他貴人多忘事……方才見了這老頭兒,才突然想起來畫的事。

  幸好還有玄妙佛法為他護體,開他靈智,真是阿彌陀佛。

  無絕念了句佛,雙手合十,面向半開的窗欞,望向南邊方向,低聲祈語:「也願諸天神佛護佑殿下,早日平定亂局。」

  對於喬央一家收到了殿下書信之事,他不曾感到嫉妒。

  須知只有不明真相的人,才需要殿下的書信解釋,而他與殿下互為知己,自有默契在,還需要什麼書信?

  ……

  褚太傅剛坐上回府的馬車,便迫不及待打開了畫匣。

  他將畫幅展開,只展一半時,動作倏地一頓。

  而後,老人展畫的動作更快,那幅畫很快原原本本地呈現在他眼前。

  是一幅幽山竹石圖。

  當日他在登泰樓討畫時,便說過想要一幅有竹有石的畫兒,掛在床頭養性。

  一則他甚愛竹與石,二則……他那個學生最擅畫梅蘭竹石,且個人之風甚是鮮明。

  彼時他見那女娃手下的虎圖與他的學生如此相似,便下意識地想看一看若這女娃也畫竹石,又能有幾分相似?

  現下,他終於看到了。

  褚太傅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握著畫軸的手微微顫動。

  怎會如此?

  他開始手忙腳亂地檢查畫幅與畫中細節,想確定此幅畫是否有臨摹的可能。

  半晌,無果。

  巨大的驚疑與不解充斥在他的胸腔之中,耳邊嗡嗡作響,讓他無端感到慌亂混亂。

  老人猛地掀開冬日厚重的車簾,喊了聲:「停下!」

  車外寒風襲身,夾雜著剛開始落下的雪粒子。

  車夫忙勒馬:「郎主?」

  其它幾輛馬車見狀也停下,褚家的小輩們下車,圍上前來。

  「祖父您怎麼了?」

  「父親可是哪裡不適?」

  看著那一雙雙緊張的眼睛,褚太傅良久才勉強找回一絲真實之感,卻又透過他們,看向遙遠的南方。

  「我無礙……」他與子孫解釋一句,便放下了車簾:「繼續行路吧。」

  他坐回去,再拿起這幅畫,指尖分明冰冷,卻又覺手中畫幅無比灼燙。

  他向來並不奉信鬼神之說,旁人若與他提起,他必然嗤之以鼻,並為此感到不屑厭煩。

  但此刻,他突然祈盼,這世上有鬼神的存在。

  哪怕這足以令他一生所奉之道全然崩塌,他也願為此祈求,望上天神佛各路鬼神有開眼的可能……誰能將他的學生還給他,他便信奉跪叩俯首於誰!

  只要能將他的學生還給他!

  ……

  京師這場雪,停了又下,一直到除夕。

  北地的雪卻是已經停了,但各處積雪冰封未除。

  這冰雪之境中,有一人一騎在前,率一支隊伍歸來,在安北都護府外下馬。

  「大都督回來了!」

  隨著一聲聲通傳,一路先後有親兵與官員來迎那位已離開半月之久,前去親自查驗各處防禦的青年。

  眾人陪同下,那青年邊往都護府里走去,邊問:「南邊有信傳回嗎?」

  這是他下馬後,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第260章 「她不是我的,但我是她的」

  負責崔璟手下文書事宜的記室參軍,答道:「回大都督,您不在的這段時日,各處都有來信,單是南邊送來的信件,便有七八封。」

  七八封嗎?

  崔璟腳下更快了些。

  那記室參軍小跑著才跟上。

  待進了書房,崔璟解下披風與佩劍,交由近隨,便立時去看信。

  記室參軍已快步將那一摞書信都抱了過來。

  有南邊送來的,也有京師各處送來的,記室做事很細心,按照信的來處與送信的時間做了區別,分別擺在書案上,以便崔璟查看時可以做到一目了然。

  書信太多,如此一排排區分擺開,占據了大半書案。

  而崔璟只一眼,便看到了常歲寧的來信。

  她的字跡很好認,或者說,他太熟悉了——尤其是今次信封上的筆跡,同這些年來他反覆翻閱過的札記兵法上的幾乎一模一樣。

  青年站在書案邊,未來得及坐下,便拆了信。

  他雖在外半月,但和州和李逸之事的結果他也都已知曉,故而早已安心,而此時之所以觀信心切,全是發自本心而已。

  他第一眼便看到了信紙之上描畫著的那顆栩栩如生的栗子。

  崔璟見栗,眉宇之間恍惚閃過一絲笑意,剎那間,自外面帶回的寒意似乎全都散盡了。

  記室壯起膽子悄悄看一眼,覺得甚是稀奇。

  這就是……過年的好處嗎?大都督臉上竟都掛上喜慶的年味兒了。

  崔璟已從頭開始讀信,一字一句,未曾有分毫遺漏,格外認真。

  他歸來時已是申時末,書房內有些昏暗,記室令人掌燈,廊下也掛上了紅彤彤的燈籠。

  崔璟已第二次讀至末尾。

  於道各努力,千里自同風……

  燈火將青年深邃清冽的眉眼映照出幾分少見的暖色,嘴角彎起,有了弧度。

  他的眼睛在看信,又似在透過這張信紙,看到了唯他可以看到的人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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